沈覃的話給我帶來的震撼太大了，在我所具備的承受能力範圍內我從未想過會發生這件事。
“白芷，這就是你愛的男人，你覺得你還敢再愛下去嗎？”沈覃離開之前免不了又跟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樣的男人我還敢去愛嗎？他甚至都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沈覃，你真的沒有騙我嗎？"看着沈覃離開我的臥室，我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他。
沈覃勾脣一笑，"是真是假，你可以自己去問他，當然你要是真的去問了，我想你們的婚姻這次真的走到了盡頭。"
……
真的要去問他嗎？我猶豫了，對於沈覃說的那個故事，我真的覺得震撼，可是真實性有多高其實我的心裡也是懷疑的。
消失了三年的昔日戀人帶着仇恨歸來，目的是爲了向我還有我的丈夫報仇。這種狗血的橋段只有再電視劇裡纔會出現，但是真的出現了！
顧森硯直到晚上纔回來的，此刻的沈覃已經去醫院看望靳嵐，他回來的時候我正好坐在客廳裡等他。
領帶鬆鬆垮垮的掛在了脖子上，靠近襯衫釦子也開了好幾個，頭髮也有些凌亂，靠近的時候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這樣的顧森硯是我第一次看到的，認識他這麼久似乎從未看過他醉酒的樣子。今天的他有些反常，反常到讓我不敢開口去詢問他，沈覃說的那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怎麼還沒有休息？"他晃着身體，一把將手裡的西裝摔在了地上。
我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彎腰將西裝撿起來，可就在我直起腰來的時候，顧森硯直接將我摔在了沙發上。
"你做什麼，誰讓你撿的！"他指着我的鼻子厲聲叫着，混沌的眼眸中連我的樣子都是模糊的。
我懶得跟喝醉酒的男人說話，"顧森硯，你耍什麼酒瘋！"
"我耍酒瘋？"顧森硯咧嘴一笑，表情是說不出的怪異，他拉着我的手不讓我走，"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我耍酒瘋？白芷，誰給你這個膽子這麼說話的！"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顧森硯的手勁大的很，根本就不給掙開的機會。
我嘴上不服氣，心裡更是不服氣。
他這樣算什麼，在外面喝醉酒就想回來找我的麻煩嗎？不是已經說好要離婚了嗎？
"白芷，白芷，你別走！我求你別走！"顧森硯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裡，他的兩個手臂死死的勒着我，就好像他一鬆手我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樣。
"顧森硯，你到底什麼意思！你鬧夠了沒有！"我無語至極，感覺自己是遇上了一個無賴，一個讓我一點辦法都拿不出來的無賴。
"沒有，沒有！白芷，我求你了，不要走好不好！我就只有你一個人了，白芷……你到底要我怎麼做纔不跟我說離婚的事情。我不能沒有你！"他就這麼抱着我，苦苦地哀求着我。
前一刻還是哀求聲，可到了最後我甚至聽到了啜泣聲。
我的心咯噔一下，這樣一個會在我跟前哭泣的男人還會是顧森硯嗎？此刻的我心裡就跟裝了好多調味瓶一樣，頃刻間它們全都倒了，然後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有甜的，有酸的，有辣的，有苦的……
那種滋味很複雜，更讓我覺得不知所措。
沈覃用事實將我打敗，而他徹底擊潰了我的內心防線。
我眼看着顧森硯抱着我，然後緩緩跪在了我的面前，他哀求着我不要離開他，哀求着我原諒他。
不要離開他……不是他提出要跟我離婚的嗎？爲什麼現在反而是這樣的反應？
"白芷，我愛你，我愛你……"他的聲音越發低沉，倒了最後我只能聽到他那股帶着微醺的呢喃聲了。
他醉了，醉得厲害，最得不省人事。
原本我還打算去弄清楚事實真相，如果他真的就是沈覃說的那種人，那麼就算離婚了我也沒有任何得遺憾。可是看着他這樣，我竟然心軟了。或許我是從未看過他哭成這樣，或許我心裡還是愛着他。
有時候我也在問自己我到底愛他什麼？可是問到最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愛他什麼了。
我將睡死的他拖進了衛生間裡，替他脫下衣服鞋子，又放了洗澡水。
顧森硯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躺在浴缸裡，俊逸的臉頰上還有兩行淚痕，如同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微微顫抖，我忍不住伸出手指去碰了碰他的眼睛，結果有一滴眼淚落在了我的手指上。
我抽回了手指含在了嘴巴里，那眼淚有些鹹澀。
"明明比我大那麼多，你憑什麼在我面前哭得跟個孩子一樣？"我哭笑不得，拿起溼毛巾替他擦洗臉頰。
顧森硯動了動眼睛，但是沒有睜開，也許現在的他已經在睡夢中了，但是夢到的是誰我便不得而知。
看着他，我想起了沈覃……當然還有我。
其實我們本可以沒有任何關係的，但是現在牽扯在了一起，而且怎麼都不能化解這個矛盾。
"顧森硯，你到底想讓我怎麼辦啊！提出離婚的人是你，讓我不要走的也是你。對，你現在是醉了，可是我會當真的你知道嗎？"我一遍一遍的幫他清洗着身體，他一動不動的躺在浴缸中，偶爾地還會動一動睫毛。
可是他就是沒有醒來。
"白芷，白芷……"忽然間，他叫着我的名字，雙手在半空中胡亂抓着什麼似的，掙扎了兩下後終於握住了我的手，然後糾結在一起地五官也放鬆了下來。
"你讓我怎麼辦呢？因爲你我失去了自我，因爲你我都不確定我要的到底是什麼。因爲你，我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葉良姜走了，如果連你也跟我說不要我了，那我還有什麼存在地意義。"
我丟下了手裡地毛巾，屈身往他身邊靠去，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脣，"顧森硯，如果真的要萬劫不復的話，我們一起死好嗎？"
"好！"睡夢中的他忽然睜開了眼睛，緊接着一個翻身將我徹底壓在了浴缸中，熾烈的吻來的突然，一時間他攫取了我的肺腔中的所有氧氣。我分明看到他那雙原本渾濁的眸子此刻變的清晰無比。
他笑得邪魅，一隻手扣着我的後腦勺，舌頭靈巧的探進了我的口腔中。
我掙扎着，舌頭被他的死死纏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放開我，卻輕輕的咬了一下我的耳垂，"你剛纔說的話都當真嗎？"
"什麼？"我的臉早已紅的不成模樣。
顧森硯輕哼着，"倘若真的萬劫不復，你願意陪我死？"他重複着那句話。
我一口否定了，"不會！因爲你騙我！"
故意喝醉酒，故意在我跟前暴露出他最軟弱的一面，爲的就是騙取我的同情心，顧森硯，你太可惡了！
"我是騙了你，但也是因爲我愛你！"顧森硯態度堅定根本就不像是在說謊。
"可你不是說要跟我離婚的嗎？"我不可思議道，他總是這麼反覆無常，所以我根本就猜不到他的想法。
可當我說到這個時候，顧森硯分明怒了，"哼，白芷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思嗎？你是我的女人，可你還一直跟其他男人來往不斷。一個葉良姜，一個沈覃，一個陸繁，對了，還有那個姓華的！你當我是什麼了？我不過讓你跟姓葉的逢場作戲，可是那小子對你又是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