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裡的女生在那一瞬間都愣了一下,怔怔的看向那個瞬間燃燒的火球……也可以說是都被嚇到了!
譚雪的慘叫聲瞬加慘烈,她的手指僵硬的伸展着,想碰自己的頭卻又不沒法碰,想站起來跑卻又一頭撞到了上面的牀鋪上,大約三四秒鐘以後,率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女漢子廖小婷,不得不說,她的領導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雖然她沒敢上前,但是嘴裡大聲的喊着:“水!!水能滅火!!!”
這一嗓子算是把大家那個一瞬間嚇跑的神經抽了回來,康祺緊接着就張大嘴,陪着譚雪一起的尖叫起來,勒細的聲音從嗓子眼裡噴薄而出,倒是站在門口的董玲玲配合度超高,抄起門口不知道是誰的臉盆就向水房跑去。
“啊!!!!!”
譚雪叫的淒厲,如殺豬一般透着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我發誓,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抑或者說,我哪裡來的膽子,我扯起自己的被子,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幾步跑向抓狂不已的譚雪,隨即撐開被子縱身一躍……
“王丹陽!!!!”
伴隨着廖小婷的一記驚呼,譚雪的頭被我用被子整個的都按到牀上了,我的大腦當時一片空白,只是覺得譚雪在我的被子下面發出了一記悶哼哼聲音,隨即就一動不動了。
“王丹陽,你在做什麼……”
康祺已經叫的自己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看着我木訥訥的發問,不知道還以爲是我當着大家的面弄死了譚雪。
“走開!!”
跑回來的董玲玲又是一陣高呼,她好像是衝着我喊得,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大盆涼水就傾泄而下,從頭到腳,澆的我渾身冰涼,被子下的譚雪隨即又抽動了一下,我耳邊清楚地聽見她念叨了一聲,疼,之後就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誰在尖叫!!”
舍管老師急匆匆的跑進我們宿舍,看着我們宿舍裡的幾個人一臉的莫名其妙,“怎麼了,剛纔誰再叫!怎麼這麼大的糊吧味兒,呀,那不是熨板麼,被燒了嗎,誰用熨板了!!!”
我好像傻了一般,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對舍管老師的到來也是毫無表情。
廖小婷也跟着康祺一起哭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嚇得,指着譚雪躺着的位置,張了張嘴:“老師,熨板炸了,把譚雪給蹦到了……”
那時候我是真真兒的同情譚雪,但是也不知道爲什麼,每每的回想起廖小婷當時滿臉委屈無辜的說出這句話還是覺得簡明扼要毫無廢字啊。
“你說什麼?!譚雪怎麼了!”
舍管老師愣了愣,上來一把掀開了我扣在譚雪身上的被子。
一股豬毛被燒乾淨的味道直接散了出來,宿舍裡登時就是抽泣聲一片,除了舍管老師在內,無一倖免。
並不是大家不堅強,而是譚雪當時的那個樣子實在是太過驚悚,她應該是暈倒了,躺在那裡,除了胸口還在起伏其它位置都如同死人一般一動不動,右臉上的薄皮兒已經完全的脫落,粉紅色的嫩肉伴着黏糊糊的不知道什麼液體直接跟被子黏在了一起,舍管老師這麼一掀被子,連帶着,把那一大塊麪皮兒給扯了下來,她的頭上已經沒什麼頭髮了,所以舍管老師一將譚雪的頭暴露在空氣中,就好像是讓大家再看一個燒的黑黢黢黏糊糊又滿是水泡的球……
“她,她……”
康祺看了譚雪一眼,當時就崩潰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繼續大哭起來。
倒是舍管老師比較冷靜,她可能也是看見我們幾個都嚇傻了,也沒多問什麼,叫着廖小婷幫她扶一下就背譚雪大步的向宿舍外跑去,別的宿舍的女孩子紛紛的涌到我們宿舍門口來問發生了什麼,董玲玲關上了宿舍的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個站着哭累了又開始伏在牀上哭的康祺,呆呆的張口:“她不會有事兒吧,熨板怎麼會爆炸啊。”
我被董玲玲的這一盆水給澆的真是透心涼兒了,但是沒那麼心思換衣服,就這麼幹坐着,算了下時間,從譚雪的熨板爆炸到我拿着被子衝上去前後也就不到十秒的時間,十秒,譚雪就燒的這麼嚴重,要是時間再長點,誰敢想象她還會什麼樣!
宿舍裡除了哭聲沒人答話,半晌,康祺才抽泣的鼻子看向我們:“完了,節目是不是演不了了?”
真的,換做任何一個人說這話我都會覺得她這是關心集體榮譽感呢,但是康祺是譚雪的好朋友啊,她們倆一直在一起玩兒,她都被燒成那熊樣了她還擔心什麼倒黴節目!
正想着,宿舍的門被敲起,董玲玲上前去打開,來的不是別人,就是班主任,她冷着一張臉,進來後直接點起地上的罪魁禍首熨板,仔細的看了看後望着我們幾個人直接張口:“這個是誰的。”
我們誰都沒有應聲,好似還沒從譚雪那個火球的視覺震撼中回過味兒來。
“誰的!!”
班主任怒了,看向康祺“康祺,你說!!”
康祺吸了吸鼻子,“是譚雪自己的。”
“她自己用這個給自己的臉燒了?”
康祺點點頭,輕的聽不見的‘嗯’了一聲。
“你們不知道宿舍裡不讓用這個嗎,啊,這個東西對你們來講百害而無一利你們不知道嗎!!”
我們全都垂下眼,不敢應聲。
“王丹陽,你這身上怎麼了,怎麼衣服全溼了!!”
我張了張嘴:“我是看她頭上都着火了,拿被子給她撲火,然後董玲玲進來用水澆的,正好都澆我身上了……”
班主任的臉上仍舊滿是嚴肅:“有沒有人要譚雪用這個燙頭髮的。”
康祺搖搖頭:“沒有。”
老師又問了幾句,主要就是詢問現場經過,隨後就拿着熨板走了,老師走的時候康祺還滿臉是淚的叫住了她:“老師,我節目咋辦啊……”
班主任沒給她回話,急匆匆的就走了,但是她這一不聲不響的走,康祺就哭的更加鬱悶了:“完了,我白準備這麼長時間了啊,現在怎麼辦啊……”
誰有心情關心她現在怎麼辦,我現在想的是譚雪怎麼辦,想的更多是她會不會死,以後還會不會來上學,我能不能給她撲出毛病,做的到底對不對,腦子裡亂糟糟的,很久都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