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脈建立這個問題上,要麼一次都沒有,要麼就是有無數次。桑福德·多爾既然接受了謝菲爾德在鳳梨銷售上的拉攏,並且幫助聯合公司建立製糖托拉斯,那麼他就已經成爲了聯合公司人脈的一部分。
這個時候謝菲爾德在提出其他的要求,已經入圈的桑福德·多爾就只能照辦。因爲他已經幫助過聯合公司一次,再也不是那個身負夏威夷公民期待的公衆人物了。
而此時的夏威夷,是一個空窗期,關於夏威夷的地位問題還很模糊,聯邦政府也沒有拿出來一個確實的意見,到底是成爲一個州,還是海外領地?這種模糊狀態,就有很大的操作性,所以謝菲爾德一點也不客氣,直接開口要珍珠港附近的土地權。
珍珠港雖然已經建港接近二十年,從這一點上謝菲爾德下手已經晚了,但是並不是不可彌補,就算是對海軍沒什麼瞭解,一個基本問題謝菲爾德是知道的,美國海軍的主要力量是集中在東海岸,面對的是大西洋對岸的歐洲海軍強國,太平洋沿岸處於次要地位。
所以就算是從來沒見過後世的珍珠港有多大,謝菲爾德也能判斷出來,想要負擔以後的太平洋艦隊,珍珠港必然要擴建。
桑福德·多爾十年前任夏威夷最高法院法官。五年前廢黜夏威夷女王,任臨時政府總統。次年夏威夷共和國成立,他任總統。可以說沒有意外的話,這個準州長的位子也會落在他的身上,所以桑福德·多爾完全有這個能力,幫助謝菲爾德在夏威夷做成任何事情。
現在看來,珍珠港的地位和其他軍港相比,缺少了許多必要的海軍設施,比如艦艇修理廠、幹船塢、燃料供應站、碼頭和必要的海軍設施,
這些設施都需要土地來城建,它又不能建在海里,至於這會不會對珍珠港的擴建,造成影響,這就不管謝菲爾德的事情了,聯邦政府完全可以掏錢購買。
在桑福德·多爾的協助下,謝菲爾德成功的拿到了珍珠港附近土地的授權。必須要說明的是,他此時腦子裡面第一個閃過的想法,竟然是發展娼妓業……
考慮到美國士兵走到哪都管不住自己褲襠的作風,這將是一個變現非常容易的行業。但是隨即謝菲爾德就打消了這個想法,以他現在的身份和產業,如果做這件事已經不是有些掉價了,簡直是給聯合公司丟人。
如果老佛爺要是在阿靈頓知道,繼承人出去走了一圈,交出來的成績單竟然是發展娼妓業,如果還有第二個男性繼承人的話,應該會考慮廢太子了。
經過一番並不費勁的權衡,謝菲爾德也覺得這個行業有點太低端了,而且其實並不賺錢,當然考慮到這個年代的美元購買力,娼妓業對很多萬元戶還是很誘惑力的。對自己的名聲還是負面行業大了一些。
“夏威夷的賭場行業合法麼?”對這麼小一個土地和人口規模的地方,雖然是聯合公司的繼承人,謝菲爾德也想不出來多高明的注意,提出的問題各個都奔着下三路使勁。
桑福德·多爾搖頭,此時他有了上了賊船的感覺,對這個聯合公司的老闆,評價正在繼續下降,可是已經晚了,謝菲爾德本性雖然暴露的極快,可他投降的速度比這個速度還要快,兩人已經通過併購農場和購買珍珠港的土地綁定在了一起。
“那真是太可惜了!”謝菲爾德無奈的搖頭,他不敢說了解日本人,但是對華人還是瞭解的,華人絕對是好賭的,這一點絕對不是他對華人羣體的污衊,至少在合衆國的華人聚集區,小賭場和當鋪這兩個地方,都是標配。
桑福德·多爾也給出了自己的見解,“夏威夷島上的最大羣體是日裔,日裔人口並不怎麼好賭,看起來循規蹈矩,其實比華人馴服的多。”
“根據我經營私營監獄的經驗,有很多犯人平時都是這樣的,一旦爆發起來就會造成很大的犯罪。”謝菲爾德點頭,他同意桑福德·多爾對日裔羣體的評價,實際上從西海岸社區的觀察來看,日裔社區確實在整潔上超過華人社區,但是在他的眼中,這完全屬於是裝的挺像樣。
“就是這個看起來更加循規蹈矩,比華人危險性更低的羣體,在五年前夏威夷共和國成立的時候,可是出動過軍艦,作爲共和國的總統,桑福德·多爾應該還沒有忘記吧?希望你並不是真的沒忘,而不是我提醒纔想起來。”謝菲爾德點到即止的提醒道,“那時候日裔羣體可是激烈反對過夏威夷共和國的成立,現在夏威夷這麼多日裔人口,怎麼辦?二十個人裡面纔有一個合衆國的公民,幾乎兩個人就有一個日本人,既然夏威夷已經正式併入合衆國,雖說正式成爲一個州,還是一個海外領地還沒有定論,可有些事情,作爲本身身負人望的公衆人物,應該不用我提醒,你主動提出來,聯邦政府都應該感謝你。”
在得到了桑福德·多爾的協助之後,謝菲爾德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土地和農場,雖然本土的人還在海上趕來,沒有成爲定局。但是並不耽誤現在他給桑福德·多爾一些反饋,謝菲爾德雖然不是政客,但因爲和民主黨的密切關係,對政治也瞭解一點。
合衆國還不是世界霸主,就算是打仗也要做出扭扭捏捏的姿態,一副萬不得已的樣子。比起直接簽發法令,更願意讓夏威夷方面主動提出一些解決隱患的法案。
“威廉先生的意思是?我主動提出禁止日本移民?”桑福德·多爾明白了謝菲爾德的意思,“這樣就幫助了聯邦政府一個大忙?”
“雖說你提出來了聯邦政府也不一定會馬上通過,但是你提出來了就是一個藉口,以後聯邦政府會在適當的時候同意這個條款。”謝菲爾德知道合衆國的一切沒有這麼簡單,排華法案早在加利福尼亞醞釀了很多年,但是正式被通過也超過了十年的時間。
合衆國政府就是這種模式,對此謝菲爾德也不滿意,可就是這種模式他纔有安全的發展空間,要是換成一個蘇聯體系的國家,自己這麼大的家產,就算今天不被抄家,抄家的風險也會永遠存在,只取決於人傢什麼時候感覺宰了合適。
考慮到目前合衆國海軍還在和西班牙的戰爭當中,估計不會馬上對日本採取強硬措施。所以謝菲爾德建議桑福德·多爾,只是提出一個框架,提高夏威夷移民的門檻,光是這一點已經足夠了。
桑福德·多爾只要提出來一個建議給聯邦政府就行,這樣足以令它坐穩在夏威夷準州長的位置,而在另外一邊,謝菲爾德聯合公司則在製糖托拉斯的過程當中,有意識的使用夏威夷存在的華人,通過明暗兩個方向的手段,嘗試對夏威夷的第一大羣體展開制衡。不過畢竟是私人公司,謝菲爾德沒有權利做的太過分。
幾天之後,新鮮的關於移民提高門檻的意見,已經新鮮出爐了。而這件事也很快的泄露出去,傳到了日裔羣體的耳朵當中。
畢竟作爲一個聯邦政府力量還不能完全控制的羣島,想要對本地人口最大的羣體隱瞞所有事情還是太難了一些。一座日式建築之內,處在正坐的中年男子,面帶凝重的看向兩邊的客人,深吸了一口氣道,“諸君的意思,我本人十分明白,但是目前而言,由於夏威夷羣島的美軍實力太過於強大。我們只能接受事實,這件事還需要帝國政府和美國人交涉。”
“佐藤君,這些白人欺人太甚了,美國人和歐洲人一樣,骨子裡就是瞧不起我們。”下面一個鼻下留着小鬍子的男人咬着牙道,“他們無視我們的抗議,用軍事力量搶佔了這裡,而帝國政府卻無能爲力。”
“我們要給帝國政府發展的時間,現在只能先忍耐。”佐藤介雄長長出了一口氣,心中也滿是鬱結,“我本人最近想要和這個大公司的老闆談談,相信對方會給這樣一個機會的。”
“好吧,哎!”這一聲幾乎同時發出的嘆氣,體現了這羣人的憤恨和無奈。
“談談?”把目光從珍珠港附近幹活的華工身上收了回來,謝菲爾德摘下了頭上的草帽,扇了兩下,笑眯眯的道,“談談是可以談談的,主動權在我們手裡有什麼不能談的。我就喜歡看着別人忍辱負重的樣子。日本人覺得依靠移民兵不血刃的拿到夏威夷做領土,直接被聯邦政府合併夏威夷的決定給了當頭一棒,心中肯定會很憤怒,可這又怎麼樣?”
“還不是自己膽子小,不敢和我們美國對抗?現在夏威夷已經是合衆國的一部分,有膽子就來搶啊!”謝菲爾德一隻手插兜,指着珍珠港的方向道,“多好的一處軍港。”
“佐藤介雄是日裔商人的領袖人物,也經營着一處農場,同時是日裔移民的代表。”伊芙琳輕啓朱脣,介紹着這個日裔商人領袖的概況,“別鬧,有人在呢!”啵,謝菲爾德舔着嘴脣道,“他是誰不重要,反正這改變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