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白色光芒從兩團天高之火中竄了出來。
那兩團天高之火被白光切得粉碎。
我算看明白了。
這蓬萊仙山是逮着啥砍啥啊!
可憐這兩團天高之火,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的,你說他們要是老實兒在我這兒呆着不就不會落得這麼慘的下場了嗎?
正感慨天高之火的倒黴呢,就見被白光切碎的漫天火點好像受到了什麼東西的招引一般,呼啦一下全都奔着我這邊過來了,全都堆到了我的頭頂上。
我吃了一驚,趕緊往鏡子裡看是什麼情況。
結果這麼一看,我更吃驚了。
鏡子裡那團太陽般的火焰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個光頭的年輕人,長得挺不錯,只是頭頂上站着個火焰組成的小人,看起來頗有幾分不協調。
我擡手往頭頂上一拍,沒抓到火焰小人,卻抓下來一團火球。
不過鏡中反映的情況卻是,我手中抓的那團烈焰正是火焰小人!
手中的火球顯出張嘴巴來,張合間,發出一連串急促的聲音,“蘇嶺,我是天高之火,快點救我,以後我都老老實實給你當命火,再不會有二心,帶我離開這裡,帶我離開這裡!”聲音尖厲,充滿了焦慮與恐懼。
我沒顧得上理睬天高之火,而是緊盯着鏡子裡的自己。
當我是人類身體的時候,鏡子裡照出來的是一團火球,而當我是火焰身體的時候,鏡子裡照出來的卻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而且當我整個身體都變成火焰模式後,所有針對我的攻擊都停了下來!
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說道!
我現在出乎意料的冷靜,沒有任何的激動、焦慮甚至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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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身體轉換成完全的火焰模式之後,這些情緒就全都從我的身體裡消失了。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理智過。
正因爲理智和冷靜,腦子轉得也特別的快。
如果蓬萊仙山停止了對我的攻擊,那麼是不是說他們認爲我現在這種形態對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呢?
雖然從人間理論上來說,我現在處於完全的陽明離火態下比人類身體的威脅性要大不知多少倍,但蓬萊仙山本來就不是人間之物,不能用人間的道理來衡量。
我把大呼小叫的天高之火往胸甲空間裡一塞。
可是這麼一塞,我卻愣住了。
胸甲空間倒是還在,只是裡面存着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不見了,或者說是全都轉換成了火焰狀態。
想把這些東西再轉回來也不可能了,因爲我沒有采集它們的信息特徵,想轉換也沒有模式可用。
幸好現在胸甲空間裡似乎沒裝什麼重要的東西。
這些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我立刻把這件事情放在一邊,將天高之火塞進胸甲空間後,便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面鍋蓋般的鏡子。
離得近了纔看清楚,那鏡面竟然是如同水面一般在輕輕流動着,其中夾着無數複雜的符號,符號都是透明的,隱約能看出些形狀,當流經刺球所在位置的時候,那些符號就會變化形狀,鑽進鏡中的刺球裡,而當流經我所在的位置時,卻理都沒有理我,而是直接流了過去,彷彿我不存在一樣。
我伸手摸了摸鏡面。
炙熱的火焰落到鏡面上,發出滋滋輕響,接觸面隨之發生彎曲凹陷。
“別摸我!”
沉悶的聲音突然響起,好像打雷一般,震得整個空間都隨之一顫。
“離我遠點,你這團純火,別想把我同化!”
我往左右看了看,沒見到說話的人,便沒理他,繼續摸。
“別摸我!”那個聲音顯得有些生氣了,“再摸我,我就關閉真實顯現,讓那個觀察捕獵者吃掉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是你把它引來的!”
我再次左右上下看看,還是沒看到說話的傢伙,正準備再繼續摸,那處鏡面卻突的往後一縮,跟着顯現出一張臉來。
人類的臉,五官清晰分明,只是沒有任何表情,“滾開,純火,不然的話,我就採集你,把你做爲樣本關起來!”
這臉冒出來的太突然,不過卻也沒有嚇到我。
我現在的狀態就是,哪怕整個空間塌陷,把我直接壓扁,也不會有任何的情緒反應。
“你是蓬萊仙山?”
我一說話,才發覺自己的聲音變得異常平析單調,沒有任何的語調起伏,表現不出任何情緒,聽起來好像是電影裡的機器人在說話。
“人間是這麼稱呼我!”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繼續說着,“不過你不是人間生物,沒必要用這種含糊的概念,你可以叫我採集者,這與我的使命相符,是我自己起的名字。”
雖然這張臉沒有什麼表情,但語氣卻不像我一樣冰冷生硬,而是有着明顯的情緒。
我問:“你的使命是什麼?”
採集者回答:“在維網之中採集一切創建所的特徵生命,爲創建新的維網做好準備工作。”
果然是維等戰艦。
當年那個種族集全族之力總共製造了三艘維等戰艦,一艘負責毀滅,一艘負責防禦,一艘負責採集。
眼前這艘就是負責採集任務的戰艦。
我沉默片刻,權衡利弊之後,告訴他:“創造你的種族已經滅亡,你的任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我知道!”採集者卻很爽快地說,“可是我還沒有進化成完全生命體,除了執行任務,不知道還可以做什麼。創造者當初給我設定了一個隱藏任務,當我進化成完全生命體之後,就可以觸發這個任務。想從無生命狀態進化成完全生命體,就必須瞭解生命體的信息特徵,這也要求我必須採集更多的特徵生命進行分析。純火,你不屬於完全生命體,我對你沒有興趣,離我遠點,如果再這樣侵犯我的身體,我也不介意把你抓起來。我身體內有種生命態因爲生存需要,對收集各種半生命態火焰很有興趣,如果我把你採集過去交給他們的話,他們一點會很感高興。”
我知道這是威脅,但卻不會因此而產生任何的危機感。
理智告訴我這種狀態十分不妥,但只有保持這種狀態才能接近蓬萊仙山,或者說是採集者。
於是我沒有理睬這個威脅,而是直接說:“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我不會回答你!滾遠點!”
那張臉突然間出現了情緒波動,尖着嗓子大叫。
異變立刻在我體內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