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謝菲爾德看着聯合力拓的招牌,口中嘟噥着,不會再有英國力拓,澳大利亞必拓,巴西淡水河谷這些所謂的鐵礦石三巨頭。以後只會存在聯合力拓公司,控制全世界的鐵礦石,而這一切就從澳大利亞開始。
澳大利亞和巴西具有成本優勢,如果是全球化的時代,足夠擠垮俄羅斯,共和國和合衆國的採礦行業,沒有例外,就連合衆國也包括在內。
對於廢掉合衆國國內五大湖的工業區,使之變成鐵鏽帶,作爲一個迪克西人,這都是謝菲爾德應該做的,奴隸主眼中沒有什麼美國人和外國人,都是一視同仁。
“一個只有兩座城市繁華,剩下都是荒地的殖民地,成立了一家公司值得你這麼高興?”眼見着謝菲爾德開始出現自我感覺良好的趨勢,路易莎摩根撇嘴嘟噥着。
“當年的大西部也無比荒涼,現在不也慢慢好了麼?想要有所收穫,就要儘早下手而且要親自下手,合作原則上是不可取的,如果必須合作的話,主動權一定要牢牢握在自己手裡,這樣有一天被收購的話,哪怕失去了多數股份,仍然可以保留影響力。”謝菲爾德伸手捏着路易莎摩根的肩膀,但是馬上又收了回來,伊迪絲洛克菲勒看着呢。
眼見謝菲爾德表現出來了充分求生欲,伊迪絲洛克菲勒才滿意的白了一眼,開口說道,“這個奴隸主佔有慾可強着呢,一旦覺得有把握,就會不惜血本的投入。”
在這個場合,謝菲爾德真不知道,伊迪絲洛克菲勒說的到底是商業還是女人,或者是兩者都有,只能裝作聽不懂一樣打着哈哈。
“高投入會有高回報嘛!”謝菲爾德一語雙關的道,“如果不是當初投入汽車行業,怎麼會有今日的收穫呢。”
謝菲爾德看來只要是賺錢的行業,只要有條件,剛開始就一定要追求控股。這也是聯合力拓公司必須要做的,做到了這一點,就對未來有了主動權。
就像是聯合汽車公司這樣,如果談成謝菲爾德只剩下百分之十的股份,但是仍然有百分之四十的投票權,他只要拉攏一些股東,就仍然可以對聯合汽車公司做出影響。
聯合汽車公司其實仍然在謝菲爾德手中控制,只不過是多了一些分紅的股東,不再像是原來絕大部分的利潤都歸自己而已。
後世的中資曾經因爲鐵礦石價格暴漲,想要籌資收購澳大利亞必拓礦業。其實收購了沒用,就算是成功必拓仍然可以控制鐵礦石的售價。想衝着共和國漲價誰也管不了,因爲投票權仍然在原來股東的手中。
新日鐵就有巴西淡水河谷公司的股權,同樣也沒用,該漲價還是漲價。
所以國際化這個東西自然是宜早不宜遲,佔好了位置,不追求短期收益,在某些行業當中就等於立於不敗之地。原材料領域和消費品又有所不同,越是沒什麼技術含量的產業,托拉斯、卡特爾這種組織反而有着頑強的生命力,歐佩克就是典型的例子。
在墨爾本的頭幾天,謝菲爾德的生活非常單調,沒事打打獵,然後就是和本傑明巴克,揶揄澳大利亞工黨,醜惡的資本家嘴臉展現無疑,在他看來,澳大利亞工人想要競爭完全可以降低工資,又不想降低工資又要工作,簡直太無恥了。
“這倒是給了我一點警惕,我們合衆國一旦出現這種思潮,一定要嚴密控制。”謝菲爾德已經看出來了,澳大利亞工人的環境,雖然肯定和後世不能比,但絕對超出合衆國工人的待遇,還不是超出一點半點,完全是兩種水平的生活。
澳大利亞的真實情況,一定不能讓合衆國的公民知道。
“市場規律告訴我們,哪裡的成本低就把生產放在哪裡!”謝菲爾德的話讓本傑明巴克連連點頭,但是一想到澳大利亞現在的情況,無奈的道,“可東南亞太危險了,不然我真想要在合適的地方開工廠,往澳大利亞倒賣。”
“會有這麼一天的,就算是這些工人也不能違背市場規律。強行讓我們做不願意的事情,最後只能自食其果。”謝菲爾德萬分肯定的衝着本傑明巴克打氣,我們是自由的資本家,可以再任何自由之地做生意,不然我們賺錢,我們就讓你自由的去死。
在本傑明巴克這裡,謝菲爾德是一個戰壕的兄弟,但換了一個場合,和澳大利亞黨派見面,履行民主黨全國委員會委員職責的時候,他又換了一副嘴臉。
謝菲爾德高聲讚揚着白澳政策,認爲這是一個非常富有遠見的法令,帶着殘忍的笑容讚揚道,“我們殺光了澳大利亞的土著,滅絕了塔斯馬尼亞人,讓無數本土動物絕跡,才換來了屬於我們的土地,不過我們不要憐憫他們,從社會達爾文主義當中,這都是非常正常的,我們不需要憐憫他們,大家雖然都是殺人犯,但是爲了錢這麼做也不是不可以,所以我理解澳大利亞人的白澳政策,虧心事做過了,就要防着一手。”
謝菲爾德在澳大利亞工黨不少官員面前大放厥詞,帶着笑容的誇獎,卻讓很多工黨的官員受不了,眉頭緊緊皺着,雖然是誇獎,但怎麼好像在打他們的臉。
“威廉先生,不是這樣的,我們也是爲了工人的生活。”比利休斯皺着眉頭糾正道。
“不錯,對公民階層就這麼解釋,選民們一定會相信這種解釋的。”謝菲爾德一開口又扒掉了比利休斯的虛僞面孔,“民族主義這種思維,當然是我們做的全對,外人做的全錯,哪怕外人做的對了,我們也不能承認。就像是你們把最後一個塔斯馬尼亞人做成標本一樣,純粹的學術研究,雖然某些其他國家的人會說這是罪惡的證據,但誰管他們怎麼說!”
不少工黨的官員面面相視,衝着謝菲爾德欲言又止,比利休斯張口道,“威廉先生,你不是澳大利亞的公民,很多事情可能不太明白。”
“大家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幾十年前不少合衆國公民也追着印第安人領懸賞。”謝菲爾德端着酒杯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眼神,笑眯眯的和對方碰了一下杯道,“我理解,澳大利亞人口才百萬規模,距離很近的島嶼上就有上千萬的亞洲人生活,你們害怕有一天塔斯馬尼亞人身上的事情,出現在你們自己身上。我又沒說工黨做錯了,事實上我很贊成。”
“這也是我來的目的,合衆國和澳大利亞在這一點上有共識。因爲我們當年都是殺人犯!”謝菲爾德話鋒一轉道,“但是威脅有所不同,澳大利亞面對的外來威脅要更強一些,出於團結,合衆國當然有義務保護澳大利亞人平靜的生活,我們是兄弟國家!”
澳大利亞排外,謝菲爾德看挺好的,這種東西沒什麼,接納外來人口本身就是自殺行爲,真到了內部衝突不能平息的那一天。其他沒事國家的人,絕對不會同情澳大利亞人,只會認爲無限制的接納移民就是傻叉,就應該落得這種下場。
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是捧高踩低,一個國家落難了,譏笑遠遠大於同情。不要看合衆國一副全世界都愛我的樣子,真到了崩盤的那一天,天真的合衆國公民纔會知道真正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謝菲爾德自己都是這種人,他怎麼會說澳大利亞人做的不對?實際上他覺得澳大利亞這種狀態,非常適合國際資本尤其是美資的注入。
本身澳大利亞就是一個不正常的國家,宜居土地就這麼一點,看比例直追百分之九十七沙漠的埃及,也就是人口稀少這個優點,加上雖然不宜居,但原材料衆多。這就是國際資本最理想的寄生地,對合衆國的資本尤其如此。
雖然比利休斯在內的不少人,對謝菲爾德誇獎像是嘲諷的話有些不舒服。但還有一部分的工黨官員,認爲謝菲爾德沒把他們當成外人,有什麼話說什麼話。這些人心裡同意謝菲爾德的說法,就是這樣,怎麼了?
扒掉澳大利亞工黨僞善面具的奴隸主,反而得到了不少人的歡迎,就連在談投資的時候,也得到了許多擁護,在世紀初的時候,澳大利亞的很多礦產還沒有被發現。
“我和摩根、洛克菲勒這些朋友,對澳大利亞的發展非常樂觀。”在不少工黨官員的包圍之下,謝菲爾德口是心非的表態着,哪有什麼別人,只有聯合公司。
被簇擁的奴隸主心中冷笑,這些人還真對得起工黨這個名字。
“達成目的了?”伊迪絲洛克菲勒和路易莎摩根一直等着謝菲爾德回來,見到這個醉醺醺的男人回來,趕忙開口詢問。
“礦業公司和開銀行的事情都談妥了。”謝菲爾德睜着醉眼嘿嘿直笑,打了一個酒隔對伊迪絲洛克菲勒道,“你不知道我多受歡迎,我把這些澳大利亞人誇獎的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