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銀華現在的模樣和以前看上去相差很大。
記得三年多以前,華叔還親自看着越野車帶我去大西北來着,那時候他碩大的啤酒肚甚至能頂到方向盤……
今時今日,他不僅僅瘦了一大圈,身上也結實不少,原本有些虛浮的氣息也沉澱了下來,周身環繞着一股強大的氣場,有種生人勿進的姿態。
模樣也看上去年輕了不少,明明五十歲的人,看着卻是和三十出頭差不多,估摸着放出去也是個成熟的大叔,能引得不少小姑娘尖叫不已。
“你嘆什麼氣,是華叔自己選擇的,你啊就想開點吧,至少他沒有擺明了和我們對着幹是吧。”
坐到一邊,陳鳴拿肩膀輕輕撞了我一下,視線在掃過張青討好的和張銀華說話的時候露出明顯的鄙視,“你看,華叔都不怎麼搭理他,那小子就是一慫包,屁本事沒有。”
“哈,你就別說人家了,現在來的兩個就不好對付,也不知道連晨那裡還招來了什麼人。”我心思全然不在華叔的身上,既然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狀態,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到最後情況,我不願意和對方大打出手,不過華叔如果一直護着張青的話,那就不少說了。
這一次,我要將長白山調查清楚,同時還得找個機會把張青給解決掉。
之所以張家有一小部分人還願意留在天津,不就是認爲張青能夠動搖我的位置麼,一旦我這兒除了問題,那麼接下來將我連根拔起就很簡單了。
至於我留在紫禁城的人,花個兩年的功夫也能清理的差不多。
我不知道陳銀華是怎麼被天人給蠱惑的,更不知道他的腿是不是真的已經被天人給治好了,但是我能肯定的是,那些天人就是要看着我們人間道的人自相殘殺。
要不是華叔這事兒,我可能還有些看不開呢。
以前光是聽他們說怎麼怎麼的騙過人家的話語找到漏洞,現在我是深有體會了,年紀越大,忽悠人的本事就越大。
我嘆息一聲,在身邊布了個符陣,護住自己和陳鳴,安靜的等待其他小組成員的到來。
只有發佈任務的人才會知道有多少人接了任務,但是不一定知道是誰。因爲有部分人行事比較的低調,不願意被人發現,往往只有見了面纔會知曉。
就比如在三個小時之後,又一個熟人來到集合地點。
“張巖?!”
清澈的嗓音帶着幾分詫異,約莫是沒有想到我會光明正大的接了連晨的任務吧。
我擡眼一看,咧嘴笑了開來,“怎麼是你啊,水冰。”
水家的小子,好多年前一起外出執行過任務,那個時候木靈也還在,對他的印象不是太深,但依稀記得是個挺有活力的小夥子。
這些年過去,當年廝混在一起的小夥伴多多少少都有了點變化,只有這貨,還是那張娃娃臉,看着只有十八九的模樣,幾乎沒怎麼變。
陳鳴對他不是太瞭解,二人一起外出的次數不錯,但我簡單的給兩人介紹一番之後雙方也回憶了起來。
此時在另一邊休息的張青陰森的目光掃了過來,嘴裡一聲冷哼,不過我們內人在意,至於華叔,倒酒閉目休息去了,根本沒有在意我這裡的動靜。
其實我看着水冰主動過來和我說話還是有些意外的,畢竟如今的形勢複雜,少有人會攙和進張家這潭渾水裡面。尤其是在五行都避讓開,直接回去不再關注四大家族之後。
不過水冰這人真是簡單,他白了那邊的張青一眼不屑道,“嘖嘖,連家還真是什麼人都敢用啊,明擺着這人就是天人插進來的監視他們的。就連張銀華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我水族裡的老人家不敢招惹他們,我可不一樣。”
青年十分豪氣的一派胸脯,大聲道,“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直說,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
我不由的笑笑,心想這小子也不怕回了族裡被前輩臭罵一頓,誰都不想沾上的事兒,就他一個人還上杆子的往我這裡湊。
不過他這話倒是得了陳鳴不少好感,兩個本就開朗的人一來二去的就熟絡了,倒是將我落到了一邊。
無語的搖搖頭,我將符篆擴大一些,把水冰也容納進來。
之後幾個小時裡,有斷斷續續的來了不少人,我四下一看,除了連家的之外,四大家族和五行都到了。
但是膽敢上前來和我搭話的一個沒有,而陳家除了陳鳴在我身邊之外居然也是一個沒來。
那小子扯了扯頭髮笑道,“我覺得吧,我家陳老這是想要和你沾邊兒的意思,再算上馬天宇那份,和他們正好扯平。”陳鳴湊到我耳邊小聲道,水冰也不甘示弱的表示回去就要勸水族一起加入我這裡,搞得我哭笑不得。
在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的時候,連晨終於帶着十來個連家人從傳送陣中出現。
我微微眯起眼,突然有些好奇連晨看到我在這裡會不會很驚訝。
就像是要回應我的猜想是的,就在我看着連晨的時候,她也猛地看向我這裡。視線相交的瞬間,我從她的眼裡看到了意外,還有淡淡的笑意。
我忍不住脣角上揚,忽然間心情就好了。
“多謝各位願意賞臉,長白山是個什麼情況我就不多說了,接了任務的一共有三十個人,如今到了現場的一共是二十二人,不管大家有什麼糾紛,希望到了裡面能一致對外。”
連晨聲線悠揚,一如既往的好聽。
我皺眉看向張青和華叔,這裡只有這兩個人是依靠仿製玉佩的能力達到如今實力的,可以說,他們是天人送給四大家族的表達誠意的禮物。
同時也是監視他們的利器。
長白山內最受人矚目的就是新玉了,我可不認爲天人有那麼蠢,會讓自己有把柄留下給我們。
在看到張青的瞬間,我就知道這一次多半是不會有什麼收穫了的。
因爲但凡連家的人找出天人在這裡用新玉存儲魂魄的證據,多半他們之間的合作就會中斷。
畢竟連老也不是傻子,要他拿一部分沒有覺醒血脈的族人給天人充當實驗體,也許他會答應,但是要讓他認同收集活人魂魄的事兒用作補充完整那些使用了仿製玉佩之人的魂魄,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畢竟還是修道之人,道心不滅,不然因果輪迴有的他苦頭吃的。
所以這一次就當做是長白山旅行吧。
我舒了口氣,聽着連晨一番感人肺腑的發言,雖然是礙於張青和華叔在的關係,半個字都沒有提到天人,但是明裡暗裡的暗示可少不了。
年紀小的張青經不住她的一挑撥,臉色沉了下來,正要開口的時候被華叔攔了下來。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只要這會兒自保持沉默,一會兒話還不是任由他們說了去。
我冷冷一笑,和陳鳴二人對了一眼跟上了擡腿要走的連晨。
水冰作爲唯一一個水族的人,雖然不清楚怎麼回事,但是依然跟着我們一起行動。
連晨選擇的這跳線路很好,一看就是經過嚴密計算而定的路線。繞過最外圍的警戒區,避開政府軍隊的人,二十二個人小心翼翼的入了長白山外圍。
水冰此時才忍不住的問我,爲什麼要選擇大半天來,而不是晚上來。
白天視線那麼明顯,一個不查就不會發現我們了,豈不是更急的危險。
我笑了笑,隨意的瞎扯幾個理由糊弄他,因爲我也不知道。按照道理來說,不就是應該越黑,越安全的麼,怎麼到了連晨這裡就反着來了。
只是進入長白山之後,我就知道了這麼做的原因。
外圍倒是還好,跟這隊伍徒步走了差不多一公里的距離之後,整個山巒瀰漫起一陣陣白色煙霧,刺得我眼睛有些疼,用了隔絕符篆之後這才稍稍號上一些。
水冰倒是好一些,將水化作一團霧氣包裹在自己周身,既能夠徹底的將自己的身形隱匿在裡面,還能避開其他的搜捕,簡直是最好的配合了。
而陳鳴就要倒黴一點,這人擅長的只有劍術,其他的比如像是法術只來,全都是一塌糊塗,讓我有種無從說起的尷尬。
於是乎,我只能將符篆了分了部分給他,叮囑他不要浪費。
一個人提供三個人所需要的符篆,我還真實是作用不小啊。
我順着連晨的氣息緊跟在她後面,但是自從進入這裡之後忽然收緊的眉頭就再沒有放下來,因爲對其他的氣息的感知越來越弱,我知道隨着路程的深入,恐怕到了最後都不會有人想到要將他發出來的吧。
而連晨當機立斷的布了個法陣,頓時藍光一閃,原本白茫茫的霧氣中多了一道淺藍色的光芒漂浮在上面。
“大家跟着我,不要走散了。”
連晨的聲音聽的不真切,我不由的皺了皺眉,想要捅一下身邊的陳鳴讓他注意這點,但是手一伸拽住的卻是個連家的小子。
那人厭惡的瞪了我一眼,繼而冷哼一聲甩開了手。
我頓時心下一涼,一個大膽的猜測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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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摸着這下估計是着了人家的道兒了,什麼天人不會讓連家抓到把柄,他們是那麼小心翼翼的人麼。
顯然是得了好處就要過河拆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