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幾個德克薩斯的參議員發電報,來莊園聊聊,私人聚會。”安娜貝爾對着女人示意道,“你接待幾位紳士,雖然德克薩斯的選舉不至於出意外,但多談談總是沒錯。老家那邊讓威廉去處理,巴西的夥伴都多年沒回來了,沒有這邊重要。”
新奧爾良在南北戰爭之前,是南方的中心,雲集大西洋兩岸的船隊把人源源不斷的運到這裡,在從這裡把抓來的人賣給種植園主。那時候的謝菲爾德只是路易斯安那州數量衆多的種植園主之一,至於安娜貝爾的家庭則自產自銷,是種植園主也是運輸隊,組織人力深入非洲進行獵殺。
“我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五好青年,竟然投胎這種家庭,我深以爲恥……”謝菲爾德噘着嘴,似乎想到了光輝的未來世界,和現在他的生存環境相比,簡直太政治不正確了。
謝菲爾德總覺得自己的穿越者祖父,明顯有吃軟飯的嫌疑,就是不知道晚上端不端洗腳水?要不是就是有不爲人知的特長。
“你就是現在橡樹莊園的管理者!”謝菲爾德翹着二郎腿,看着眼前剛剛過來的經營者,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這個經營者似乎已經五十多歲,穿着揹帶褲,帶着有遮陽效果的帽子,臉上有些發紅,一看就經過風吹日曬。
南北戰爭之前誰是最有錢的美國人羣體?那就要看這個羣體定義是多大了,如果是說鉅富階層的話,那還是紐約那邊的玩金融的人。北方的工廠主的日子,遠遠沒有新奧爾良的種植園主日子過的滋潤。
新奧爾良郊區有很多種植園,是南北戰爭前最富有的美國人羣體,以種植棉花和甘蔗爲生的農場主,他們的莊園大多位於密西西比河沿岸,特別是路易斯安那新奧爾良周邊地區。這些種植園非常地漂亮,而且有各個時代的不同風格。
各州的種植園主在新奧爾良都有莊園,不過這些莊園現在大多人去樓空。專門委託人留下管理,甚至都已經被倒賣了。當然也有不少家族去巴西之前,委託了謝菲爾德家族進行官吏,他現在所在的橡樹莊園不是這種,這座莊園就是他自己家的。
看到這種莊園連成一片,謝菲爾德稍稍算是明白了,爲什麼南方的聯盟國有種自己被搶劫的感覺,如果南北戰爭之前種植園主是這種生活,產生楊基佬要搶劫自己的心態,那真是一點都不奇怪,沒這種想法就見鬼了。
謝菲爾德清查了一下賬目,主要也是看看這些莊園的原主人都是誰。雖說謝菲爾德不知道自己家總共經營了多少產業,目前眼見的就是農牧場、軍火、運輸和走私。但應該不至於連搶劫這種事都幹,如果原主人回來的話,這些暫時經營的莊園是要還回去的。
當然三十年來的經營成本還是要的,雖然三十年來謝菲爾德家早不知道收割多少財富了,可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賺多少錢是賺的,經營費還是要給。
從這片莊園開始一直向北,所有沿着河岸的土地全部都由當初的種植園主瓜分。光謝菲爾德目測,現在佔據新奧爾良人口多數的黑人,根本沒有多少土地,因爲早在他們之前,這裡的好土地已經被劃分完了。
真是一條如同鴻溝的階級差距,哪怕這些原主人離開了,他們的種植園仍然在運行。只不過從免費勞力變成了僱傭工,區別只是從一次性買斷變成了按揭。
“這個港口其實挺可惜的,完全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謝菲爾德心中唸叨,畢竟是家族起家的大本營,要是放棄了挺可惜的,索性老佛爺也並沒有放棄。
在一樁樁莊園閒逛了半天的謝菲爾德,有些感到無聊,決定出去城區轉轉,現在新奧爾良黑人佔據多數,他去的自然是黑人城區。
手插褲兜的謝菲爾德,身後跟着十幾個穿着揹帶褲的壯漢,穿街走巷就好像到了自己家,這是廢話,這本來就是他家。
閒極無聊的謝菲爾德連續幾天都在新奧爾良等候,這不能怪他來得早,畢竟這年代飛機還沒出現,從巴西來這也是坐船來的,碰到什麼異常天氣,晚一些完全可以理解,畢竟不是哪裡都渤海浪高一點二米。
在一處餐廳冒着拉肚子的風險幹掉了一桌子生蠔,謝菲爾德才意猶未盡的付賬,又帶着一羣大漢出去閒逛,現在手中就缺一條惡犬,和一個不開眼的混蛋,就是小說當中反派角色襯托主角偉岸的段落。
“聽?什麼聲音?”剛出餐館準備回莊園的謝菲爾德,聽到了一段美妙的音樂。聲音來自於一處小破房子當中,謝菲爾德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
房子前面是一支銅管樂隊,謝菲爾德才恍然大悟,他差點忘記了爵士樂是起源於新奧爾良,看來目前就已經很風靡了。在一衆黑人觀衆當中,謝菲爾德十幾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也是被注視一眼就略過去,好音樂不只有黑人受衆。
歡快的演繹節奏,幽默的黑叔叔們時不時開個玩笑,而且大家笑點都很低的樣子,時不時就開懷大笑,氣氛非常好。
“那個小夥子,願意上來互動一下嘛?”上面的黑人指着謝菲爾德,還在不斷的扭動着身體,下面的觀衆也同樣如此,表達着謹慎的善意。
“少爺!”旁邊的保鏢低聲開口想要阻攔,謝菲爾德伸手道,“沒關係,不會出事。”說這話謝菲爾德走到臺上,帶着笑容和幾個表演者開了幾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很少有人接受我們的邀請!你和一般的白人不同。”黑人樂手露着一口白牙,伸手錶達自己的善意道,“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威廉謝菲爾德!”謝菲爾德一把抓住伸過來的黑手,用不大不小但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笑着回答道。
音樂戛然而止,就連下面的觀衆的笑容都變得有些僵硬了,氣氛確實有些尷尬。黑人大叔有些尷尬的笑着,“很像以前一個富豪的名字。”
“不客氣,他是我的祖父!”謝菲爾德的笑容非常燦爛,一點都沒有因爲這裡的冷場而尷尬,很有種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的既視感。他現在可以確定,祖父並不是吃軟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