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她這一聲喊叫,衆人立時扭頭向海平面上望去。藉着疏朗的月光,就見一名黑衣人隨着浪潮的起伏而上下顛簸不止。
“晟錫,快點把他救上來!”藍晟睿一見這人的危險處境,立時心急如焚地招呼着藍晟錫。
“可這個人會不會和你一樣,不顧別人死活抱住別人的胳膊不讓他自由地遊動呢?”藍晟錫憂心忡忡地說道,而腳下的步伐也是不進反退。
“你還是好好待在這裡,養好身體吧!讓我去把他救上來!”那名陌生男子一按藍晟錫不停往後退縮的身子,然後扔給他一個滿面笑意的神色,瀟灑自如地向着那名黑衣人的方位游去。
藍晟錫讓他這麼嘲弄的一說,立時羞辱得漲紅了臉,再也囁嚅不出半句話來。
其實這名黑衣人也正是歐陽紹熙,由於連番的折騰那種種磨難也如一個個當頭炮一般降臨到了他的頭上,所以等這名陌生人將他拖回到岸邊已是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他是誰?是你的同夥嗎?”
此時旁邊的歐陽筠竹緊盯着歐陽紹熙那似曾相識的臉,忍不住向那名陌生男子發問起來。
“不是,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他可能是剛纔潛在水底下營救你們的那個人吧?”那名陌生男子出口否認之後,又轉頭對着吳瀾芊隨口推測道。
“難道他是救我們的那個人?”吳瀾芊也是忍不住扭頭向藍晟睿反問道。
“是他救了我們?可我們都不認識他啊?他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游到我們身邊的呢?”藍晟睿聽了這名陌生男子的推測話語,再看吳瀾芊疑惑的眼神,心中的疑問也是油然而生。
“表哥!這個人你好好看一看,是不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旁邊的藍晟錫站在那裡端詳了許久,禁不住向藍晟睿徵詢道。
讓藍晟錫這麼一提醒,藍晟睿腦子一下子醒過味來,立時扭頭朝着歐陽筠竹和藍晟錫他們探問道:“難道是他?”
“是他!你說的是他?怎麼會是他呢?”歐陽筠竹也是皺着眉頭,向他反問了一句。
“應該是他!”藍晟錫也點頭附和了一句。
“你們三個說的都是什麼呢?打的什麼啞語呢?”吳瀾芊讓這三個人搞得是雲霧迷濛,直瞪瞪地左看看歐陽筠竹和藍晟錫倆個的臉,右瞧瞧藍晟睿那迷惑的眼睛,露出怎麼也抓不住要領的神情。
“晟錫,你這麼一說,又讓我想起那天謀害小白的兩個傢伙,難道這個溺水而亡的人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個?是不是他,我也不敢確定。我只知道那天他們其中一個好似屁股受了傷,卻不知道他的屁股有沒有……”藍晟睿沒有理會吳瀾芊的疑惑問語,只是自顧自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晟睿,你說的有道理,那天他們臉上的污穢物太多,我和晟錫倆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本來面目,所以也就不可能拿他那時的模樣和現在的他比對相似度了。具體他是誰,咱們只能是交給警察來查尋了!”
“表哥,你們兩個真得一點確定的感覺都沒有嗎?”旁邊默不作聲的藍晟錫在那裡上下打量了溺水的歐陽紹熙許久的時間之後,又向他們藍晟睿追問了一句。
聽得他這麼一問,三個人均是搖了搖頭,給出了一個否定的回答。
瞧得他們三個這般冷漠狐疑的表情,藍晟錫也是沉悶地搖了搖頭,好似要說出些什麼來,可是最終又把到嘴邊的話語吞回了肚子裡徹底作罷了。
“晟睿!既然你們幾個在這裡猜測不出個結果,那還不趕快報警,讓警局的人過來把他拉過去,調查一下確定他的身份,如果沒有什麼證據能說明他是謀害小白的兇手,那他就是營救咱們的恩人。到時候我們不但要厚恤他,而且還要厚待他的家人。是不是,晟睿?”
旁邊的吳瀾芊心中的想法始終不爲他們這種撲風捉影的猜測所左右,心裡依然認定這個黑衣人就是救她和藍晟睿於危境之中的恩人,所以在說着這些話語的同時眼眶裡也盡是激動的淚水。
“行,那我這就去報警!”藍晟睿這時也聽到她的催促話語,於是趕緊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二十分鐘以後,一輛警車嗚嗚拉着警笛呼嘯着跑了過來。
這輛警車還沒停穩,就見從上面跳下來一個胖乎乎身材猶如大熊貓般的男子,手裡拿着事故調查記錄,卻是頭不擡眼不睜地向着站立一旁的衆人喊道:“誰是這次事故現場的見證人?”
“我!我!我……”
這名胖警察的問話聲音剛落,就聽得一旁的那名陌生男子及吳瀾芊、藍晟睿一幫人個個爭先恐後地舉起了手,並涌到了他的身邊。
“鬧什麼鬧呢?我說你們一個個別跟着瞎起鬨好不好呢?我問誰是事故現場的見證人,而不是閒人。是的話就向前兩步走,不相干的人都給我退後邊去!”
由於出了溺水事故,所以四周圍起來的觀衆就特別得多。許是這名胖警察爲了在這裡炫耀自己的聲威,許是讓藍晟睿這一干人吵得頭皮發麻,所以忍不住心中的火氣厭煩地喊道。
可是胖警察不說這句話還好,這一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見藍晟睿幾人就如聽到統一號令一般,立時並排着向他面前兩步走。
由於這名胖警察離得衆人太近,而藍晟睿這幾人一起同時往前行進兩步,幾乎讓衆人的鼻子蹭到那名胖警察的鼻尖上。一看出瞭如此狀況,胖警察就以爲他們幾個要對自己實施暴力,立時嚇得頭嗡得大了起來。一張驚懼過甚的嘴張得好似箱子口般大小,接連嚥了兩三口唾沫,就好似嗓子裡都要乾澀得起了皮一般。
而旁邊的小子衿這一瞧得他的這副窘態,立時樂得咯咯不停地笑了起來。可是這聽在那名胖警察的耳朵裡,卻好似在譏笑着自己此刻的無能和怯懦,於是就想站直身子竭盡自尊地把自己穩定下來。
可誰知就在他這一錯開腳步的瞬間,也不知是不是由於驚嚇過度,突然瞧得他一個踉蹌向前栽去,並且直直地跪在了沙灘上。
他這一跪下來,恰巧正面面對的不是別人,而是那逗比藍晟睿。藍晟睿這一瞧見他這副驚慌失措的眼神,就以爲他可能是被包括自己在內的幾人氣勢嚇暈了頭,才慌不迭地跪倒在地。於是面容和善的他爲了緩和一下眼前的緊張氣勢,一臉和悅地對他說道開了。
“警察先生,有什麼事咱不能起來說呢?咱都是哥們,行此大禮就不必了吧?”
藍晟睿說的雖是笑話之言,可是聽在這名胖警察的耳朵裡,卻比扇了自己幾個重重的耳光還難受。
這時就見他那張羞赧無比的臉漲紅得好似猴屁股一般,隨即他這憋屈的臉也“吧嗒”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一雙通紅的眼睛瞪得渾圓,稀疏寥寥的幾根眉毛也扭成了兩道黑線,看起來就像要吃掉他的牛魔王一般。
“滾!滾!滾!滾……”
最終他已是憋住不了心中的憤怒,氣急敗壞地吼叫一聲。可能由於他身軀得太過肥重,那憤怒之音就好像被壓抑住了的悶雷短促而沉悶,卻是沒有那咆哮之音帶來的恐怖,而其中盡是意料之外的可笑。
而藍晟睿聽了他的憤怒言語,仍是沒放棄和他互動的嬉鬧之心,依然想用自己獨有的幽默感來感化他心中的怨氣,於是又開口逗弄道:“哎!你們警察的要求還真特別啊!怎麼能隨隨便便地讓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滾呢?你想讓我滾幾下啊?哦!四下!不過你既然讓我滾,那我還真得滾啦!”藍晟睿嘲弄他幾句之後,又故意自嘲了自己一番。
“滾!滾!滾……”這名胖警察聽得藍晟睿又不識趣地來上了一句,立時氣得暴跳如雷,極爲不耐煩地朝着他揮手呵斥着。
“哦!讓我滾三個,不是滾四個啊!還幸虧沒早滾,要不多滾上這麼一個,非得滾昏了不可!那我現在就開始滾了!”就見藍晟睿說完這番自我解嘲的話之後,還真得在沙灘上翻起了跟斗。
而這時站立一旁的衆人一瞧得藍晟睿鬧出這般滑稽洋相,立時一個個面現尷尬之色,不知說什麼勸解的話語纔好。
而那名胖警察這一看藍晟睿竟然用這樣下作的手段來揶揄自己的話,立時氣得梳弄着自己稀疏的幾根頭髮不止。接下來就見他重重地跺了一下腳,朝着藍晟睿氣竭聲嘶地罵道:“瘋子!純屬瘋子!”
然後又轉頭向站立發呆的衆人氣急敗壞地喊道:“你們一個個都立着幹什麼呢?還不快點把這個溺水而亡的人擡到警車上!對了,是事故現場見證人的都跟着我回警局去錄一下口供!”
說完這些話之後,這名胖警察將渾圓的屁股一扭,嘴巴往上一噘,兩腮的肥肉往上顫巍巍地抖動了幾下,然後氣咻咻地顛着小碎步走回警車裡。
“表哥,人家根本不領你的情,你還是趕快過來幫我們搭把手,將你的恩人擡到人家的警車上面去吧!”旁邊的藍晟錫望着陷入懵懂之中的藍晟錫不由得出口敲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