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大吃一驚,趕忙勸阻,“師姐,就算老師批評你幾句,也是爲你好嘛,你不是跟你們老師關係都挺的嗎?用不着爲了這點事兒幹掉人家男朋友吧!”
“你當我是變態殺人狂啊!”馮甜瞪了我一眼,“我看楊老師面相上有破財傷情之兆,推算了一下,十有要應在她男朋友身上,她是我老師嘛,當然得照顧她一下啦,要解決最好的辦法就是幹掉她的男朋友,也不用弄死,施個真言術,要是心裡有鬼的話,自己就會說出來。”
我懷疑地說:“要是男朋友出事兒,楊老師不是還得傷情嗎?”
馮甜理直氣壯地說:“天道還不全呢,哪來那麼十全十美的事情,寧可傷情也不能破財嘛!”
我對她的這個說法,深以爲然,凡是認爲寧可破財也不能傷情的,那不是生來就不缺錢的主兒,就是寧要面子不要裡子的主兒。
我們兩個正說着呢,楊雪顏已經打完電話過來了,滿臉的甜密密,一看就是熱戀中的小女人,“小柯一會兒開車過來,我們等她一會兒吧。”
我就把她們兩個帶回到車上去等,大概等了二十多分鐘,校門口人羣都散得差不多了,纔看到一輛那騷包的大紅色保時捷開過來。
開車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穿得挺休閒,帶着大墨鏡。
這就是楊雪顏的男朋友柯慶明,據楊雪顏說目前就職於某京城金融公司,平時都是跟華爾街打交道的主兒,平時都在京城那邊工作,這次來明城辦公務,正好跟來會女朋友。
這柯慶明長得倒是挺標緻,大高個,足有下米九十多,國字臉,虎背熊腰,面相敦厚,往那一站,看起來像個保安多過金領。
楊雪顏往他身旁一站,好傢伙,典型的小鳥依人,很像兔子傍着個狗熊。
街頭也不是說話的地方,簡單寒喧之後,我和馮甜打頭領路去吃飯。
馮甜說了,這是她第一次請楊老師吃飯,估計也是最後一次了,所以一定得請得夠高檔夠排場才行。
別的夠高檔夠排場的地方我也不熟,想來想去,只有許家菜,場面夠,又有許克這一層關係,還有金卡在手不用排位,便領着他們直奔許家菜。
只是這回我們兩臺車都略大,拐不進那小衚衕,只能在衚衕外找了個地方停下車,步行入內,到了地頭,把金卡一亮,女侍應二話沒說就領我們進去安排了房間。
柯慶明一路上話都不多,顯得那很深沉厚實的樣子,但此時也不免有些驚訝,落坐之後就說:“這明城許家菜我也是聞名已久,有好幾次也想來吃,只是他這裡得提前四天預約,我事情多,安排不出這時間,就一直沒能來成,蘇先生這是事先預訂好了?”
我笑着說:“我有這兒的會員卡,可以特別安排,不用預約。”
柯慶明當時眼前就一眼亮,“原來這裡也是會員制啊,不知道怎麼才能成爲會員?要是有這個便利,以後我在明城請客戶吃飯可就方便了。”
我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是上次來吃飯的時候,老闆送的,柯先生想辦的話,我幫你問問!”
“那就有勞蘇先生了。”柯慶明客氣一句,就問:“蘇先生是做什麼生意的?”
“我現在在政府部門工作……”我剛簡單回答了一句,沒等細說,手機就響起來了,打來電話的是俞悅,她的語氣說不出的疲倦,“蘇嶺,你什麼時候過來,我一直在等你呢!”
這個語氣態度,果然是正牌子的俞悅,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冷淡了。
我說:“你稍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過去。”
俞悅語調很是軟弱,“蘇嶺,我覺得很不舒服,快要撐不住了,我會不會死?”
靠,不會這麼嚴重吧!
我大吃一驚,又安慰她兩句,承諾馬上就過去,這才掛了電話,轉過頭向馮甜說:“俞悅那邊挺急的。”
馮甜一臉不爽地皺眉說:“就她事兒多,你快去快回!”
得了允許,我趕緊站起來,“楊老師,柯先生,你們先和甜甜吃着,我有點急事兒去辦一下,馬上就回來。”
柯慶明就試探着問:“是俞家大小姐嗎?我跟她也有一面之緣,用不用我幫忙?”
“不用,她家裡的一點私事兒,你們吃啊,想吃什麼儘管點。”我剛要往外走,就見一胖子推門而入,看我往外走,就是一楞,“哎呀,蘇主任,您怎麼這就要走啊?”
這來的正是許家菜的老闆許宗儀。
我心裡着急,簡單解釋了一句有事,又叮囑他安排馮甜三人,這便趕緊出門,一路小跑出了胡洞,開車上路。
還在半路上呢,魯承志就又打電話來催,問我回沒回來,讓我儘快過去,他天黑就得回家,不能在外面逗留,急三火四的樣子。
我一想正好出來了,辦完俞家的事情再順遍去見見他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就讓他再稍等一會兒,保證儘快趕到。
當我趕到俞悅家的時候,卻見着別墅裡外好多人,有羣穿西裝戴墨鏡的保鏢,還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大堆,一個個全都哭喪着臉,而且很憤怒的樣子,把俞家別墅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我湊過去,使勁往裡擠,好不容易擠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的破碎聲響,瞪眼往屋裡一瞧,好嘛,一大羣穿着迷彩的工人正掄着錘子在那兒砸呢,不光砸各種傢俱擺設,連帶着非承重的牆也在砸,牆面地面砸得一個窟窿一個窟窿的,簡直好像是在拆房子。
門口一字排開站着十個膀大腰圓的保鏢,嚴嚴實實擋着門,不讓所有人進。
圍在門前的這一大羣人當先的是個女人,正坐在地上,旁邊擺了個擔架,上面放着具直挺挺的屍體,正是俞強生。
俞強生兩隻眼睛瞪得圓圓大大的,眼角鼻孔耳朵都有血流出來,一副死不瞑目的架勢,看得我心裡直犯嘀咕,不是說在夢裡被殺死,在現實中只會體現出突心梗之類的無外傷死亡表象嗎?怎麼這樣搞出一副被毒死的七竅流血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