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馮甜的這個做法,我還是有些質疑,“你不是說唸經超渡亡魂是積功德嗎?可這經文不是自己親自唸的,會有效果嗎?能算到我們身上嗎?”
馮甜說:“哦,沒問題,你親自念一遍錄下來不就得了,我就是用我老爹唸的這些先頂個場子,明天你錄了音換上來就行了,這樣的MP3我有好多個呢,插上電不停循環播放,別說九九八十一天了,就是八百一十天都沒有問題啊。走了,走了,回屋睡覺,我困死了,天天晚上睡這麼晚,我可是未成年人哎,覺要睡足才行,總這麼睡眠不足地影響皮膚的!”
我卻還惦記着自己要寫的東西,就對她說:“你先去睡吧,我就在你身邊,寫點東西。”現在我已經清醒了,只要點我的命火薰一下,哪怕我不跟她一起睡,她也不會做噩夢。
馮甜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寫東西?你高中都沒畢業寫什麼東西?難道是受刺激變身小清新了?可你一來沒那情懷二來也沒那文化素養啊?小清新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我怒道:“什麼小清新,是魯方巖讓我寫的東西我有想法了,想趁現在還有點情緒思路趕緊寫下來,省得過後忘記了。”
馮甜吃驚地說:“這麼快就有想法了?那你寫吧,我在旁邊看看,困了我就先睡。用新買的筆記本吧,配置什麼的都挺好的。”
我有些猶豫,“那筆記本話嘮啊!會不會影響我?”
“你讓它閉嘴不就得了。”馮甜說,“放心,保證聽話,不聽話就弄死它好了!一個守護靈也敢造反不成?”
我一想也是,花了幾十萬買的筆記本也不能就學習的時候用一下然後見天放着,那也太浪費了,想想就覺得心痛。越是貴的東西越要多用嘛,要不然哪對得起那個價錢!
把那話嘮筆本翻出來,回到臥室,我們兩個上了牀,馮甜先把我的命火點了一下,然後我纔打開筆記本。
一開機,那熊貓就跳出來了,大口大口的喘氣,“我的天啊,我的天啊,你們兩個爲什麼這麼久才把我放出來,這麼貴的筆記本難道你們買來就是爲了當擺設的嗎?太浪費了,以後就算不用,也開着機好不好?我有幽閉恐懼症啊,在那麼黑狹窄的空間裡一直呆着,真的會神精病的,到時候不就得被銷燬了嗎?常言說得好,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們看我雖然是個鍊金生命體,但大小也算個活物,就因爲這麼點事兒就被弄死了,你們也於心不忍不是?看兩位主人就面善心慈,一定捨不得我。那個,以後不要關機了好不好?我有光動能充電設備,只要隨着揹着晃晃,或者曬曬太陽,就足夠支持筆記本運作了,而且開着我還有好處的,你鬥法捉鬼驅邪的時候,我可以提供專業意見,一百多位專家的心得體會感悟都在我電腦裡存着呢,主人啊,以後不要再把我關小黑屋裡了好不好,我好孤單好寂寞好空虛……”
“行了,行了,你一筆記本空虛個屁啊!”馮甜不耐煩地打斷了它的話,“廢話少說,我師弟要寫東西,你老實呆着,但凡敢說一句話打擾到他,那你就等着被返場銷燬吧,我告訴你,靜一派已經挺不住,主動聯繫我要給我免費更換了,我還沒答應呢,你考慮好啊!”
熊貓大驚失色,“不要哇,主人,我很好的,我很乖的,我也可以很萌的,我可以跳舞哦,屁股舞,肚皮舞,跳脫衣舞也沒問題啊,不過你得先給我穿件衣服,要不然我現在跳也行……”
“閉嘴!”馮甜簡單地喝斥了兩個字,熊貓立刻縮小成了桌面圖標,但它馬上又跳了出來,“主人啊,你寫東西的時候,要是有錯別字,我可不可以替你那改過來,有不通順的語句我可不可以幫你修通順了?我這存着好多文史相關的資料,文化水平相當於漢語言文學碩士,幫忙修改還是沒問題的。”
我嘆氣說:“你改吧,只要不說話,不影響我的思路就行。”
熊貓當時眼圈就紅了,“主人,你對我真是太好了,能被你用,真是我的榮幸啊,我願意爲你電盡成而亡,用成渣渣也百死不悔……”
“閉嘴!”我和馮甜幾乎同時吼了出來。
熊貓立刻閉嘴縮成圖標。
打開文檔,我靜了靜心,稍稍整理了一下剛剛的想法,建立起思路,寫下了第一句話,“我最初接觸法師是完全偶然的一件事情,最開始的時候對法師這個圈子還抱有很大的憧憬和希望,但殘酷的現實卻告訴我,這個圈子對於我們的世界的危害大得異乎尋常……”
我也不會寫什麼正規彙報文件和論文之類的東西,只是有什麼想法就寫什麼想法,從遇上馮甜接觸法師圈子開始寫,把這段時間的種種經歷都簡單寫了一遍之後,又講了一下那些邪惡法師對社會和巨大危害,最後提出我的對法師圈子的看法。
我認爲隨着社會發展,法師這個羣體的發展和崛起已經不可避免,他們將從古代的傳說故事中走出來,從口口相傳的傳奇演義中走出來,真真正正的密切的參合到我們普通人的生活中來,那麼對於這樣一個力量強大,一旦失去約束造成的破壞超乎想像的羣體,絕不能依靠他們的道德自率和所謂門規派律來管理,而必須從國家層面從政府層面建立一個總體管理機構,制定嚴密可行的規範性政策,從政策層面上約束他們,任何人違反法律和政策,都要受到最嚴厲的徵罰,考慮到法師這個羣體的特殊性,普通法師的懲罰對於他們可能沒有任何意義,那麼就要針對他們的特點,出臺真正有震懾力懲罰條文!讓他們不敢越軌,不敢做任何危害社會的事情,真正參與到社會正常建設中來,不會因爲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危害社會,對於任何敢於觸犯條律的,尤其是那些邪法教,一經發現就要給予最堅決的毀滅性打擊!
所謂胸中有物,下筆如神,我心裡的這些想法已經成型,寫起來基本上是一氣呵成,沒有任何中斷遲滯。
一口氣碼完,敲上最後一個句話,擡頭一看,才發現已經天光大亮了。
一夜沒睡,我竟然興奮得一點睏意也沒有。
還以爲馮甜已經睡了,可扭頭一看,卻見她就趴在旁邊,手託着下巴,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