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小夥伴們打了個眼色,意思叫他們往後退些,這兒交給我就成。
可惜,就是有那麼幾個耿直孩子不聽話,憋紅了臉大吼一聲抄着手裡那把不頂事兒的衝鋒槍上去就是一連串掃射。
那熊孩子就是憨厚老實的穆雷。
靠了!
碎了一口,我顧不上旁人,藉着身法一個箭步竄上去扣住穆雷肩頭就想把人往回帶。
“誰讓你往前頭跑了!還要命不要!”
對着他耳朵咆哮完,我反手一掌雷爆符甩出去,直奔那老鬼眉心中央。
然而那貨也不是個省心的,冒着紫光的符篆還未近身,就被利刃撕的粉粉碎,撒在空中,明目張膽的挑釁我的底線。
奈何我手裡拽着的穆雷又是個死心眼兒,掙扎着要跑去給我當肉盾,“張道長你放心,我皮糙肉厚,攔得住,你趁着機會幹掉他……”
“幹你個大頭鬼!再不跑路咱們就得一起被幹死在這兒了!”
我氣得猛拍一記他腦袋,乾脆用了張禁錮符把人朝後一甩,丟在地上。
溫蒂和柏菱趕緊上前把人拽起來,我衝他們吼着別上來,只叫張續一人和我左右夾攻,至於那些特工,只能靠柏菱和馬天宇幫襯着了。
因爲在短短的幾秒交鋒的時間,四周圍逐漸瀰漫開一陣黑色濃霧,夾帶着令人嘔吐的腐臭味兒,隨之而來的,是黑霧中隱隱灼灼的人影。
我皺眉握拳,其他人也許看不清楚,而我卻是看到了那些玩意兒是啥,全部都是腐爛的不成樣子的屍體。
再聯想曾經死在這裡的工人,不難猜測,這些屍體早就被煉化成了活死人!
是天人的慣用手法!
終於是又讓我找打了線索,在天人徹底銷聲匿跡好些年之後,我總算是又有了新的發現。
然而此時卻並非高興雀躍的時刻,從黑霧中走出來的活死人逐漸清晰,看的大家頭皮發麻。
不說上千,成百總是有的。
那老鬼飄在上空哈哈大笑,彷彿勢在必得一般,竟然悠閒的繞了回去,浮在體育中心的草坪上淡定的欣賞我們和那些活死人即將展開的廝殺。
溫蒂幾個到底還是一般人,在面對活死人的時候,更多的是將他們當做活人來對待,被對方逼得近了也不敢貿然開槍,打起來束手束腳的,不出一分鐘就有兩個隊員受了輕傷。
柏菱和馬天宇兩人相互掩護,雖然下手毒辣,但詭異的是那些看似猛烈的攻擊到了活死人的身上就和沒事兒似的,除了留下幾道淺淺的傷痕之外就沒別的。
這兩個人都算是輔助型,在攻擊上其實並不拿手,故而很快就被一堆腐屍包圍了起來,艱難的在其中掙扎,一時間竟是分不出手去幫一把那些特工。
眼見如此下去定然會是我們這頭吃虧,我只得放棄了對老鬼的追逐,和張續一起轉過去加入混戰。
真正交起手來,我立馬就察覺到這一次的活死人比前幾次遇上的都要厲害!
先不說攻擊力,單單是那誇張的防禦,就讓我忍不住咂舌。我一刀砍下去只是微微的擦破一點兒皮而已,那些玩意兒看着已經深度腐爛,乾癟的身上還掛着幾條肉絲,但扛擊打能力強大的很。
再者說,接近之後,我很快就察覺到了這些活死人身上居然還有魂魄的波動,雖然微弱,但確確實實的存在。我趕緊高聲讓小夥伴們不要下殺手,將他們的行動封住即可。
於是乎想當然的引來了一連串的罵聲。
我苦笑,本來要對付那麼多久已經很麻煩了,現在還不能直接殺了就更膈應人了。
幸好小夥伴們雖然嘴上罵的兇,手上的動作卻是都緩和了下來,專門呢挑着不致命的法子,好比將四肢斬斷之類的,儘量不用符篆毀滅。
至少我搞定一個活死人得足足花上兩分鐘。
若你要問我爲何不用符篆一把燒了了事,因爲我從那些活死人的身上還能感受到隱隱約約的生機,他們的魂魄沒有完全的脫離肉身,而是被禁錮了起來。
要是我此時將這些肉身毀滅,很有可能間接的連着魂魄一道給滅了。被禁錮在肉身中的魂魄不能主動脫離,肉身消亡的同時也會跟着一起化爲飛灰,唯一的辦法就是暫且打斷這些玩意兒的行動,將他們困住。
等破了聚陰大陣之後,這些東西上禁錮着的魂魄也就自然而然的得到了解脫,能自行去到陰間,等待轉世輪迴了。
倘若我沒有及時發現這點,茫茫多的活死人,我和小夥伴得背上多重的殺孽!
這一招有夠狠的!
我暗暗咬牙,握着短刀的掌心沁出了汗水。
這些糟心玩意兒實在是太多了。
張續和我算的上是主力,但我們畢竟不是近身戰的行家,被活死人靠近之後動作就有些亂了套。
加上這些東西實力也不弱,和我初次見到的相比,強了不知多少倍,因此交戰十多分鐘後,我就開始大量出汗,消耗的體力已經快要趕不上治癒符補充進去的了。
和我相比,其他小夥伴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然而此時特工那頭卻有了長足的進展。
起初,他們剛接觸活死人的時候由於不瞭解的關係打的束手束腳,之後有了我們在前面開路做榜樣,這些人在熟悉了情況之後手腳利索的不得了。
不愧是幹特工的,拳腳功夫一等一的好,在得知不能殺了,只能遏制對方的行動力後,這些在我們眼裡的普通人就和開了掛似的,身法凌厲瀟灑的幾下就將活死人給了甩到一邊去。
加上他們長年累月的艱苦訓練和高強度的任務,導致溫蒂一行人精神相當集中,體力也遠比我們這些人好的多,以至於我已經累得幾乎邁不開腿了,那頭的穆雷卻捶着胸口嘶吼着一腳將撲上來的活死人踹飛。
倒飛着出去的腐屍重重砸在地上,都被砸出來了,只能不停的在地面上抽搐,卻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我砸吧着縮在包圍圈後面給特工們做些輔助的活計,比如當一個活死人即將咬傷特工脖頸的時候我打出一道殺傷力不高卻足以將那玩意兒彈開的中級符篆什麼的,等我恢復一些體力後再接着衝出去砍殺。
其他幾個小夥伴也和我差不多的狀態,現在的形勢從最開始我們保護溫蒂他們,變成了他們主戰,我們掩護的戰略,雖然有些抹不開臉面,不過我很快就坦然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道士嘛,說到底還是肉體凡胎唄,總有個長處短處的。
咱也就都是遠程的,不擅長近戰,如果來的是陳鳴或者是陳沖的話,估計早就分分鐘解決了吧。
趁着廝殺的空擋,我抽空看向草坪的方向,卻意外的發現不知道何時,那個老鬼居然就不在了!
我神色狠厲,手上的力道也大了幾分,顧不上體力的消耗了,治癒符不要錢的甩在身上。
好容易有了點線索,就這樣被溜掉我不甘心!
一直在試圖往我身邊湊的穆雷看出了我的情緒變化,叫我先走,這裡由他們來頂着。
我雙眼亮了一下後又迅速的暗了下來,這兒是我們不瞭解的地方,即使先走的情況大大好轉,也不能表示之後就不會有不利於特工的事兒發生。
活死人不會道法,就是比較難纏還不能殺死而已,一會兒等我們幾個追過去了,這兒再來個魂魄什麼的,幹掉溫蒂幾個還不是眨眼的事兒。
因此我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那麼多人的性命呢,我可擔不起的。
但是穆雷比我想的還要堅定,這會兒縮小包圍圈後咱們幾個也算是湊在了一塊兒,周圍的活死人也少了三分之一有餘,極大的激勵了大家的士氣,手上的功夫是更有力的。
聽到我們說話的溫蒂拔高了嗓子讓我們先走,別和他們一起在這兒耗着浪費時間,四周的特工們也紛紛響應,一個個的都要趕我們跑路。
我和小夥伴們對視一眼,有些無奈但更多的卻是感動。
這些人說起來只是芸芸衆生中的一份子,或許在一衆普通人裡是站在頂端的人選,但在我們這兒來說,始終都是將普通人擺在一個被保護的位置上。
在今天之前,有哪個時候是看到咱們這些道士被普通人護在裡面的?
然而現在這些人卻牢牢的將我們圍在圈子裡,不停的揮動的手臂砍翻試圖撲上來的活死人,與此同時還緊緊牢記不能殺了他們,得留着一口氣,這種高難度側操作就連我做起來也挺傷的。
但是溫蒂他們就和沒事人一樣,半小時下來動作依然平穩,一點兒不打折。
稠酌不到一分鐘,我就下了決定,狠狠心帶着馬天宇和張續走了,留下柏菱爲他們做輔助攻擊和治療。
而我將身上所有的畫好的符篆全部留給了柏菱,囑咐她一旦符篆用完或者情況不對,就帶着他們向我們的方向走,用強的也得把人全給帶來。
小姑娘繃着張臉認真點頭的樣子看的我心裡癢癢的,順手拉過人腦袋,毫不猶豫的在她汗津津的腦門兒上“啵”了一記,滿意的看着對方呆愣的模樣,我拍拍她的臉蛋,隨後轉身去追已經跑了有段路的張續和馬天宇。
自此,小隊一分爲二,然而卻是和原來的計劃一點不相干,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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