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哼!我看上的肉身哪裡有那麼容易就放你離開!”
就在我憑藉着意志力的支持努力擡起肩膀伸出一隻手的時候,閻王冷冰冰的嗓音再一次響徹在我耳邊。
我下意識的一縮脖子,但是還未等我有進一步動作的時候,我已然伸出去的手臂就被鬼氣緊緊的纏繞住,嘞的我手臂不斷流出鮮紅的血液,而這股血腥氣更是激發了閻王的嗜血,我發現他幻化出的雙眸中血色更是重了幾分。
而在外面雨閻王交手的三人一見如此,更是不留餘力的攻擊閻王。
試圖將我從困境中解救出來,我大聲讓他們暫時不要管我,索性乘勝追擊,一鼓作氣的將閻王這一團分身打散,令對方在陽間沒有監視我們的眼線。
沒想到一向和我關係一般的張續倒是第一個反對,說什麼都是張家的人,一定不會丟下我不管。
陳鳴和馬老作爲資歷比起張續多上許多的兩位,只一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因此也沒有在我的身上浪費很多時間。
我看張續臉色不是太好看,只得忍受着難言的痛苦開始和他說其中細節,總算是聽明白的張續這才從我手臂旁邊離開,去幫助馬老他們,走的時候還不忘將一打引火符塞在我掌心裡。
但是他顯然是忘記了,我的手臂已然被折斷,能夠伸出來全部是靠着我的意志力。
都說人在被逼急了的時候會爆發出想象不出的力量,以前我還不怎麼的相信,但是現在我算是知道了,真的就是這樣的。
我齜牙咧嘴的嘗試用另外一隻手臂一道幫忙,勉強通過催動兩條殘破的手臂扒開閻王爲了吞噬我而做成的鬼氣球體,起初還是紋絲不動,但是後來我又用上了唯一一條完整的腿來幫忙,總算是被我扒開了一條縫隙。
與此同時,清澈的空氣和陽間的氣味瞬間就從縫隙之中竄了進來涌入球體內,頓時我察覺到閻王渾身一顫,繼而丟下和馬老他們的顫抖,掉頭回來收拾我。
閻王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我幾乎還沒有來得及呼救的時候,他就已經到了我面前。
我神色微閃,想要催動張續塞在我手裡的引火符,不過眼尖的閻王很快就發現了,以他爲中心的鬼氣猛然幻化做一把長劍,一刀過來,帶着破風聲直接砍斷了我那條本就殘破不堪的手臂。
“啊!!”
痛入骨髓的感覺令我忍不住的大叫一聲,繼而兩眼一翻險些就要昏死過去。
“哈,不過如此而已。本王沒有閒工夫在這裡陪你們這些小蝦米浪費時間,這肉身本王就暫且收下了!”
閻王看我無力的垂下腦袋,似乎是很滿意似的,輕輕拍了下我的腦袋,隨後轉身衝着馬老他們三人說道。
他們因爲顧及到我,因而不怎麼敢衝上來,生怕對我會有什麼不利,畢竟不管怎麼說,性命只有一條而已,可不是說着玩玩的。
閻王見無人反抗,於是心情不錯的鬼氣一卷就要帶着我離開,但是他剛有動作的瞬間,我猛然爆發,積累了許久的力氣全部都在我的腿上,帶着勁風的腿上還沾着幾張手臂被斬落下的時候黏上去的引火符。
在我的催動之下頓時在閻王的鬼氣之中爆裂而開。
“哈哈,現在還不知道最後的勝者是誰呢!馬老,陳鳴你們上,張續過來幫忙!”
四周皆是一團火紅的烈焰,我是沒有想到張續給我的引火符威力居然會那麼的大,幾乎要將整個樹林都給燒了的節奏。
我現在渾身乏力,精神不濟,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量在控制火焰的強度了,雙目看到的東西也開始逐漸的模糊起來,我知道我這是透支了,需要馬上休息,不過這時候的情況還未明朗,我幾乎是靠着強大的意志力硬生生的剋制住了要暈過去的生理慾望。
馬老和陳鳴自然是按照我說的來,本來他們與閻王的交鋒也已經漸漸的找到了訣竅,話說回來,這畢竟只是一個分身而已。
加上先前一起進攻的經驗,幾乎是一上手,馬老和陳鳴就極有默契的剋制住閻王的動作。
我大半個身體倒在張續的身上,任由對方施展一些治癒系的法術,我看到形式對我們很不錯,相信再過不多會兒就能徹底解決掉閻王,因此心中一鬆,竟然是有昏昏欲睡的錯覺,身上的傷似乎也沒有那麼的痛了。
在我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我看到張續探頭將我被閻王斬斷的手臂也撿了回來,我頓時心中大定,暗想這回應該是不需要當殘廢了。
因爲依照現在四大家族的實力,爲一個道士修補一下肢體也不是不行,只要不是有關魂魄的問題其實都不是十分的嚴重。
種種原因之下,我就怎麼任由自己徹底昏睡了過去。
等我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有人叫我的時候,不耐煩的一擺手,兩眼一睜說道,“靠!哪個不長眼的打擾小爺睡覺!”
這麼句話是以前陳鳴說過的,不過現在用在我的身上是更加的合適罷了。
只是等我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的時候,想死的心都是有了。
看樣子不長眼的應該是我自己吧,居然缺心眼兒到這種程度,我小心翼翼的嘗試着從牀上坐起來,這時候我發現被斬落的手臂已經接了上來,只不過還沒有任何的知覺,身上每一處傷痕也都被上了藥包了起來。
我見眼前的人臉色發黑,趕緊換了個表情嬉皮笑臉的開始賠不是,“呵呵,這個張老,我也不是故意的,這不是難得的睡一個好覺的麼……”
在我眼前的就是張老了,我們也是許久都未曾見過面的,在我眼裡,樹林的時間似乎是過了一個月一樣的漫長。
“哈,剛纔不是說我還打擾了你小子睡覺嗎?嗯?”不過張老顯然是對我的賣乖不怎麼的買賬,很可能是我平時的管手手段用的多了,他也就自然而然的開始免疫了起來。
張老說完後海冷哼一聲,將腦袋別了過去,似乎是極其不待見見到我一樣。
但是我是誰啊,臉皮最厚的就是死我了,因此我直接長手藝撂,恰好是勾在張老的肩膀位置上,我趁着機會扯開話題,剛好是能夠說道木靈的事情上。
張老聽我間斷的說了一遍後臉色也是不大的好看,對着我說要帶我親自去木族張老那裡。
因爲前端時間木靈的事情,因此木族的長老和水族的長老恰好就留在了這裡,所以說還是比較的方便的,我迫不及待的就要過去,但是張老還是勸我好好的休息一陣子。
我一口回絕,“這不行,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現在要木族長老從他人口中率先聽到這消息實在是有些不妥,我還是親自去說一下吧。”
“你啊,你啊,你小子就是太執着了,真是的,算了隨便你去吧,這事兒其實也不怪你……”張老說了一半後就開始搖起了腦袋,後來他說張續和陳鳴也受到了一些不同程度的小傷。
只不過張續恢復的快一些,現在已經跟着去做任務了。
這時候我才後知後覺的開始問張老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張老告訴我已經是事情過去後的第七天。
他們都比爲我會熬不過去,因爲我的手臂上纏繞着滿滿的鬼氣,肢體段落後,龐大的鬼氣全部都順着切口鑽了進去,離開我身體的手臂也失去了活性,沒有了張家血脈的保護,自然是沒有辦法抵抗鬼氣的。
我嘗試着擡了擡手臂,雖說現在沒有什麼知覺,不過張老說這都是暫時的,這段時間也都是木族的長老和水族的長老在輪流的照顧我。
我手臂上侵入的鬼氣還是這二位聯手幫我除去的。
聽到這裡,我更加的不是滋味,執意現在就要去和木族長老請罪去,張老實在是磨不過我,只得點頭答應。
就在他扶着我下牀的時候,我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隨後一道蒼老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我一看之下才知道這位是木族的長老,不是說換人了,而是這位木族長老和之前相比整個人都是清瘦了不少,雙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整個人的精神面貌也不是太好。
但是他在看到我的瞬間還是眼前一亮,快走幾步來到我面前,都忘了和我身邊的張老打招呼。
“小子恢復的不錯啊,現在就醒了,我還琢磨着起碼也得在牀上躺個半個多月的,唔,看起來新的藥方不錯。你等等,我去找水族張老過來研究一下。”
木族長老似乎是極爲的滿意我的狀態,竟然是絕口不提木靈的狀況,而是首先擔心我來。
於是乎我的心裡更是愧疚的不行,趕緊伸出另外一隻相對完整的手臂拽住對方的衣襟。
因爲還沒有恢復到之前的時候,手臂上也比較的虛弱,所以我也不怎麼敢用力。
顯然木族長老也是很清楚這一點,瞬間就停下了腳步,轉身看我的時候似乎還帶着一些的小心翼翼,脫口而出道,“張巖你手臂沒事吧?剛剛纔給你治療好,可別出了什麼問題啊,尤其是你接好的斷臂……”
我見木族長老如此,心裡更加的不是滋味,忍不住打斷對方道,“木老,是我的錯,木靈的事情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