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n吃過晚飯,我和柏菱在醫院小花園碰面。
我倆湊在長椅上交換信息,雙方都讓彼此驚訝了一下。
“你說那對夫妻在打官司?還鬧出人命了?”我驚訝的看着手上的資料,這些都是柏菱特意從劉萌那裡要過來的,據說還是由市政府高級法院直接審理,保密工作做的相當好,只通知了本單位,還沒捅到社會上去。
柏菱神情肅穆,“恩,我還聽到幾個小道消息,說那男的以前還包過幾個小情人,後來被那女的發現,小情人全被打跑了,動靜還鬧得不小,單位都出面處理過!”
她說這話的時候耳根子通紅,年紀小不經事兒,小姑娘害羞着吶。
我捂嘴直笑,這念頭,但凡是個男的賺大錢了就少不了圍繞在身邊的鶯鶯燕燕,把持的住的畢竟還是少數。
要換做是我,哪還能讓那男的逍遙,早特麼就抄傢伙廢了他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倆都不是什麼好貨,親生女兒都能說斷絕關係就斷,也該是她倒黴。
我翻了翻手頭的資料,意外的發現這命案的主角還不是別人,居然是鄭秀秀的醫生男友,羅紫薇的初戀,朱偉軍!
“嘿,挺有意思的,”命運的軌跡無法預測,誰能知道前幾天還在高檔公寓裡瀟灑的年輕醫生,現在正躺在太平間裡呢,連事故補償都還沒能批下來。
事情的起因其實也不復雜。
黃媛媛父母是在事業單位裡做市政建設規劃的,最近剛好趕上小總統的提案,主要內容就是建設新城區,規劃小區醫療設施,完善三甲醫院和地段醫院,全方面的提高市民的醫療保障。
對於老百姓來說,這是天大的好事兒,而知道內情的人,比如我,當然明白這都是多虧了黃毛老外傑克的幫忙,才能那麼順利的開戰醫療上的提升計劃。
與此同時,各大三甲醫院當然是爭先恐後的想成爲第一批試點醫院,能得到政府最大的資源支持,還能給自己搏一個好名頭。
朱軍偉所在的市中心醫院在外聲名最高,理所當然大的拿到一個名額。
好巧不巧的是,院長推薦的負責人選還就是這前腳剛死了倆相好的男人。
這傢伙也算是迎來了事業的巔峰期,淨勝抖擻的一大早就去醫院接見黃媛媛的父母去了。
起初的一週,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新的住院部也在緊鑼密鼓的趕工中。
誰知,朱軍偉那小子的運氣就是那麼的差,居然在去視察的頭一天,就被建築工地掉下來的一根鋼筋壓扁了腦袋。
據現場目擊者稱,那畫面簡直就沒法看,黃橙橙的流了一地,噁心的要命,整個顱骨被砸了個粉碎,進了太平間以後都入殮師都沒轍,只能勉強往腦袋裡填些硅膠墊着,好歹在開追悼會的時候能看。
“嘿嘿,住院部施工隊的接洽人就是黃媛媛的媽媽。嘖嘖,這事兒有意思了啊。”
我看着資料上被放大的三張照片搖着頭,再翻到後面幾張,原來在好幾年前者一對夫妻也接手過其他重大的建設工程。
從他們上任以來一直到現在,算上朱偉軍,一共死了五個人,其中三個都是司法鑑定下來屬於個人意外傷情,主要責任在死者自己不按照施工規範。
而剩下的兩個就是黃媛媛小學時候的事兒和朱軍偉的事兒了。
“哼,一看就是豆腐渣工程。小劉警官說了,那三起命案的主審是那女的大舅子,那麼明顯的黑幕怎麼會看不出來,只是當時這對夫妻手段高明,而且家裡人一個兩個的都不簡單,也沒什麼人願意動他們,要不然光是賠錢就足夠把人賠死了。”
柏菱伸手點了點,那三個拿了錢走的家屬,家裡孩子意外身亡對他們的打擊可不小,然而那幾位家長的年紀也不小了,還都是外地來的,這輩子就沒怎麼進過紫禁城,見了權貴立馬就慫了。
哪兒還有機會給自家孩子伸冤翻案呢。
再說了,家裡孩子多的人多數缺錢,那三個也不例外,故而收到錢之後很快就捲鋪蓋跑了,根本沒有如今那麼難纏。
我認真看了下,那三個人的死亡時間都在黃媛媛還沒出生或者是上高中,大學那段兒。那時候不是還沒開始做噩夢,就是已經做了有很長一段的時間了,都不是太符合情況。
因此最貼合實際的,還是在黃媛媛小時候那一起事件。
兩死一傷。
死的是當時給未完成建築上油漆的一個男人,另外一人是當天來探班自家老爸的小女兒,至於傷的那個,就是男人的妻子了。
這一家子因爲這場不期而至的事故,導致妻離子散,毀了一個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
沒了孩子也沒了老公的女人,第二年就活不下去了,在城裡的公共公園裡投湖死了。
而讓人氣憤的是,黃媛媛爹媽還優哉遊哉的坐在辦公室裡批閱各種文件,研究市容市貌,半點沒有關係由於自己工程建設有問題而死的一家大小。
甚至在記者提出質疑的時候還能義正言辭的教育大家要遵守施工規範,不能壞了規矩。
我不屑的嗤笑一聲,在他們一手遮天的年代,居然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太不要臉了。
至於那小女孩兒,我覺得很有可能就是纏着黃媛媛的那個小鬼。
只是,她爹媽的魂魄呢?
和老爸一起死的話,魂魄大有可能死後生活在一起纔對,沒道理做爹的不來報酬讓當女兒的來啊。
再者,那位母親最後還自殺死在了湖裡,自殺死的魂魄是沒有資格投人胎的,有些怨氣重的還會成爲惡鬼。
但是我在紫禁城年數也不少了,卻沒聽說過哪個湖泊裡有鬧鬼的。
還真是奇了怪了。
從邏輯上分析,有動機,也說的過去,我問了柏菱那一家子被葬在哪裡,她說就在不遠處的荒墳內。
那兒是紫禁城唯一的一個不收費的墓園,只需要給守夜人幾個鋼鏰兒作爲報酬意思一下就成。
我詫異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這一家子不是紫禁城本地人,是十多年前纔來這兒打拼的,好容易家裡男人在工地混了個包工頭的位置,卻出了這檔子事兒,也夠點兒背的。
“嘿,這次的案子能讓那夫妻倆吃上牢飯麼?”
我眯眼看着血紅的晚霞,淡淡的開口,然而柏菱抿了抿脣,並沒回答我。看來上頭有人罩着,這倆禍害還真無法無天了。
轉了轉掌心小巧的手機,我咧嘴一笑,成吧,既然你們那麼想要低調脫罪,我就把事兒弄的大一些,給廣大羣衆科普一下有背景的好處唄。
咱們說到底還是個和死人打交道的道士,沒有辦法遏制活人間的俗事兒。
但在背後推波助瀾還是可以的嘛。
劉萌和柏菱說起這件案子的時候可氣了,只是苦於找不到有力的證據,這纔沒辦法將二人定罪。
他們的背後有人撐着,對於公安辦案的路數熟悉着呢,早就掃乾淨了,等人家屬報案,查上門後,什麼有用的玩意兒都找不着了。
然而今天麼,還是以黃媛媛的事情爲主,料理好了那小鬼,咱們再去給那對夫妻找不痛快。
磨着後槽牙,我和柏菱坐電梯去了黃媛媛的房間。
爲了避免把那小鬼嚇跑了,我決定晚上進入黃媛媛的夢裡等着,而柏菱在外坐鎮。
一旦夢裡的小鬼出現,我就讓柏菱收尾,把病房困住同時也把整個醫院給封鎖住,不給對方逃跑的機會。
而我,就負責在黃媛媛的夢境裡抓捕小鬼。
“恩,我沒問題的,張先生你想怎麼着都成。只要能夠抓住那……東西,我什麼事兒都願意配合的。”
黃媛媛坐在牀上嚴肅的說道,倆小拳頭捏的緊緊的,嘴脣都有些發白了還能面色平靜的答應我,這膽兒在女孩子中也算大的了。
“啊,對了,關於這收費的問題……”我抓抓頭,坦然的開口,畢竟這案子不是警局裡吩咐的唄,也不是任務平臺上發佈的,從政府那兒是撈不着好處的。
嚴格說起來,我還從小劉警官那兒拿了不少一手資料,包括一些政府內部的消息啥的,這些人家都沒和我算,不然我還得自掏腰包貼錢呢。
咱雖說是爲羣衆服務,但也不能餓死不是?
本來站在我身後聽着的柏菱猛地錘了我一拳頭,砸在腰部的軟肉上,我毫無防備的捱了這一下頓時沒忍住叫了聲,“哎喲,小丫頭片子沒禮貌,要尊老懂不懂。”
“屁!你還問人家收錢!你臉擱哪兒去了!”
柏菱氣呼呼的瞪着我,面孔漲的通紅,也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被我氣的,在場只有黃媛媛在稍微一愣神之後尷尬的笑了笑,抱歉道,“我這,也沒什麼錢,這些年來都在醫院裡耗着了……要不先欠着成麼?等以後……”
“等個屁!不就是幾個錢麼,要多少你開口!只要我家媛媛沒事兒,你要幾個錢老子都給你!”
陰陽怪氣的男聲打斷了黃媛媛,一口大夏國通用語被一老外說出來總是有種詭異的感覺,乍一聽還還以爲是在唱戲呢。
嘿嘿,瞧瞧誰來了,野生小王子啊!還不趕緊的猛宰一刀!
就在我打算說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數字的時候,柏菱已然淡定的報了一個讓我吐血的價格……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