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 ”姥姥大驚,一直以來喊淡定的臉在看見麗珠和許奶奶跪下後顯得有些着急“這是做什麼,我是做這個行當的,老天給了我這個本事是讓我治病救人啊!”
許奶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站起來,看着姥姥“我真的沒想到啊,我以爲俺家麗珠這麼廢了啊,曉月去我家找我的時候我還以爲你跟別的先生一樣啊,沒想到啊,這真是遇見好人了啊,麗珠,趕緊的,謝謝大師,謝謝大師啊!”
麗珠也跟姥姥張嘴說着謝謝的,但是我總覺得她現在好像有心事兒。
那天晚許奶奶張羅着讓我們全都去她家吃飯,要不是姥姥攔着,都要把家裡的豬給宰了,姥姥死活不讓,說豬現在殺不行,太小了,怎麼也得養到過年,許奶奶拗不過姥姥,最後還是殺了兩隻雞,熱鬧的好像是過年一樣。
但是那註定是讓我印象深刻的一晚,我先是看見了漫天紅光,這足以是讓我銘記的觀,而去許奶奶家的路,我擡起眼,卻又看見了滿天繁星,連心情都好了起來,誰能想到,那麼陰沉的天,一轉眼,會成這個樣子。
吃飯的時候我一直默默的關注着麗珠,我很怕她像昨晚那樣不停的吃,吃的最後又去吐,但是她的飯量這次顯得極其正常,不到兩碗,她說飽了,但是也沒有下桌,輕言輕語的陪着曉月姨還有大聊着天,那晚唯一喝多的是大。
他嘴裡一直重複着一句話,“我真的嚇死了啊,我這輩子沒遇見這麼嚇人的事情,給老子嚇得啊,把褲子都尿了啊!”
我們一起笑,大挑着眉看着我們“笑什麼笑啊,我說的是真的啊,我真的把褲子給尿了啊!”
大那是真喝多了,我想要不然他不會把這事兒往外說的,畢竟在大的心裡,這個應該算是恥辱,不過大後來又說“以前我是半信半疑,但是現在我真的信了,舉頭三尺有神明啊,我以後不管到哪裡自己都會注意點,別給自己惹來麻煩,因爲不可能一直遇見胡大姨這樣的高人啊!”
晚飯最後以大自己給自己撂倒而告終,曉月姨本來想讓大在麗珠家睡下的,誰知道我們要走的時候大掙扎着又爬起來了,曉月姨攙扶着他艱難的往家裡走,我跟在姥姥的身邊,剛要進大門的時候居然看見一輛紅色的小轎車從我的身後開過,當時我已經困得不行,冷不丁看到這個嚇得立刻清醒了,拽了拽姥姥的手“”姥姥,那個小轎車來了,紅色的。“
姥姥點了一下頭,示意我小點聲說話,害怕曉月姨聽到這些在覺得害怕。
回屋後因爲大睡覺打呼嚕,所以曉月姨跟着大去她們自己的屋子誰睡覺了,姥姥看着我着纔開口說道“看來明天得先去把墳遷了,不然你曉月姨她媽好等不及了。”
我嗯了一聲,往姥姥身邊靠了靠“姥,那今晚曉月姨她媽不會再回來了吧。”
姥姥搖搖頭“她不敢鬧,姥姥在這裡怎麼對付那東西的她心裡一清二楚,所以她害怕姥姥。你睡吧啊,沒事兒。”
一聽姥姥這話,我的心放了放,不多時睡着了。
等我早起來的時候,姥姥已經盤腿坐在炕梢一邊閉着眼睛,一邊抽着煙,嘴裡一邊唸叨着什麼了,面前還放了一張紙,我坐在那裡呆呆的看着姥姥,等姥姥睜開眼,然後擡筆在那張紙寫了幾個字,我湊過去看,是寫的時間,等姥姥掐滅菸頭睜開眼睛,我才指了指那張紙,然後看着姥姥問道“姥,這是啥啊。”
“這是下葬的時間。”姥姥說着,直接下地穿鞋,外帶着看了我一眼“丹啊,你自己起來去把臉洗了啊。”
我嗯了一聲,下地後一邊洗着臉一邊看見姥姥站在院子裡跟大說着什麼,大明顯有些不舒服,應該是喝醉後沒怎麼緩過來,他不停的點着頭,然後轉身出去了。
姥姥那張紙寫着的時間是下午,所以我看姥姥在家沒動,一直在她旁邊待着看電視,午的時候許奶奶還過來了,問姥姥麗珠是不是徹底的沒事兒了、。
姥姥點點頭,說你放心吧,麗珠這回肯定是沒事兒了的,你不要在瞎想了。
許奶奶嘆口氣,張嘴說着,不是我瞎想啊,是我家麗珠現在的確跟以前有點不一樣,心性像變了一點呢。
姥姥也在旁邊嘆了一口氣,然後看着許奶奶張口說着“放心吧,麗珠這回性命是不會在受到什麼威脅了,但是別的我不敢保證了,看看時間吧,也許這日子久了,她一點點會好了,你不要想太多,不管怎麼樣,姑娘沒事了,你想的越多,也無形給麗珠增加了很大的心理壓力啊。”
許奶奶點點頭,嗯了一聲回去了。
那時候我以爲麗珠是好了,只不過是現在心裡可能還有點害怕罷了,直到我了大學之後,有一年回到老家看見了曉月姨,那時候她已經四十多歲了,自己的孩子也小學了。
無意她跟我聊起了麗珠,我這才知道,原來麗珠一直沒有嫁人,跟着許奶奶母女倆人生活在一起,當時我想,也許麗珠心裡也不是不喜歡那個人頭的,只是當時太過恐懼,事後,雖然她沒事兒了,但是心裡肯定會多想的,自然也沒心情在去嫁人了,或者說,覺得沒有別的男人,像那個鬼那麼執着的對她了。而姥姥的那聲嘆息,當我再想起來的時候,覺得也有很多層寓意在裡面,她雖然寬慰着許奶奶,但是肯定已經算出這個結果了,只是沒說罷了,當然,也不能說,因爲許奶奶那個時候要是知道麗珠會一直不嫁人也會火的,人總得需要些希望活着。有時候我也在想,姥姥知道了很多事情,卻又不能多說出來泄露天機會不會很累,但是姥姥卻說,這是她們這行的規矩,知道的越多,說的要越少,否則,不但傷及自身,也會破壞陰陽兩界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