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我怎麼看你小子熟門熟路的感覺?”
大概是我一路走的實在是太順暢,陳鳴總算是看不夠偶眼,上下將我打量了一遍說道。
我淡定自若,神色未變,翻了個白眼道,“直覺,知道不?這是直覺。”
隨便說了幾句忽悠過去後,我臉上雖然依舊沒什麼表情,但心裡還是送了口氣,最怕就是他接着追問下去。
陳鳴現在一顆心就記掛在陳老的身上,要是我將實話和他說,保不準這傢伙就開始更加的擔心了,心緒不寧之下很容易出事的。
我左拐右饒的沒一會兒,很快就找到了那處小山洞,招呼身後的陳鳴一個貓腰鑽了進去。
真的進來之後,我就感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於是我很確定自己沒有來錯地方。不過山洞內似乎比我印象裡的要狹窄不少,至少我和陳鳴兩個人必須一路彎着腰,還不能並排。
走了幾步,發現隨着洞內的深入裡面的光線也是越來越暗,我幾乎看不清陳鳴的輪廓。
“去!”我想了想從懷裡拿出一張符篆,默唸口訣後將它打了出去,飄在我二人的頭頂。
符篆發出一聲“滋滋”聲,隨後從下端開始緩慢燃燒,而隨着符篆被燒掉一個角後,便散發出柔和的光暈,瞬間照亮漆黑的山洞。
“哈,和符篆師出門就是方便啊,”陳鳴跟在後面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的眯眼,繼而看向我頗爲讚歎的說道。
我笑了笑,見他的情緒好轉一些後接着進入山洞,
腳下的路面凹入不平,時不時的還有水滴從石洞頂上滴下來,砸在地上發出聲音。一時間,我們兩人都沒有說話,顯得氣氛有些詭異。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說些什麼活絡一下的時候,陳鳴猛地從後面拍了我一下,將出神的我嚇了一跳,止不住的拍着胸口,“臥槽,好歹知會一聲啊,嚇死老子了!”
陳鳴呆愣着看我,繼而哈哈大笑,清亮的嗓音在石洞內發出回聲,一下子驅散了方纔的壓抑之感。
“哎,我想說你靠不靠譜啊,怎麼一點鬼氣我都沒感覺到呢。”笑完之後,陳鳴疑惑的看向被他一直拿在手上的羅盤,只是當中的指針來回擺個不停,顯然是受到了干擾。
我見他皺起眉,於是停下手裡動作,接着忽悠,“普陀山人那麼多,陽氣如此旺盛,你要是能在這裡感覺到鬼氣還不了的?我們一路都是跟着羅盤過來的,現在羅盤卻是出現問題,嘿嘿,你說我們找的地方對不對?”
這話說的我自己險些都要相信了。
確實,羅盤本就是指點方位之物,對於鬼氣尤其的敏感。因此發生這種情況還真不是我在亂說。
陳鳴仔細一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雙眼發光道,“陳老很有可能在這裡,閻王一定是用了什麼手段把這裡的鬼氣給遮住了。再說了,這裡本就是普陀山的一處聚陰之地,所有陰氣在陽氣的擠壓之下也只有蜷縮在此處。”
聞言我忍不住點頭,這傢伙腦子可不笨,我隨意的瞎扯白幾句,他也能順藤摸瓜的抓住重點,看來只要他一人來的話應該也是能找到這山洞的,就是多花費些時間而已。
我們確定之後,就接着往裡走,差不多有整整半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看到任何的東西,除了一直不間斷的水滴聲外,靜的嚇人。
怎麼還沒有到?
我疑惑的很,那天雖然是用的意識狀態進入山洞,不過一路走來也沒有那麼長,差不多十多分鐘的事情。
此時細想之下我察覺到了不對勁,擡手就要將幾道符篆打出去,但讓人意外的事發生,懷中的符篆居然一動不動!
“糟糕!我們被困住了!”
後知後覺的我看向頭頂最初我打出的符篆,這才發現那火光燒到三隻之二的地方就停止不動了,也就是說,在那一刻我們二人就已經陷了進來。
況且這時候我才注意到,水滴的節奏那麼規律,幾乎每一次落下的時間都是剛剛好,可不正是我們剛進來沒多久那會兒聽見的聲音嘛。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在我們進入這個山洞的那一刻,就進入了閻王佈置好的圈套中。
這時候陳鳴也是一陣驚訝,被我的驚呼聲給嚇到了,和我對視一眼後,順着我的視線看向那道發出瑩白色光暈的符篆,頓時愣住。
“……我們好像走了挺長的時間吧,”但是符篆現在雖然發着光,但已經不再燃燒。
陳鳴神色猛然一遍,背上長劍瞬間出鞘,警惕的環顧四周。
“別看了,應該是我們進入了一個法陣,”我不再往前走,反正不管再怎麼走,只要不首先破了陣法,是沒有可能走出去的。
如此一想我思緒頓時豁然開朗,那天我的肉身並沒有進入山洞,只有意識不知如何的跑了進來。
而這陣法只會被肉身觸發,對魂魄來說是沒有反應的,畢竟閻王自己也就是個高級點的靈魂而已,又是專門用來對付人間界的道士的,又怎麼不會有些防備呢。
我暗恨自己大意之下中了圈套,左右檢查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有什麼缺口,這時候若是有個連家人在身邊就好了。
話說回來,四大家族的人各有所長,雖然平時單獨看不覺得如何,但放在一起可是了不得很……
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但是速度太過,我還沒有抓住的時候就消失不見。
我皺眉看向前方深不見底的山洞,極力想要回憶起剛纔一剎那出現的是什麼,不過遺憾的是這等氣運不常見。
陳鳴眼見我站直不動,有些不放心的伸手小心拍了拍我肩膀。
這一下也徹底將我從雜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雖然還是有些茫然,但還是率先解決眼前的事情比較好。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陳鳴作爲一個劍道高超的傢伙,在陣法一道之上就和個白癡一樣,即便進入道家一脈的時日比我久遠,反而不如我感悟深。
陣法和符篆說起來還有幾分相似,因此我與連晨平日裡還算是有些話題,我猶豫一番,拿出手機找到她電話,果不其然的打不出去。
這陣法強橫的很,看來是鐵定要把我們困到死了。
“自給自足唄,連晨曾經說過,陣法都會有一個陣眼,只要我們能夠找到那個陣眼就能破壞陣法的核心,到時候就能出去了。”我努力回想以前和連晨聊天時候說的話,憋了好一會兒才說出這麼句不輕不重的來。
“……廢話,我當然知道要破壞陣眼,但是,陣眼在哪裡?”陳鳴鄙視的看我,一臉的不屑。
好吧,我摸了摸鼻子來掩飾我的尷尬,走到一邊蹲下身,“看到有不和諧的地方就戳兩下,額,說不準就是陣眼呢。”
陳鳴無奈,不過也沒有更靠譜的法子了,於是只得和我學習,蹭到石壁邊上由下而上一點點的研究。
差不多又是半個多小時過去,我已經接連打壞了好幾處石壁了,但是這裡的場景一點變化都沒有。
陳鳴那裡的進度和我差不度,一時之間,我們二人陷入了困境。
就在我們停了手裡的動作安靜下來的時候,忽然一滴水珠落在我臉上,從額頭一路滑到脖頸,最後在我衣領上暈開。
我有些出神的看着顏色暈染開的衣領,方纔水珠冰冷的觸感還記憶尤新。
水?
想到了什麼的我猛然瞪大眼睛,在陳鳴驚異的神色下利落的爬上石壁。
“張巖你幹什麼去!!”陳鳴有些緊張,跑到牆角邊憂心忡忡的看着不斷向上爬的我。
“哈哈!陳鳴!我好像是找到出去的辦法了,回去之後你可得記得請我吃飯!”眼見上方傳來微弱的亮光,我不由得一陣激動,心情大好之下說話也歡快起來,急忙低頭和仍舊待在底下的陳鳴招呼道,“看什麼啊!趕緊的上來啊!”
他雖然一臉茫然,滿頭問號的模樣,不過還是乖乖的聽我的話三兩下爬上來。
我看他到了我身側,這才指着前面的一點白光仔細的解釋起來,“那裡就是這個陣法的陣眼,一會兒我將陣眼破壞後,我們就能夠回到正常的山洞內!”
聽了我的話後,他不由得雙眼發亮,繼而大力的拍打我肩膀,還說我是個修習陣法的好苗子,回去一定要讓連老收了我做徒弟。
嘴角一抽,我實在是不忍心告訴他不是我厲害,而是他自己在陣法這一道上太弱了……
相互調侃過後,我一步步的朝光點爬去,到了這時候居然比方纔出不去時還要緊張,握着符篆的右手都開始不自覺的抖動。
就在我手腳並用來到白光之前不到半米的位置,我擡手就是一張符篆狠狠的拍了上去,與此同時似乎有什麼碎裂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再接着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等我緩過來的時候四周又是一片漆黑,而我的雙腿結結實實的踩在了地上。
“陳鳴?”我祭出符篆,照亮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扭頭去看他,只見這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還灰頭土臉的,“……你這是怎麼了?”
陳鳴當即起身拍了拍褲子,極爲淡定的告訴我,“不小心手滑。”
我眼角微微抽搐,繼而觀察起山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