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傑斯拉回來,謝菲爾德還在原地等着,見到保鏢頭子回來了才一起在洛克菲勒莊園的高爾夫球場散步,邊走邊道,“另一件事有把握麼,東方有句話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要一步到位的解決掉所有問題。”
煽動暴亂,放火燒掉一個街區?奴隸主哪有那閒工夫策劃這麼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這只不過是一個正式動手的藉口而已。
“保羅一直在盯着這件事,有色人種協會的總部,我們派了兩個人去工作。一個白人一個黑人,兩人並不認識也一直都是單線聯繫,並不知道彼此的存在。這樣做事的時候把握也比較大。”雖然是空曠的高爾夫球場,距離最近的飛艇也在幾十米開外,傑斯拉還是壓低聲音道,“到時候讓聯邦調查局衝進去搜捕,所有證據就都出現了。”
“放資本論了沒有?”謝菲爾德眼中殘忍之色一閃而逝,陰陽怪氣的問道。
傑斯拉點頭,謝菲爾德就放心了冷笑道,“好,別的證據都不能說明問題,這下他們就完了,絞死和在監獄老死的概率差不多大,到時候在法院活動活動,輕而易舉就能得到我們的判決,甚至根本不用我們說什麼,只要要建立黑人政黨,以及一本資本論被其他人知道,有的是人讓他們死。”
對此奴隸主有着百分之一萬的把握,一本資本論和獨立建立黑人政黨的紙,完全足夠了。不論是摩根、洛克菲勒、梅隆還是杜邦家族,在這個問題上都是絕對的不含糊。
其實按照英國的那種議會制,一旦人口達到一個程度的話,出現一個以黑人爲成員的政黨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學習歐洲議會制的國家,有相當多的國家都存在以族羣爲紐帶的政黨。
但謝菲爾德確信,合衆國的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黑人政黨,黑豹黨應該算!主要成員都是牢底坐穿的存在,還被阿甘正傳拍成反面角色。
要麼就是黑人沒有認識到過這個問題,要麼就是合衆國兩黨在這件事上有默契。甚至各大家族的勢力也心照不宣,神不知鬼不覺的瓦解掉了這個問題。
好歹黑人也生活在美洲多年了,應該不至於一個人都想不到這個問題。那麼就是後者,所有人心照不宣的讓黑人政黨從來沒出現過。
所以什麼放火燒掉一個街區,甚至就真的出現了暴亂,都不足以讓所有大企業如臨大敵。但一旦有黑人政黨的苗頭出現,這就是天翻地覆的事情。
謝菲爾德對這輩子生活的合衆國的體制,對內政策上可以說是無能的國家。不管出現什麼大事,都別指望各級政府出現什麼有效的應對,反應速度之慢比英國的體制有過之無不及,不然謝菲爾德怎麼想起來不掩飾的白人至上,作爲民主黨的主要思想呢?完全就是別的辦法已經真的沒用,耗時耗力還不一定有效果。
指望聯邦政府還不如嚇唬大企業的所有者呢,但嚇唬大企業種族問題是沒用的。如果不是他本人的家庭就和民主黨牽扯過深,而是沒有利益關係的中立企業,有人對謝菲爾德說什麼白人至上,他同樣也不感興趣。
只有比種族問題更加令有錢人心驚肉跳的問題,才能讓合衆國利益取捨不同的家族,共同支持民主黨的強硬政策。那就是階級問題!
萬幸馬克思已經出生了多年,資本論也早已經傳遍了全世界,連同黑人政黨的隻言片語,等到聯邦調查局突襲全美有色人種的總部,將其公之於衆,什麼叫壟斷資本家的真面目,那個時候就能看到了。
除了國內的問題,奴隸主還考慮到了國際層面,才匆匆忙忙要一定引爆這個問題不可。北非那邊布朗已經和法國人接觸了。現在巴爾幹戰爭和意土戰爭,雖然都在進行當中,但兩場戰爭的持續時間不長。
聯合公司最終對法國人放下武器,並且幫助法國人接收所控制的土地,這有沒有問題?不但有而且還非常大,二十世紀初歐洲盛行美國威脅論。聯合公司一個美國公司,在緊挨着歐洲的北非刷存在感。
雖然是對法國一片好意,但有沒有可能法國人吃幹抹淨之後,把責任一推給聯合公司。斷定法國人就不會這麼做?也未免小看了帝國主義列強這個詞彙,這幫王八蛋什麼事清做不出來?和這些歐洲人相比,合衆國都是後起之秀,人類燈塔當之無愧。
弄點聲勢巨大,但肯定可控的內訌出來,表明合衆國問題很多,沒實力也沒理由管國外的事情,同時還能解決本國的長治久安。至於歐洲國家你們別客氣,該打就打。
這樣可以洗清聯合公司的嫌疑!所付出的代價,也只不過是合衆國的名聲出現了一點瑕疵,這一套七傷拳下來,聯合公司可以抽身而退。謝菲爾德覺得非常值得!
合衆國的名聲算什麼?至少在奴隸主看來,遠不如他的聯合公司的名聲重要。能夠幫助聯合公司都是合衆國的福氣,當然爲了表示感謝,下一次競選謝菲爾德還會捐款的。
“這幾天我就好好休息,我每天都爲了這個國家操碎了心,你說公民們要是再蠢一點多好,直接選我做總統,我甚至可以每年只要一美元。”謝菲爾德疲憊的伸了一個懶腰,結束了這一次的散步,回房間休息。
動用了在一九一二年還算是高精尖的代表飛艇,從德克薩斯趕來的黑人才滲透進入了本次的遊行當中。奴隸主覺得自己的反應,堪比坊間傳聞中拿破崙戰爭當中的羅斯柴爾德家族。
洛克菲勒莊園的上空,正在放煙花,作爲洛克菲勒家族的女婿,奴隸主還是有這點決斷權的,一臉陶醉的看着空中綻放的絢麗的花火,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男人對爆炸熱愛,還是讓他覺得空中的煙火十分的賞心悅目。
至於高爾夫球場的飛艇則少了一個,另外一個飛艇已經升空,跟着黑人遊行的隊伍,準備將這一次的暴行記錄在案,提供給國聯社進行報道。
這一次的遊行足足有上萬人,紐約就是有這麼多的黑人人口,應該說每一個北方城市的黑人人口都不少,內戰後的黑人大多數都選擇去大城市生活。
上萬黑人夾雜着一些上千名白人,混合在一起抗議民主黨聯邦政府的暴政。謝菲爾德其實很懷疑,這些人是不是真的弄懂了移民修正法案。因爲裡面雖然執行了白美政策,卻是針對以後的移民的,沒有涉及到國內的有色人種權益。
當然這也不耽誤什麼,該遊行遊行該抗議抗議,謝菲爾德甚至幫助了黑人社區的動員。主動讓遊行的人數越多越好。至於另外一邊,紐約警察局也已經嚴陣以待,只不過還沒有出現,而是三三兩兩的在安全距離監視。
懸浮在空中的飛艇也距離很遠,上面的人拿着照相機,不斷的按下快門記錄着一切。
對遊行來說人多並不是好事,只要有一個人搶劫,幾個人跟着,瞬間就會羊羣效應爆發,讓所有人都有那種又便宜不佔,法不責衆的心裡爆發。
這一天小洛克菲勒沒有出門,正好見到了謝菲爾德放煙花,不由得好奇道,“現在外面有人在遊行,你看起來像是慶祝一樣?你不是最討厭黑人麼?”
“別這麼說啊,我可不是一般的迪克西人,本質上我對黑人沒你想象當中的這麼討厭,充其量也就和一般的楊基公民差不多罷了。”謝菲爾德瞟了小洛克菲勒一眼,不慌不忙的反駁道。
“你以爲紐約市民和你們迪克西人一樣?”小洛克菲勒噗嗤一笑,伊迪絲洛克菲勒怎麼找了一個這麼虛僞的男人?難道是因爲夠壞?
謝菲爾德就這麼定定的看着小洛克菲勒,喝了一口手邊準備好的紅酒,輕聲輕氣的問道,“你如何解釋紐約的社區,一旦黑人人口多到了一定的程度,房價就掉到茅坑裡的事實?紐約市民不是不和迪克西人一樣嘛?”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這裡只剩下謝菲爾德自酌自飲發出的聲音,雙標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都不知道自己在雙標。遊行又能怎麼樣,說不定還會讓民主黨支持更高一點!就算是林肯真的有遺產,奴隸主也會讓他變成負擔。
紐約市中心,龐大的遊行人羣已經接近了紐約最爲繁華的第五大道。這一天的紐約市中心出去的冷清,女人孩子更是一個沒有,只有一些冷漠的男人看着這一幕。這都令人想象不到是整個合衆國最繁華的大蘋果城。
夾雜着少量共和黨白人支持者的遊行隊伍,高呼口號,抗議者民主黨聯邦政府,給偉大的合衆國帶來的倒退。時不時的還有齊聲的高呼一個名字,“林肯!”
到了目前爲止,整個遊行還算是平靜,雖然已經出現了破壞公物,卻沒有釀成大亂。
“別以爲我不知道,紐約市長是共和黨人,不然會批准這一次的遊行?”同一時間,謝菲爾德老神在在的對着小洛克菲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