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說話的時候專心點!”
連老顯然受不了我的敷衍,忍無可忍之下一巴掌就要往我腦門兒上招呼。然而今非昔比,如今成爲高階符篆師的我怎麼可能任由他動手動腳的。
更何況張老的事哪有那麼簡單就放過他?
“連老不覺得管的東西太多了?”我輕鬆的伸手握住對方手腕,目光冷冷的對上他渾濁的雙眸,“不如我來幫你減輕一下負擔如何?”
極爲淡定的與連老對視,看着他臉色逐漸漲紅,我心裡別提有多爽快了,手掌更是用力些,還能聽到骨頭的“咯吱”聲。
“……好啊,很好,你現在成長了,也不將我們幾個老傢伙放在眼裡了。”
連老語氣陰沉,一向溫和的他難得的拉下來臉。即便如此,我也沒打算給他好臉色。
“哼,究竟是誰不將誰放在眼裡,你心理清楚。別以爲我張家後繼無人就好欺負,再說了,”我故意一頓,上下打量他幾眼,以一種極爲鄙夷的口吻輕聲一聲,繼而直接轉身就走。
至於身後被我甩下的連老回如何的跳腳已經與我無關。
快步上了樓,三兩下我便打開之前住的房間,先是用符篆檢查了一遍這裡沒有人進來過的痕跡,隨後再佈置了一個簡單的示警陣法在門口。
由於是用符篆佈置的,因此也不怎麼花費時間。
“淨身符!”
我催動符篆繞着房間轉悠了一圈,口中默唸咒文,頓時點點藍光便從這符篆之中落下,整個屋內立馬多了幾分夢幻般的色彩。
半分鐘後,藍色光芒便盡數消失,與之相對的,方纔還滿是灰塵的房間此時已然乾乾淨淨,纖塵不染。
做完了準備工作之後,我這纔開始擺出聯絡陣法,接上連晨的信號。
不過一連嘗試了好幾次,都不能正確的連接到她的空間範圍內去,我疑惑的檢查了一番陣法,發現並沒有任何的錯誤。
“難道是這莊園內擺了干擾型的陣法?”
這一念頭剛一浮現,就被我自己給否定掉了。若真是如此的話,連老他們又怎麼能聯繫到我呢?
有些不甘心的再試了幾次,但是都沒有順利連通。
我一個不爽之下險些摔了聯絡陣的陣旗。就在我看着陣旗蹙眉發呆的時候,猛然想到這陣法不就是當初連老讓我們幾個去大西北支援的時候發的麼。
人手一個的基本配置!
那麼這陣盤和陣旗也定是出自他之手,所以說,只要連老想要做些什麼小動作,自然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想通了之後,我臉色更加難看,手上一用力,“咔擦”一聲直接將陣盤捏了個粉碎,隨後陣旗也沒有逃過我的魔障。
沒有了聯絡陣法,我便不能第一時間聯繫上連晨和張續等人,連老這一手乾的着實漂亮。
遠在大西北,此時依舊在巡邏的衆人怎麼會想到,他們一直心心念唸的家族居然有何大夏國人聯手的計劃。
我冷哼一聲,脣角上揚,怎麼可能讓你們的計劃得逞呢?
正好那次在白色拱橋上學習來的符篆陣法還有好多沒有用上,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我興致勃勃的開始回憶那些早就深入骨髓的符篆法門,隨後在過濾到其中之一的時候雙眸一亮,繼而手指在虛空中輕點幾下,勾勒出幾個複雜的梵文。
緊接着我再拿出一張尚未用過的高級符篆,朝懸浮在半空的符文甩去,只聽見輕微的響聲過後,原本還是空白的符篆此時上面已經寫好了梵文,並且散發着幽幽藍光。
“今日我倒是和藍色有些緣分。”我笑了笑,搖頭自嘲,手上的動作卻不曾停下,三兩下的又做出了幾張符篆,繼而手腕一動,一個基礎的遠程聯絡法術就出現了。
我把它叫做水鏡,利用空氣中游離的水元素連通兩個空間,打通一條聯絡通道,這等法術我在連家的書房內是看也沒有看到過的。
然而此時我卻能夠熟練的使用出來,也不知道是那玄妙境界的好處,還是我本身實力更進一步的體現。
算了,反正我自己本身更爲厲害依靠的就是那聞所未聞,修道之人都在憧憬着的境界。
聳了聳肩,我很快將這事拋開,專心致志的開始施展法術。
在我面前的空間緩緩盪漾,一點點的朝着四周擴散開來,最後在正陽的位置顯示出一副畫面,赫然是連晨正在與惡靈交鋒的場面,而她背後的場景居然就是剛發現的盆地!
我下意識的收緊雙拳,仔細一看之下才發現原來連晨正佔上風,並且距離他不遠處的陳鳴和張續正朝這邊趕來,馬天宇則是負責吸引周圍小鬼的注意力,和水卿一起進行外圍的攔截工作。
前幾天一起合作過的幾個小弟子也長進了不少,至少不再是傻傻的站在那裡了。
眼看局勢一片大好,我終是放下了心,也沒出聲招呼連晨,而是靜靜的守在這裡等着他們戰鬥結束。
不成想,這一等就是整整三個小時。
大西北之內小鬼遍地果然不是瞎話,我眼睜睜的看着一波又一波的鬼魂順着小土坡爬上來,不斷的加入到戰局當中去。
即使他們一直處在上風,我的心依舊隨着時間的推演而高高懸在那裡。
“小鬼實在是太多了……”眼見連晨方纔消滅了一波小鬼外加一隻惡靈,視野內又是出現源源不斷的小鬼,就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一般綿延無際。
我不由的爲他們捏了把汗。
要知道我們這些修道之人其實也並沒有外界傳言的那般神乎其神,最起碼還是需要一定的休息的,睡覺更是不可避免。
哪裡有連續戰鬥三個小時還處在體能巔峰的道理?
果然,我將視野掉轉了個方向,那幾個在我小組裡的弟子已然開始走下坡路,動作僵硬不說,就連反應也是慢了好幾拍。
要不是這幾個人還知道要圍在一起不能分散,還能相互扶持一把,否則還不知道要面臨怎樣的險境。
看了他們好一會兒,等確認這幾個小孩兒不會有危險之後我纔去看另外的人。
張續那邊就比較艱難了。
他一人牽制住從兩個方向跑來的兩隻惡鬼,還得出手解決打算越過他去攻擊陳鳴的一小波小鬼,可謂是忙的滿頭大汗,面色雪白。
一看就是累的不行。
可惜我在這裡只能依靠水元素構建通道,卻是沒有法子直接將自己傳送過去。
若是使用高階的極速符,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是莊園這裡我也走不開。
畢竟樓下的儲物室裡面還關着生死不明的張老,在沒有徹底的解決事情之前,我也不敢帶着張老到處走。
誰知道他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麼樣的。
又是看了半個小時之後,連晨他們一行人總算是將這裡的小鬼和惡靈,惡鬼全部消滅掉了。
除了那幾個小弟子身上多多少少的帶上一些傷,就連陳鳴他們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流了點血。
就好比水卿,爲了救一個小弟子,不惜犧牲自己半條手臂。
我心裡一抽,打算今晚上連夜趕製出一丈專門針對水族之人用的治癒符篆,畢竟水族的倒是雖然說自我恢復能力極爲強大,但是對於斷掉的肢體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一點恰好是和木族相反的。
我心中默默的打着小算盤,同時從水鏡之內將大家的狀況都看了一清二楚。
等戰鬥結束,衆人在收拾戰場,而連晨獨自坐到一邊休息的時候,我趕緊抓住機會小小聲的招呼了她一聲。
不過明顯她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從一邊的岩石上彈了起來,瞪大了眼四處亂看。
直到察覺到異樣的馬天宇走過來之後,他們二人才算是在半空中找到水鏡的存在。
而這時候我已經抱着肚子笑了有足足三分鐘了。
“哈哈,你們兩個真是……看看張續多淡定,再看你們……”我眼角都要笑出眼淚來了,張續是他們之中第一個發現我的。
可能是和同爲符篆師的關係,他對於空間的波動也是敏感的很,居然能夠搶先馬天宇一步感知到我。
不過這小子着實也太淡定了一些吧,直接白了我一眼就幫着收拾戰場去了,似乎壓根就沒有要和我交流情報的意思,氣得我手直哆嗦,但是又不方便抽他,
“這是什麼法術?”連晨驚訝的圍着不起眼的水鏡轉悠,時不時的伸手戳來戳去的。
馬天宇和陳鳴也是好奇的打量着水鏡,我在這一邊將幾人的面部表情盡收眼底,當真是有趣之極。
“嘿嘿,高階符篆,水鏡,也算是一個小型的空間類法術吧。”我頗爲得意的介紹到,滿意的看着幾人本就是驚訝的臉頰越發的難以置信了。
他們都很意外我作爲一個符篆師能夠將空間法術做的那麼好,畢竟在四大家族之內,真正擅長空間類控物之術的卻是馬天宇。
“也許,張家就是天才呢?哈哈哈!”我大言不慚的自誇了幾句,遭到幾人的一致嘲諷。
但是這個念頭卻是在我心裡深深的種下了,畢竟不僅僅是我,就連張續都在感知空間這一方面遠超於馬天宇。
這一連串的變化似乎都在昭示着四大家族中張家的不平凡,因此不得不讓我重新開始審視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