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不知道,雖然我們家在標準石油當中,遠遠比摩根體系當中的摩根父子重要,但是除了我父親和我伯父兩家人之外,還有其他其他七個委託人,就算是我同意了,如何說服其他委託人同意這個對我們不利的拆分計劃。”小洛克菲勒的態度十分堅決,拆分標準石油是做不到的事情。
標準石油的運轉體系雖然不像是摩根體系這麼駁雜,但也絕非是小洛克菲勒一個人說的算,標準石油的幾十個重要股東,和七個其他重要委託人,每一個都是擁有強大實力的商人。
他們手中同樣有礦山、有鐵路、有工廠,形成了標準石油這個巨型跨國托拉斯。洛克菲勒家族直接控股標準石油帝國,但一樣要徵求其他主要股東的支持。
拆分標準石油這不是在損害自己的利益麼?小洛克菲勒沒有當場把謝菲爾德攆走,已經是看重聯合公司的重要地位了,他都懷疑謝菲爾德是合作伙伴,還是聯邦派來的高級檢察官。
“甚至有一個主要股東,也是從事農牧業相關的產業,玉米提煉技術就是他們家族的產業!”小洛克菲勒舉出林林總總的例子,原則上只有一句話,標準石油不能被拆分,同樣也拆分不了,四個主要家族、九個重要委託人,幾十個主要個人股東,沒有一個人會同意。
“還有人把手伸到了玉米加工?我想想?傑斯普拉特?”謝菲爾德很快就找到了重要犯罪嫌疑人,其實範圍並不大,自然從腦海裡面過濾一遍就找到了,“他還是罐頭托拉斯的主要合夥人。”
“你知道就好,從經營標準來說,謝菲爾德聯合公司同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尤其是壟斷困難程度上最高的農牧業,想想就知道,農牧業是根本無法壟斷的,沒有其他家族配合,這麼難以壟斷的市場如何控制,實際上聯合公司在農牧業也確實談不上壟斷,聯合公司距離摩根體系的摩根父子都很遠。”小洛克菲勒嘆了一口氣,“你暫時是不用被反托拉斯法困擾了,不過你個人最近經營的幾個產業,一旦發展壯大,同樣會被聯邦盯上。”
“哪有幾個托拉斯,能像是標準石油那樣,控制了石油產業的百分之九十,反托拉斯法不斷找標準石油的麻煩,難道你還感覺很冤枉?”謝菲爾德一副我絕對不會同情你的樣子,不過心裡已經有所警惕,至少汽車行業也就是還沒到這個地步,不然很可能也會被盯上。
這不是謝菲爾德嘴巴一張,就能夠解決的問題。就像是小洛克菲勒說的,誰願意這麼幹?尤其是涉及到了好幾個重量級的家族在內,拆了自己的企業。
對於標準石油這種巨型托拉斯來說,指望各大股東主動拆分根本不可能,只能頂到最後一刻,就算是結果未知,也只能走下去。
這不僅僅是貪婪,換一個角度也未嘗不是一種無奈,從反托拉斯法問世這麼多年來,標準石油一直就是反托拉斯法的主要開刀對象,標準石油也在不斷的想法設法和反托拉斯法鬥智鬥勇,因此耽誤的時間和精力,一般人根本無法想象不到。
光是謝菲爾德現在已知的,反托拉斯法就曾經干擾過,標準石油對杜邦聯合體的擠兌,還有對卡耐基鋼鐵公司的佈局。
“被毒蛇咬了切斷手腕,這種勇氣也不是誰都具備的,當然在嘴巴上這些事情都簡單。”謝菲爾德也算是爲自己的亂出主意道歉。
“這也是我的錯,關於壟斷範圍的界定,可以說每一年標準石油都在各州和各州的檢察官打官司,就在幾天前,我又收到了弗吉尼亞州的傳票,這已經讓我和各大股東精神疲憊,不知道各種各樣的官司還要持續多長時間。”小洛克菲勒揮揮手,表示謝菲爾德只不過是隨便說說,是自己太過於敏感。
刻意淡忘了煩心事,小洛克菲勒詢問謝菲爾德,聯合公司這邊的準備進度怎麼樣了。
謝菲爾德知道對方詢問的是關於接盤鋼鐵王國的事情,也沒有隱瞞最近的一系列佈局,都是爲了儘快籌錢,這引起了小洛克菲勒的冷嘲熱諷,“看看,明明這件事很好解決,但是你寧可絞盡腦汁的籌錢,也不分發股權進行融資,然後在我面前說什麼,拆分公司更加有利!”
“這不一樣,祖母手中的農牧業是聯合公司的基礎,你也說了,那根本談不上壟斷。而且我們家是爲農民爭取利益的代言人。”謝菲爾德矢口否認道,“至於我經營的其他行業,還處在發展當中,行業都不算壯大,怎麼能說是壟斷?”
雖然人在紐約,謝菲爾德還在關注新奧爾良的進度,平心而論他都覺得自己仁慈過了頭,在這個年代都找不到他這樣有良心的商人,簡直就是在造福社會,而且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對某一個人窮苦公民做點什麼,他都是對着整個公民階層開刀的。
因爲傷害的人越多,這樣才能更加容易的薄利多銷,還能更好的維持體面。並不是謝菲爾德想要薄利多銷,而是溫水煮青蛙更加能夠長治久安。
整個美利堅合衆國都應該爲了有他這樣的企業家感到自豪,和他現在相比,其他黑心資本家都應該感到羞愧,沒有比他更加良心的商人了。
現在蓋爾和麥克海爾就說事情進展的不順利,新奧爾良的州政府覺得這件事風險太大,對這麼大的城區改建計劃有疑慮,萬一失敗過後不堪設想。
“我現在正在紐約回不去,你告訴他們兩個!”謝菲爾德衝着傑斯拉麪授機宜道,“聯合公司沒有忘記的家鄉,這是一個企業家的操守,而且這也是衆多公司的共同意思,老老實實的不要出來添亂,誰不知道整個新奧爾良衰敗多年,是誰撐起來的?是我們家,是聯合公司,是聯合公司的夥伴們,是連彩票都關閉的他們麼?不管是民主黨還是共和黨,都應該爲內戰之後,新奧爾良的困難負責。”
“現在我想要建設家鄉,州政府不出臺條例進行支持就罷了,還想出來添亂?他們知道不知道,聯合公司爲整個新奧爾良做出多大的貢獻?”謝菲爾德非常不客氣的指責道,“改建計劃已經準備了,必須實行,我看誰敢反對,把名字給我記錄下來,一幫州政府的公務員,真以爲自己統領參衆兩院了?”
啪啪!小洛克菲勒鼓掌走了過來,讚歎道,“當年南方的種植園主,差不多就是這副作態吧?不過話說回來,新奧爾良被你們家打造成了走私中心,至少新奧爾良是絕對的受益者,這個時候阻攔確實有些不像話了。”
“這和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有什麼區別?”謝菲爾德同樣氣不打一處來,“我就不信這件事多難,標準石油連反托拉斯法都能對抗,我在新奧爾良一個城市做點什麼都做不到?”
“這是威廉的電報,哎呀,真是不客氣!不過這件事確實應該快點進行,現在的州政府怎麼這樣?我們應該找他們談談了。”蓋爾一看麥克海爾手中的電報,知道謝菲爾德對受到阻撓的事情十分生氣,言語之間頗爲幸災樂禍。
“派人去把他們的家人接到莊園裡面來,等到他們下班,我們好好和他們談談。”麥克海爾收下電報,衝着外面的僕人喊道,“現在就去!”
萬一人家正主在外面跑業務,好不容易聯絡了生意,結果回來他們兩個連一個提案都沒有通過,別的問題先不說,這涉及到了很多人對他們兩個的看法。聯合公司的合作伙伴分爲兩個集團,他們兩個可都是海外歸來的那一批。
正是因爲這樣,兩人都對別人的看法極爲重視,他們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期望他們回來,“金錢、人脈、子女和愛好,我就不相信還搞不定他們了,取得想對多數還不容易?”
橡樹莊園一連好幾天都是燈火通明,每一天都在接待不同的客人,不認識的就找認識的,認識的就直接詢問,總之一定要在正主回來的時候把提案通過。
“公民們有什麼不同意的,他們難道還會反對?反對自己的房子變得更大更漂亮。”蓋爾不慌不忙的反問,然後話鋒一轉,“就算是有些公民愚不可及,可作爲州政府一部分的你們不能這樣考慮問題,難道他們是公民,我和麥克海爾,還有在座公司的所有人們就不是公民了?既然我們也是公民,爲什麼不聽我們的?”
“沒錯,其實只要你們點個頭,誰又知道呢?”麥克海爾叼着雪茄一臉的桀驁不馴,“這是幾十家公司參與的大工程,更有無數的農場主在關注,甚至威廉都已經去了紐約找人幫忙,如果你們不配合,那就打官司吧。我們每個公司盯着一個人,煩也煩死你們。是不是威斯汀警長?”
“其實事情沒有這麼難,大家都是爲了新奧爾良的發展。”威斯汀警長開口打着圓場道,“不過就像是兩個老闆說的,州政府沒有理由讓新奧爾良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