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馬克漢納和總統先生的關係,羅斯福必須要想想這個問題,如果他沒有政治野心的話,就不會千里迢迢的去古巴,然後回首掏競選紐約州長。
現在自己在共和黨的地位水漲船高,有了一批忠實的擁躉,同樣也引來了總統先生的注意,是拋開一切和總統打擂臺,還是作爲一個合作者,等到羽翼豐滿之後獨立單幹,這個問題要好好想一想。
羅斯福知道現在距離真正的選舉時間還早,他還有機會判斷如何抉擇才能獲取最大的利益,這一次的見面只不過雙方的一個試探,如何磨合還要看對方是什麼條件。
至於民主黨這邊,候選人呼聲最高的仍然是威廉布萊恩,歷史在這個時候給謝菲爾德出了一個兩難的選擇題,他十分討厭威廉布萊恩的主張,但是這個人十分受到民主黨人的歡迎,他又不能做出分裂民主黨的舉動。
南北戰爭之後,民主黨本來就處在弱勢,想要贏本來就不容易,他不能不考慮大環境上的團結,不能破壞民主黨本身就不強的基本盤。可對面的共和黨人,威廉麥金萊似乎是一個好的人選。
謝菲爾德記得威廉麥金萊是遇刺身亡的,接任者就是副總統羅斯福。謝菲爾德一直希望儘量維護已知的歷史,對不認識的人物有着一種排斥感,因爲他現在還沒有從熟悉的環境當中撈夠足夠的好處,不到跳車的時候。
出乎維護歷史秩序的考慮,別讓歷史出現大的變動,如果沒人刺殺總統,謝菲爾德都想要自己動手。可羅斯福是一個對托拉斯企業十分不友好的總統,羅斯福一旦成爲總統,幾乎和威廉布萊恩成爲總統差不多。
對大企業都是不利的,可比起不太瞭解的威廉布萊恩,他寧可羅斯福上臺。因爲他知道羅斯福的一個特點,這個人對權利十分貪婪,曾經想要挑戰連任潛規則。第三次競選的時候,爲了擺脫共和黨的鉗制,單獨以新黨派的名義參選,造成了共和黨分裂,這纔給了民主黨機會。
那一次的選舉對民主黨來說,比第一次打破共和黨壟斷政治的克利夫蘭總統選舉都要重要,合衆國的兩黨政治纔算是恢復了正軌,不再是民主黨想贏一次千難萬難的局面了。
從這點來說,羅斯福的貪權反而激發了合衆國的政治平衡,沒有他分裂過一次共和黨,民主黨就一直要偷雞選舉。
今年的選舉對於謝菲爾德來說,就是他不得不看着一個混蛋和另一個混蛋去競選。就沒有心中中意的人選。
“終有一天我會有跳車的實力!”謝菲爾德拿着沒有對外公佈的,但已經從州議會新奧爾良改建計劃草案,開口對着蓋爾和麥克海爾感謝道,“從以往的經驗來看,到了選舉年,這些政客就像是腦癱一樣,人還在那裡,但是靈魂早就被抽空了。實話實說,這一次想要推進項目的時候有些不對,但總算還是拿到了。”
四年一輪選舉帶來的怪相,因爲這是我大美利堅自有國情在此,謝菲爾德就不提了。他知道這是美利堅合衆國的一個弱點,幸虧沒有碰上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打貿易戰,不然光是這個弱點就足夠讓合衆國哭都哭不出來。
曾經某一個人評價蘇聯和美國的優點和缺點,政治上認爲美國四年一次選舉的弱點太明顯,形成政策連貫很難,只要蘇聯一直按照自己的目標前進,總有一天會取得對美國的勝利。
可蘇聯末期出現了一個比較著名的投降派,把蘇聯的缺點暴露出來了,那就是他想要投降的時候,沒有人可以阻止他投降。美國總統想要自己投降,還要看其他人是不是願意。
在豬一樣的對手承託之下,已經略顯吃力宰了日德推行廣場協議的人類燈塔,沒有發現自己的體制問題,就先看見了對手的轟然倒塌。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蓋爾和麥克海爾開口詢問,“我們聯絡了很多農場主,幾乎遍及南方各州,因爲巴拿馬運河工程的原因,很多人都很感興趣。”
謝菲爾德笑了笑,巴拿馬運河工程在聯合公司手中,幾乎成了畫餅神器,見到範德比爾特二世要說一說,見到伊迪絲洛克菲勒要說一說,這個金字招牌真是被運用到了極致,而且他必須承認這個工程用來做誘餌真的是太管用了。
目前的舉動,謝菲爾德其實和騙子差不多,只不過和騙子不同的是,他是一個非常有錢的騙子,幾家公司在股市的市值一擺,加上巴拿馬運河開鑿權在手,根本就不會有人認爲他現在急需要錢,也並不知道自己的錢到底會被謝菲爾德用到什麼地方。
可以說他現在實行的是最早的龐氏騙局,直接把創始人弄失業了。
第一次世界大戰剛剛結束,世界經濟體系一片混亂,龐茲便利用了這種混亂。他宣稱,購買歐洲的某種郵政票據,再賣給美國,便可以賺錢。國家之間由於政策、匯率等等因素,很多經濟行爲普通人一般確實不容易搞清楚。
其實,只要懂一點金融知識的人都會指出,這種方式根本不可能賺錢。然而,龐茲一方面在金融方面故弄玄虛,另一方面則設置了巨大的誘餌,他而且,他還給人們“眼見爲實”的證據:最初的一批“投資者”的確在規定時間內拿到了龐茲所承諾的回報。於是,後面的“投資者”大量跟進。
現在龐氏騙局還沒有出現,謝菲爾德則在開始經營着自己的謝氏騙局,只不過是依託現在已經有的產業作爲誘餌,套取足以接盤卡耐基鋼鐵公司的資金。謝菲爾德甚至一分錢都不想出,完全用集資過來的資金接盤。
甚至謝菲爾德都做好了,萬一崩盤就賴賬的準備,至少先賴賬幾年,等到投入的產業都賺錢在還,從這一點來說他比龐氏騙局發明人都要過分,他收割的是公民、南方農場主、範德比爾特二世和伊迪絲洛克菲勒,幾乎把各階層都包了。
現在正是動手的時候,謝菲爾德知道這一次的風險巨大,索性他是一個真正的有錢人,並不是在空手套白狼,雖然手段和龐氏騙局差不多,但有兜底的能力,至少所有人都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當然是儘快開始,賺錢這種事,一分一秒都不能等!”謝菲爾德是這麼表態,但又詢問道,“你們清理出來了黑人社區了吧,別給我們找麻煩。”
“放心,我們騙了他們,一個個正在等着出國務工呢,甚至通過一些坊間傳聞,甚至爲他們能夠安心的出國務工,公司會給他們提供住房。”麥克海爾開口拍着胸脯道。
“如果人手不夠的話,還可以從波多黎各購買人口。”謝菲爾德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實際上這已經是暗處表態,爲了巴拿馬工程的如期進行,如果勞動力不夠的話,就恢復當年的勞動力生意。
美西戰爭爆發,西班牙戰敗,根據巴黎條約,波多黎各割讓給美國。美國對波多黎各的行政管轄,首先採取了軍政府的形式。在其對該島的兩年治理中,軍政府建立起學校、公路、鐵路、醫院和衛生設施。
雖然比較殘忍,可盡力壓低成本還是要着重考慮的。甚至舊金山華工都已經被截下來,先別去巴拿馬了,把新奧爾良的改建工程弄完了在說。
就在謝菲爾德回到新奧爾良不到一個星期,州政府正式公佈了城區改建計劃。隨後聯合公司的盟友們,派出了自己的私人武裝,開始挨家挨戶的上門催促公民搬遷,開始軟硬兼施的讓住戶騰地方。
謝菲爾德自認爲一切都是爲了這些公民好,當然有些人可能不理解,這沒有關係,小孩不聽話,打兩巴掌就好,這都是爲了以後的成長。
至於他本人則和華工領袖張德慶商量工程進度,本着多快好省的考慮,還是用效率最高的勞動力羣體最爲令人放心。實際上整個合衆國的資本家,都喜歡華工這種任勞任怨的工人,可是合衆國公民不喜歡,他們認爲華工搶了他們的工作。
但像是謝菲爾德這麼明顯,硬頂着排華法案用華工做工人的,一般的資本家也沒有這個膽子,就連張德慶都感到意外,懷疑自己聽錯了,“是在國內做工麼?”
“不然在哪?這裡又不是加利福尼亞,怕什麼?”謝菲爾德一隻手扶着頭,淡然的道,“我們迪克西人當然也是很排外的,不過順序和大西部的公民不太一樣,我們最討厭的是楊基人,然後是黑人,你們這個羣體,都不知道往後排多少。”
順序絕對沒有錯,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謝菲爾德的排名非常客觀公允。
“我就是有點驚訝,不知道這個工錢?”張德慶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同等白人工資的七成,絕對不會賴賬,考慮到並不是什麼輕鬆工作,就不要求你們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了,對半開,十二個小時就行。”謝菲爾德說出了十分寬容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