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福臉上閃過一絲激動,如果說國內誰最對巴拿馬運河感興趣,毫無疑問他這個倡議建立大海軍的原海軍副部長,肯定是其中的一個。就美西戰爭,美國海軍艦隊調動不便的缺點已經暴露無遺,這也就是面對一個西班牙,要是換成一個實打實的強國,比如說英法德其中一個,美國海軍就會處在危險當中。
好像知道羅斯福內心當中的想法,謝菲爾德適時的開口道,“也就是碰到了一個西班牙,要是真的碰到了英法德俄,甚至日本的海軍艦隊,海軍無法集中力量,這可怎麼辦纔好呢。”
海軍強大有着很多方面可以體現,但就是和這個所謂的海軍傳統、經驗豐富一點關係都沒有,西班牙的海軍傳統夠強了吧,經驗夠不夠豐富?碰上美國海軍的結果是什麼?我噸位比你大,火炮比你遠,兵員素質只要不差太多,就是單方面的吊打。
把現在美國海軍艦隊給北洋,北洋也能幹掉西班牙艦隊,照樣讓西班牙的海軍傳統石沉大海。百年後沒有美國艦隊存在,共和國早就讓一些自認爲有海軍傳統的海軍再見了,就連印度人都認爲自己使用航母的時間長,比共和國更加有海軍傳統。
除了西班牙海軍的一些士兵,有幾個人會認爲美西戰爭,西班牙真的能贏?
羅斯福既然是喜歡海軍,那謝菲爾德就和他談海軍,嘆了一口氣道,“夏威夷日裔人口占據將近半數,合衆國對太平洋的控制有限。如果太平洋爆發戰爭,我們多繞出來一萬多裡去支援?到時候旭日旗已經飄揚好幾個月了吧?可是比起太平洋方面,大西洋對岸都是海軍強國,海軍的兵力配置必然要以大西洋爲主,難道我們要指定也一個標準,一個艦隊應對日本,另外一個艦隊應對歐洲?”
羅斯福沒有說話,這樣做當然是不現實的,俺怕是羅斯福本人,也不敢想象根據一個假想敵來制定一個艦隊就和對方全部海上力量抗衡的標準。
運河開通之後,美國海軍的主力,只需要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能夠從東海岸調往西海岸。
“所以說巴拿馬運河一旦落入我們的手中,就變得十分重要。”羅斯福面色鄭重,對這一點他有深刻的瞭解,曾經在法國運河公司出事的時候,他就心中頗爲欣喜。
巴拿馬運河的開鑿難度,遠超了法國人的預料。同時。法國運河公司在經營管理上也出現了問題,以雷賽布爲首的高管層在工程難以爲繼的情況下。卻大肆侵吞公開發行的運河股票資金;爲掩蓋真相,繼續增發債券,公司動用大筆金錢賄賂官員,法國政府先後有一百五十名部長和議員接受了賄賂,然而紙包不住火,法國洋際運河公司山窮水盡,不得不宣告破產,雷賽布人也上了法庭。
謝菲爾德這一次面對的法國運河公司,已經是重組之後的公司。但是問題還是一樣的,困難還在那裡擺着,法國人照樣進退不得。
“威廉,你上門肯定是想要從我這裡尋求幫助。”羅斯福大概已經明白了對方上門的原因,不過對於這個人一眼就能覺得自己會幫忙,心中還是十分驚訝的,“爲什麼找我?”
當然是因爲我手裡捏着緬因號爆炸的真相!謝菲爾德沒有把心裡話說出來,而是開口道,“因爲州長你對海軍建設的熱忱是真的,一眼就能看明白,巴拿馬運河的重要性。也只有你才能不顧黨派利益推行這件事,說實話,有擔當的政治人物其實並不多。”
聽着謝菲爾德的恭維,羅斯福心裡不高興那肯定是假的,聯合公司的規模在合衆國已經屈指可數,尤其是這兩年更是令所有人震驚。得到這家公司的繼承人認可,同樣令他高興,有點忘年交的意思。
謝菲爾德見到羅斯福這副樣子,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臺詞,“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相信羅斯福現在心裡大概就是這個感覺。
“你想要讓我引領一部分共和黨人,支持巴拿馬運河的提案通過。”羅斯福露出一絲瞭然之色,讚歎道,“這可是一個大工程,很可能會引起各方利益的爭奪,是個很得罪人的事情啊,很難辦!”
“國家利益就不要區分黨派了!”謝菲爾德知道這是羅斯福在問價,如果對方能夠幫助自己的話,能夠得到什麼好處。講大道理是行不通的,必須拿出一點實際的東西。
謝菲爾德知道羅斯福有着政治野心,毫不猶豫的開口道,“時間過得真快,又快選舉了。四年一個輪迴啊,其實我本人並不在意共和黨或者民主黨到底誰贏,關鍵是這個總統候選人表現的怎麼樣。我對威廉麥金萊總統,並沒有厭惡感,同樣也不厭惡任何一個共和黨人。”
上一次威廉布萊恩和威廉麥金萊的選舉,實話實說,威廉麥金萊雖然有衆多大公司的鼎力相助,但是贏的並不輕鬆,雙方的差距在毫釐之間。尤其是最後幾天,威廉布萊恩的絕地反擊,更是把很多關注選舉的人都嚇得冒出一身冷汗。
謝菲爾德自然知道,在即將到來的這一次選舉,威廉布萊恩已經不復當初的魔力。不過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共和黨陣營都是不知道的。共和黨陣營回憶起來選舉,只會感覺到心有餘悸。
他現在就可以給羅斯福一個保證,民主黨不會贏,自己也不會給民主黨支持。實話實說他就是在畫餅,用本來就註定失敗的選舉,來換取羅斯福引領的部分共和黨人的支持。
“如果有一天,羅斯福先生想要競選總統,我本人對此也是喜聞樂見。”謝菲爾德掛着溫和的笑容,又拋出來一個重量級的炸彈。
“競選總統,這我還倒是沒有想過。”羅斯福在謝菲爾德面前,展現一個標準的璐出賈笑,他知道在威廉麥金萊沒犯錯誤的情況下,自己還需要等待。
“其實如果有能力的話,承擔更大的責任並不可恥。”謝菲爾德直接把羅斯福不想做總統的說法給過濾了,徹頭徹尾的謊言。
後世誰都知道,美國在位時間最長的總統是小羅斯福,那個總統就是西奧多羅斯福的侄子,連任了四次總統,最後死在了總統的位置上。
但是第一個想要打破兩屆總統規則的並不是小羅斯福,而是眼前的西奧多羅斯福。西奧多羅斯福參加過三次總統競選,在已經做過兩次總統的前提下,還要競選總統。他是第一個嘗試打破連任年限的總統。
所以說這麼一個人,說自己對總統的位不感興趣,這就和謝菲爾德說自己對錢不感興趣一樣,聽聽就算了,當真就是蠢了。
謝菲爾德也沒有猶豫的開價,只要巴拿馬運河到手,自己甚至可以爲羅斯福的競選之路提供便利,反正運河工程肯定不是短時間就可以完事的,兩人可以合作很長很長時間。
“這都是爲了合衆國,政府和企業都要爲了美國世紀的到來而努力。”兩隻手重重的握在了一起,謝菲爾德開口訴說着美好的藍圖。
可以說羅斯福答應幫忙,讓巴拿馬運河在參衆兩院通過的可能大了很多。只要自己在法國那邊和巴拿馬那邊的佈置別掉鏈子,這個工程就會落入自己的手中。
一旦這個工程落入聯合公司的手中,聯合公司主導工程項目,就會得到聯邦政府不分黨派的支持,現在聯邦政府層面就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作爲備選項的尼加拉瓜運河的聲音。
謝菲爾德對此還是有一定的擔心的,畢竟因爲巴拿馬運河耗時日久,在尼加拉瓜開運河的聲音已經不小了。羅斯福直接打消了謝菲爾德的擔心,說出了一個很淺顯的道理,“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巴拿馬當地的氣候惡劣,難道尼加拉瓜的氣候很好了麼?要知道兩地相隔其實不遠,都是一樣的氣候,巴拿馬當地的困難,也是尼加拉瓜當地的困難。羅斯福直接被謝菲爾德交了一個底,要是真能夠把巴拿馬的運河權利拿下來,基本不會有人會選擇尼加拉瓜運河。
“這我就放心了!”謝菲爾德終於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實際上他是想說,看到祖國這麼流氓我就放心了,怕羅斯福聽不懂。
“能夠解決國內的問題,這個工程就成功了一半!”回到住宿的酒店,謝菲爾德抱着誘拐過來的娜塔莉亞,藉着疲憊的作態佔便宜。
見到謝菲爾德這個累壞的樣子,娜塔莉亞也不好推開,只能感受着胸口的陣陣熱氣,斷斷續續的安慰道,“你說什麼我也不懂,不過還是別太累了。一個人不能把所有錢都賺了。”
“這話說得是真理!”謝菲爾德蹭了一下貼着臉的白兔,迷迷糊糊的道,“可所有人都貪婪,誰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