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良姜的話說得挺有道理的，這麼多年來我媽對我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但我爸對我是真的好，不然他也不會在我出嫁的時候給了我那麼大一份嫁妝。
而我的良心上終究也是過不去的，想起那天在醫院裡看到我爸一個勁兒在抽菸的樣子我就心疼不已。
兩個女兒能搞到如今這個程度也算夠拼了。
我最終還是給我爸打了電話，電話裡他的聲音遠比實際年齡還要顯得蒼老幾分，就連跟我說話時的語速也放慢了不少。
“小芷，你這段時間都是住在哪裡的？”顫抖的聲音中滿是對我的關心，一開口的話並不是責備我的不是，而是詢問我的去處。
我心頭一緊，就連手機也握得更緊了，此刻我不敢跟他說話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芷，爸讓你受委屈了！”幾乎能聽到他的聲音中帶着哽咽，“爸爸、爸爸很想你……”
頃刻間的崩塌，在我面前一向形象高大的父親什麼時候跟我說過這樣的話了，但是，此時此刻我能感受到的是我爸對我的愛！
“爸！”一開口，我什麼話都沒有說眼淚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如鯁在喉的感覺讓我難受的要死，我多想跟他說一句，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可是我就是說不出來，眼淚不住得流着，我唯一能做的是喘息，喘息……
“爸沒事，真的！你什麼時候回家啊，顧森硯說你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回去了，爸真的不放心你啊！”那一頭的他幾乎要哭出來了，他到底有多擔心我，我能感受到。
我奮然擡起手背抹了一把鼻涕，“沒事的，我好好地！爸，你不用擔心我的。”
“沒事，沒事就好啊。我真的擔心你會去做啥事……你這孩子跟白薇不一樣，她有什麼委屈都會跟我們說，可你每次不開心了都藏在心裡頭。”
知我莫若父，原來我的一切小動作，小心思他都是知道。
我破涕爲笑，“可您也知道我不是那種做事衝動的人啊。你放心吧，我這段時間都住在朋友家裡的，我現在就跟良姜在一起呢。”
“是啊，伯父，我跟白姐姐在一起呢，她沒事的。”葉良姜趁勢也叫了一聲，我爸也差不多聽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爸還準備跟我說什麼時，那邊立刻傳來了我媽的聲音，緊接着就是冗長的沉默。
“喂，爸？爸？”我連續叫了幾聲依舊沒能得到他的回答，就在我準備掛電話的時候，那端卻傳來了我媽的聲音。
“白芷！”那一聲，驚得我心臟突然頓了一下。我從未聽過我媽是用這樣的語氣來叫我的名字，根本就不像是面對自己的女兒，反而像是面對仇人一樣。
我盯着手機看了幾眼，有那麼一剎那的反應是以爲自己拿錯了電話。
可是那人確實是我媽……
“喂，媽……什麼事？”
“白薇已經脫離危險了，我就想問問你跟森硯什麼時候離婚，白薇再有半個月就出院了，該解決的問題還是要解決的吧。”
聽到沒，這就是我媽，考慮起事情來面面俱到，但全都是爲了白薇。
我攥緊了心口處的衣服，簡直氣到不行，“媽，你跟我之間現在除了這件事情外就沒有別的可以說嗎？白薇不過是差點流產而已，她現在已經好了，那你是不是也該關心關心我啊！”
隔着電話都能聞到一股刺鼻的硝煙味道，我媽咄咄逼人不肯罷休，“我跟你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把白薇害成這樣我都沒跟你算賬呢，你現在還跟我說什麼風涼話啊！”
曾幾何時這個一向對人慈祥溫柔的女人也會說出這麼剜人心的話來。
什麼叫做我害白薇，一直受傷害的人是我！
“媽，說話要憑良心啊！我對白薇怎麼樣我對得起天地良心啊！現在是她跟我的丈夫瞎搞，說白了她就是破壞人家庭的小三，你讓我怎麼做？成全她？我他媽又不是傻|逼！”
“聽聽，聽聽，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話啊！我白養你這個白眼狼了！”估計我媽也是氣的要死，但是這個哪裡能怪我。
“媽，咱們把話說清楚了行嗎？我跟白薇都是你生的，你憑良心說，你對我好，還是對白薇好？”
這個答案顯而易見，即便不問她，我們兩個人心裡都清楚的狠。
我媽當即不說話了，我只能聽到她粗重的喘息聲。
“你自己其實清楚得很，從我出嫁那天起你就沒少跟我爸鬧過……你覺得我爸對我太寵愛了，甚至反對他拿出20%的股份資金給我做嫁妝。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不過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很多事情我媽都做得太明顯了，讓我想忽視都忽略不掉。
而她依舊不說話，估計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反擊我了。
人家做父母的就算再偏心弟弟妹妹也沒有她這樣的，甚至幫着小女兒去破壞大女兒的家庭，這算什麼媽！
“白芷，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意，我也承認我做的過頭。可你這不能怪白薇對吧。”她忽然換了一個腔調，有些自嘲，但在我聽來是對我的嘲諷。
我忍不住冷笑起來，“我沒怪白薇，我沒怪任何人。不過是希望你公平點而已，換做在以前，白薇出了事，就算拿我的命去換她的命我都願意。可現在不一樣了……她眼裡還有我這個姐姐的存在嗎？跟姐夫瞎搞，她怎麼做得出來的！”
“是你自己肚子不爭氣！”
“什麼？”衝耳的話讓我腳下幾乎一個趔趄，我都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一個做母親的嘴裡聽到的。
“白芷，是你自己的肚子不爭氣。你要是能懷上了，哪裡還有這些事情呢？你自己想想吧，結婚三年了什麼動靜都沒有，你說這事能怪白薇嗎？”
“媽……”
“你也別叫我媽了，今兒把事情干脆也說破好了，你白芷壓根就不是我孫玉瑤的女兒。你要是不相信改天咱們上醫院做個dna檢測。哼！我算是服了……好話歹話都跟你說到了這個份上你還不知足是吧。你以爲你是什麼鳳凰，你媽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婊|子，也就是我當年心軟才把你拉扯了這麼大，還當真自己了不得了！呸，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