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亮,急急忙忙就朝着木靈的房間奔過去,就連那小弟子在身後叫我小心些的話都沒放在心上。
整整昏睡了一週的我身體還虛弱的很,不過才幾步路就走的我氣喘吁吁,冒了一頭的汗。
待我小心翼翼的推開木靈的白色木門,發現裡面站了十來個人,有四大家族的大家長,還有陳鳴等人。
乍一看還都是熟人,只不過這氣氛有些冷清,個個都閉着嘴沉默的樣子讓我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最先發現我進來的是張老,激動的衝了過來,一把按住我手腕就要爲我搭脈。
“呵呵,我沒事,張老放心好了。”我有些不自然的乾笑,對方粗糙的指腹按在我皮膚上,有種莫名的灼燒感。
其他人也一窩蜂的圍了過來,臉上一掃先前的抑鬱之色,對我問長問短的,最爲積極的就要屬陳鳴了,那傢伙直接扒開擋着大門的幾人,跑下樓要爲我拿吃的,動作快的我抓都抓不住。
“你啊你啊,一睡就是那麼久,要不是呼嚕聲朝氣蓬勃,生機旺盛,我們還以爲你死了呢。”
說話的是大大咧咧的連老,眉眼間都是藏不住的喜色。
我趕緊挨個的問好,被衆人視線擋住的我壓根看不到牀上木靈的情況,因此吃得趁着他們空擋的時候趕緊高聲將話題打斷,“哈哈,木靈怎麼了?大家都在這裡候着?”
我這話一出,習慣將心事擺在臉上的連老面皮頓時就垮了下來,隨後被心思細膩的馬老捅了一把。
倒是陳鳴爽快的讓開了路,“你自己看吧。”
我穿過人羣來到木靈的牀邊,這纔看到原來木族的長老和水族的長老也在,只不過這二人的表情也是有些凝重,緊盯着牀上蓋着被子的木靈不出聲。
頓時我心裡一沉,向木靈看去。
女子緊閉着雙眸,呼吸綿長,胸口起起伏伏的,除了臉色蒼白之外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又瞄了眼身側坐着的兩位長老,見他們依舊是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只得自顧自默默的將厚厚的被子掀開一個小角,拿出她的手臂。
這一看之下我不由得驚訝了,忍不住脫口而出,“怎麼會這樣?”被我握在手裡的手腕細的稍稍用力就能掐斷。
蒼白的肌膚上青筋暴凸,看着極爲嚇人,我都不敢大力。
最爲讓我震驚的,是她肌膚下不斷蠕動的黑色物體,我只要一靠近,這東西就會停止動作,不聲不響的隱在皮膚內。
“在你回來的第二天,木靈身上就有這種情況了。”一邊的木族長老嘆了口氣,無奈道。
“可是那時候也沒有現在那麼嚴重,況且長老們不是說應該不會有事,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嗎?”
無法抑制心中的那口氣,我直接質問道,而那位木族長老視線與我相對的瞬間,雙眸中的坦蕩清清楚楚,我知道他定然是沒有說假話。
“那閻王的鬼氣先前一直潛伏在木靈體內,但是最近幾天不知何故忽然爆發出來,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現在只能讓水長老每隔一段時間前來淨化一下。”木族長老低落的看了水族的長老一眼。
我聽他這麼說,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可能是我看向水族長老的目光過於熱辣,他猶豫着開口說道,“不過這也不是個好辦法,每一次淨化完畢之後,閻王的鬼氣就會來的更加的猛烈,也不知下一次我還能不能順利的淨化。”
兩位長老都是一臉的頹廢,沒有能夠打敗閻王的方法,他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我聽了這話也不好再多說,畢竟我還只是一個小輩而已,沒有太多說話的權利,因此只得點點頭示意聽見了。
周圍的幾人見我沒有太多的表情也不敢上前搭話,而我則是拉過陳鳴讓他說一下那天接下來是個什麼狀況。
哪裡知道這傢伙拖拖吐吐的好一會兒都不開口,還朝着張老使眼色。
我頓時就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又不大好說的事情,但是這就越是激發了我的求知慾,而且還有件事我還麼有問過呢。
“陳老呢?他現在還好吧?”
陳老的情況和木靈很像,而且木靈中鬼氣的時間比起陳老還要長久了一些,見木靈是這種狀態,我不由得開始擔憂起來。
奇怪的是,木族長老和水族長老一聽我這話,臉上的表情是更加的複雜了。
見我疑惑的看過去,木族長老纔算是嘆了口氣招呼我先離開木靈房間再說。而此時房間內的人也被張老打發出去不少,除了四大家族的長老之外,就只有陳鳴在了。
我看這傢伙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大致能夠猜到陳老應該是沒什麼事纔對。不過怎麼木族和水族的長老臉上的神色那麼憂鬱呢?
事情很快就有了答案。
他們帶我來到給陳老住的房間,剛推開門我就聽見陳老在嘰嘰喳喳的打着電話,那聲音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你自己看吧。”木族長老無奈的聳肩,我一頭霧水的先是衝着注意到我的陳老打了個招呼,繼而趁着對方還在打電話的功夫湊到陳鳴旁邊去。
“哎哎,你們這一個兩個的都是真麼回事,什麼要遮遮掩掩的?”
我將聲音壓到最小,輕聲問他。
“哈,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木族長老沒有辦法救治木靈有些鬱悶而已。”陳鳴撇了撇嘴朝我說道。
這下我就更奇怪,怎麼一個了兩個在說道木靈的時候表情都如此的詭異,甚至連對方的生死都不是太在乎?
就在我滿腦袋問號的時候,陳老的這一通電話終於是打完了,我無視陳鳴警告的眼神,三兩步的就竄了過去,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在牀沿上。
陳鳴鄙視的瞪了我一眼,隨後乖順的給陳老削蘋果去了。
“喲呵,你小子可算是醒過來了啊,我都來來去去的看你好幾回了。”
陳老精神很不錯,我近看之下發現那日在他身上的各種黑色的鬼氣都不見了,氣息也是純淨的很。
應當是全好了吧,剩下的就是修養了。
我看着他有些蒼白的臉色不由自主的心裡猜測到。
“哈,還是陳老的身體好。”我嘻嘻哈哈的笑了一陣,趁着房間沒有其他人直截了當的發問,“陳老,爲何大家對你和木靈身上的鬼氣待遇有些區別?”
“嘖,誰這麼說的?”陳老蹙眉,於是我趕緊的連聲說着好話扯開話題,好不容易將人哄樂了,還不等我再說些什麼,陳老居然自己又將話題給搬了回來。
不過這一次倒是說的很實誠。
原來閻王給他和木靈身上打入的鬼氣還是有幾分的區別的。
因爲陳老知道陳家的封印在哪裡,而閻王既然知道了這種封印能夠殺了他,自然是想盡了辦法的要得到,手段可謂是軟硬皆施。
不過卻是沒有對陳老用一些操縱人心的術法。
因爲這種法術會傷害到被控制的那人,還會對人類的腦部記憶區域造成一定的影響,所以說,爲了能夠得到正確的沒有被歪曲過的封印,閻王真真是用出所有能用的手段,遺憾的是陳老依舊是沒有說出封印的任何事情。
但是對於木靈就不同了。
衆所周知,木靈是和我們一起進入的鬼界,在從地獄內回來的時候被閻王給打傷的。
天地間的秩序雖說是逐步開始混亂,但是對於閻王的束縛還是依舊存在。
就好比閻王不能用本體來到陽間,並且每一個分魂都是他自身實力的百分之二十。
這都是天地本來就定下來的規矩。
即使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也是依舊如此。
所以說,一旦我們真正的脫離了鬼界,那麼閻王對我們的監控就自然不存在了。
本來陽間的小鬼也好,惡鬼也好,惡靈也罷,只是一羣只會聽從自己心之所向的鬼魂,沒有閻王的指揮幾乎不堪大用。
於是乎閻王只得將自己的分魂派出來,但是這些又打不過四大家族的弟子,也正是因爲此,閻王不能清除的知道四大家族之人的動靜。
不過這閻王也是個聰明的,他居然搶在我們逃出來的瞬間,在離他最近的木靈身上下了控制類的法術。
只要閻王活着一天,木靈就會一直**控之中。
所以我們這段時間的消息和活動都是木靈在無意識之中透露給閻王的,包括陳老口中的封印一事,都是如此。
“……確定嗎?”我有些難以相信,下意識的抓着陳老肩膀來回搖晃,全然忘了他還纔剛好沒有多久。
“很確定,就是因爲木靈身上還有閻王的法術效果,所以鬼氣纔會那麼嚴重,木族長老和水族長老聯手都沒能夠將法術去掉。”
陳老一臉認真的看着我,我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原來在我昏睡的時候居然會發現那麼嚴重的事情,我想要不是陳老回來的時候身上也有閻王的鬼氣,木族和水族的長老應該也不會那麼快察覺兩者的區別。
不得不說閻王真的是掩蓋的很好。
要不是天地法則的約束,恐怕閻王直接鬧到陽間來根本就沒有人擋得住吧。
如此想來,當初天地將權利分給十個閻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全部集中在一個身上,說不準連上天都擋不住閻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