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胡三刀和鷹爪門之間的恩怨,我倒也聽說過。”萬兩銅道,“雖說鷹爪王出賣了廚神,可也同樣坑了鷹爪門啊,鷹爪王現在生死不明,他還硬把這筆賬算到鷹爪門頭上,真是老糊塗了。”
“沒有鷹爪王,也沒有今天的鷹爪門,這個黑鍋,背得其實不冤。”我摸着鼻子道。
鷹爪門背得不冤,我可就有點冤了。
我不光幹掉了鷹爪王,還順帶幫了庖丁一把——別忘了,他還留了一把廚神器給我當謝禮呢。
只可惜,那把剔骨小刀太短,不適合用來施展一般的刀法(黑風刀法,皓月刀法),當飛刀使倒是挺趁手,但你們想啊,這麼貴重的東西用來扔人,萬一弄丟了怎麼辦?
結果就成了壓箱底的寶貝。
但,這一切我可沒辦法四處跟人解釋,只能讓真相永遠被埋葬在黑皮嶺底下。
什麼?你說可以隱瞞幹掉鷹爪王的那一部分,光提自己幫助庖丁的一部分?
天底下唯一不會被識穿的謊言,就是沒有說出來的謊言。
“要不,讓我當個中間人,擺幾桌酒席讓你們認識認識,看能不能化解了這段恩怨?”萬兩銅提議道。
“萬一化解不了,事情豈不是更麻煩?”我搖頭道,“還不如趁他不知道我底細的時候,以三爺您的名義把地方盤下來得了。”
“這倒是省事。”萬兩銅點點頭,認可了這個做法。
“那大夥兒就分頭行事吧。”我說道。
“等等,還有一件事。”萬兩銅道。
“何事?”我問。
“既然各種細節都已經敲定了,也是時候到錢莊開一個戶頭,把新商行的股本給存進去了。”萬兩銅道。
“這是自然的。”我點頭道,又看了看徐浪和萬悟生。
他們也點頭。
紙上談兵階段結束,接下來就要開始真金白銀的大把花錢了——包括這次盤下胡三刀的棚舍。
按道理,之前萬兩銅拿出的那張加入萬字號商會的契紙,得先把股本存進錢莊,再經歷各種繁瑣手續才能辦下來,如今萬兩銅手眼通天,二話不說就弄到了入會文契,我自然也不能含糊。
不過……
“銅三爺,說句實話,我手頭沒有現錢。”我坦然道。
“堂堂鷹爪門,三十萬兩現銀都沒有?”萬兩銅道。
“錢,鷹爪門自然是有的,不過這一家商行,我準備以私人的名義來辦,這筆錢當然由我自己出。”我道。
“那你說沒有現錢,是手頭有貨?”萬兩銅何等的老辣,馬上猜到了我的意思。
“沒錯,三爺您看。”我當即掏出一樣物什,呈給萬兩銅看。
是什麼呢?
萬雨紳送的碧玉遊絲環!
“這……這不是萬雨紳的‘三印’麼?”萬兩銅一看,驚愕不已。
“什麼三印?”我不明白。
“這玩意你哪來的?”萬兩銅沒有回答我,反問道。
“當然是萬大官人送的。”我把自己在開心王府與萬雨紳初見面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他居然隨手把這個東西送給你?”萬兩銅沉吟道,“看來,他那時候就抱着拼死一搏的心思了。”
萬雨紳的死,對外公佈是他勾結外族,謀害王爺,在追捕過程中被格殺。
眼前衆人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萬雨紳其實是死在我的手裡。
“這個玩意值錢我是知道的。”我道,“只是不知道,它原來還有故事?”
“倒是沒什麼故事。”萬兩銅道,“所謂三印,就是萬雨紳最喜愛的三樣古玩,他平常從不離身,寫信的時候就拿這三樣古玩當自己的私印蓋章。”
聽萬兩銅這麼一說,我頓時想起萬雨紳身上戴着的各種珠寶首飾——這些東西在他罪行敗露後就全都遺失了。
“怎麼樣,這個東西能值三十萬兩吧?”我問道。
“如果我說這個東西值三十萬兩……”萬兩銅正色道,“那就是我銅老三在坑你,至少得五十萬。”
“這麼值錢?”我有些吃驚。
“只是保守估計。”萬兩銅道,“你要真想用它換錢,那我建議你最好還是拿去拍賣,說不定能擡到上百萬兩。”
“看不出來啊。”我把碧玉遊絲環舉起來細看。
“想當初,萬雨紳就是在拍賣會用五十萬兩把這件寶貝拍下來的。”萬兩銅解釋道,“萬雨紳一死,這件東西就更值錢了。”
“死人的東西更值錢?他們也不嫌晦氣?”我意外道。
“這你就不懂了,哪件古董沒沾過死人?”萬兩銅道,“一件寶貝經手的名人越多,自然就越值錢。”
“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捨不得拿它換錢了。”我苦笑道。
“那你還有沒有別的寶貝?”萬兩銅問。
“武功秘籍如何?”我掏出了綠燕子給我的霧行身法。
這可是絕技級秘籍啊。
萬兩銅一翻秘籍也呆了。
“這可是好東西啊。”萬兩銅兩眼放光道。
絕技級秘籍本就是稀罕的東西,絕技級輕功身法就更珍貴了。
“這本秘籍的價值,真不比碧玉遊絲環低。”萬兩銅道,“如果遇到合適的人,說不定能賣出天價!”
“那就行。”我樂呵呵的把秘籍收好,“可我從來沒去過拍賣會,這事情該怎麼整?”
“這還不簡單,我帶你去。”萬兩銅道,“地方也不遠。”
事不宜遲,在萬兩銅的帶領下,一行人穿過三個街口,遙遙的便望見彩旗飄展,一棟古香古色的樓閣上方,赫然掛着‘萬記拍賣行’的牌匾。
“這偃州城裡還有什麼買賣,是沒有萬家份額的麼?”我苦笑道。
“只有一樣。”萬兩銅道。
“什麼?”我問。
“倒夜香!”萬兩銅哈哈大笑。
一行人剛走進拍賣行,立即有管事迎上來:“哎喲,這不是銅三爺麼,什麼風把您老吹來了?”
“郝管事,這回的主角可不是我,是這位公子。”萬兩銅拍了拍我的肩膀。
“都是貴客,都是貴客。”郝管事笑道,“這裡人多嘈雜,諸位廂房裡請。”
進了廂房,萬兩銅也不客氣,讓我馬上進入正題。
秘籍一出,那郝管事眼力亦是不俗,立即看出了這本秘籍的價值,但爲了謹慎起見,他還是叫來兩位秘籍方面的鑑定大師,三人經過一番討論,最終給霧行身法定下了三十萬兩白銀的保底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