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幾個月,安妮像是小貓一樣緊緊的依偎在丈夫的懷中,訴說着幾個月來的思念,還有現在的法國是什麼樣子,林林總總沒頭沒尾,彷彿剛剛脫離了囚籠的金絲雀,嘰嘰喳喳個不停,直到到了謝菲爾德在紐約的房產,才意猶未盡的停下來,不好意思道,“我話太多了,你其實不喜歡這樣。”
“那是對別人,你不一樣!”謝菲爾德脫掉外套,轉身走進浴室防水,直接把手臂放在浴缸當中,安妮緊跟着進來靠在門框上,就這麼看着丈夫量水溫,“歐洲的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倒是出乎預料,德國人似乎理智了起來。”
“嗯,個體理智羣體不理智的族羣,這一次願意好好談談,確實是很罕見的事情。不過還是小心一點,有些事情是改變不了的。”謝菲爾德歪着頭對妻子說了一句洛克菲勒家族的名言,“百分之九十不夠,我要百分之百。”
有些叫做民族性的東西,是沒法改變的。比如德國人自視甚高,心裡瞧不起其他民族。一戰是這樣,二戰是這樣,連一百年後也是這樣。一來民意調查,什麼中美俄加上德國人自己,全都是負面印象。
軍事滿分外交爲零,自持強大永遠不把盟友當成平等夥伴。一戰是這樣,二戰是這樣。最混蛋的還是百年後還是這樣,從俾斯麥死後,德國外交就沒有出現過成績。歐洲爆發過這麼多次大戰,但像是德國剛開始就認爲外交沒用,從軍事上準備兩線作戰的國家根本沒有。
可能腓特烈大帝僥倖碰到一個德粉沙皇,讓德國人積累了有害的經驗。
德國人的一貫作風就是處在強勢的時候要勝者全拿,根本不管什麼吃相,一戰二戰都是這樣,到了二十一世紀還是一樣的作風,歐盟內部德國因爲強勢力主東擴,一口氣吞了東歐十一國,期間肢解南斯拉夫卻讓美國人背鍋。
但在歐盟內部,實際上將這些國家,包括還沒有加入歐盟的塞爾維亞,黑山,馬其頓,阿爾巴尼亞等東南歐國家,以及陷入經濟危機的希臘,甚至包括俄羅斯,烏克蘭,當作純粹的血庫,令這些地區大量的青壯年勞動力都流入了以德國爲最主要目的地的西歐。與此同時,德國資本全方位地裹挾這些中東歐國家,把這些國家納入德國的經濟勢力範圍。
歐盟根本沒像是宣傳的那樣,要整合歐洲,整合歐洲應該像是共和國那樣,地理位置優越的魔都、帝都吸收了人才之後,賺了錢把錢交上去,再讓國家分配支援其他地區。
雖然這樣沿海地區可能會不滿,但這是必須做的。德國主導下的歐盟是勝者全拿,這才導致了很多東歐國家,發現本國除了得到了好看的統計數據之外,似乎沒什麼好處。所以東歐國家總是在一些事情上,找歐洲以外的勢力平衡。
謝菲爾德不能告訴妻子,是自己對着一些德國的容克行賄,在一旁觀望意大利的行動,會不會引起法國人的忌憚。
“你不一起洗嘛?”一副美人入浴圖在奴隸主面前出現,安妮嘿嘿直笑主動開口邀請着丈夫,“你就不想抱着我睡覺?”
“浴缸小了一點!”謝菲爾德口是心非的道,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回到合衆國的安妮敞開心扉,將幾個月的事情說完,反問國內的事情。
“一個月前,羅斯福砸演講的時候中了一槍。”謝菲爾德皺着眉頭想了一下道,“不過沒有大礙,至少還活着。”
“那愛麗絲羅斯福是不是急壞了。”安妮一聽大爲驚奇,然後話鋒一轉道,“是不是你們當中有人下的手?愛麗絲羅斯福沒有懷疑?”
“至少不是我們三大企業下的手,其實我懷疑是自導自演。”謝菲爾德自語了一句,苦笑着道,“不過我沒有證據,只是推測的。”
怎麼就這麼巧?真實歷史上有這一次刺殺,謝菲爾德都在合衆國折騰了這麼多年,又出現了這一個不致命的刺殺案?如果只是書本上記載的歷史事件,奴隸主可能會認爲羅斯福真的遭到了刺殺,但是在這個他折騰這麼多年的時空當中,這肯定是自導自演。
“選舉的局勢是不是很惡劣?”聽到丈夫的話,安妮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她知道謝菲爾德對這一次的選舉重視程度遠遠超過往年,只不過沒有說出口。
“有賴於共和黨分裂,威爾遜先生的勝算還是最大的。”謝菲爾德微微搖頭示意不要慌張,“但是這一次的刺殺案不管是偶然還是故意,選舉之後我必須要找他談一談,從此以後,他這個前總統不能再和聯邦政府有任何的瓜葛,我和約翰他們兩個也說過這件事。”
羅斯福刺殺案的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一點都不重要,比較重要的地方是謝菲爾德已經認定是自導自演,現在就要順着自導自演的路線,藉機讓羅斯福給出一個保證,退出政壇,永遠不再想着什麼競選。
如同抱着一條大魚,謝菲爾德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浴室,脖子上安妮蓮藕一般的手臂掛着,看着這個男人怎麼也看不夠,已經好久了,都好幾個月了。
第五大道街區人山人海,威爾遜正在對着支持者鼓動情緒,而幾個月的演講當中,作爲民主黨候選人的他已經表明了自己的進步立場,紳士一般的作風,贏得了不少選民的心。
就在視線之內的摩根總部大樓,謝菲爾德帶着安妮走進了辦公室,衝着在場的四個人打招呼道,“我的朋友們,明天就是選舉日期,決定我們命運的時候了,雖然我一點都不擔心。”
安妮沒有像是自己的丈夫那樣目中無人,而是和伊迪絲洛克菲勒、路易莎摩根友好的點點頭,目光從路易莎摩根鼓起來的肚子上一掃而過,但是沒有作聲。
“聽說安妮去巴黎了,那可真是一個好地方。”伊迪絲洛克菲勒主動打起來招呼道,“似乎歐洲大陸不太平靜,希望和平能夠降臨,那可是現代文明的發源地。”
“沒有什麼危險的,我有黑金公司上下的保護。”安妮伸出小手在伊迪絲洛克菲勒的手上輕握了一下,“你是知道的,這是聯合公司最爲信任的員工。”
一直以來作爲一個革命之後的貴族後代,在合衆國這個地方,安妮的身份除了能夠讓一些對歐洲有着不切實際幻想的人感興趣之外,沒有什麼太大的助力。
尤其是在洛克菲勒家族和摩根家族的女性面前更是這樣,但是也有不同的,黑金公司上下只認這麼一個夫人。
“當然了,員工應該是誰給他們開工資。”謝菲爾德從旁邊補充着,聯合公司上下的財政是在安妮手中的,奴隸主從旁邊幫腔,也是維護阿靈頓女主人的身份。
要是奴隸主有什麼三長兩短,黑金公司兩萬正式員工,就是安妮最大的支持者。
“夫人有的時候令我很羨慕,雖然這有一定運氣的成分。”路易莎摩根嘆了一口氣意有所指的道,“只能怪命運這個東西,讓一些人過早的相遇。”
“路易莎,我們在談正事。”小摩根受不了自己的妹妹了,見到這一幕他就生氣,和誰勾搭不好,非要和這個奴隸主?而且眼前的三個女人都是奴隸主的女人。
“談正事,我知道你們已經準備合同好久了。”謝菲爾德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一點不客氣的從摩根的收藏當中拿出來一瓶酒,爲小摩根和小洛克菲勒倒上,“明天我們就能夠知道,這個國家是不是還在可控的範圍之內,那一場刺殺可能會帶來變故,也可能不會。如果我們贏了,我準備去羅斯福總統的家去慶祝一番,我們簽訂的聯合通用重組合同,就在前總統的家中,大家覺得怎麼樣?”
“你彷彿在羞辱羅斯福!”小摩根聽着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不過是一個好主意。”
“我不喜歡羞辱這種詞彙,事實上我和羅斯福總統的關係,比你們想象當中的要密切。”謝菲爾德輕輕抿了一口,自顧自的點頭道,“大家都是公民內部矛盾,有矛盾可以談,以後我們就沒有矛盾了,我想我們親自上門,羅斯福總統會給我們幾個企業一點憐憫和同情的。”
“我沒意見,反正這都是你們兩個提議的。”見到兩人都看着自己,小洛克菲勒點頭道。
十一月五日,公民投票選舉。獲勝者是伍德羅.威爾遜。他獲得了七百萬張選票,羅斯福獲得三百五十萬票位居第二,塔夫脫只獲得三百萬張選票。在選舉人票中,威爾遜取得了更大的勝利,他獲得四百五十三張選舉人票,羅斯福獲得了七十張,塔夫脫只獲得猶他州和佛蒙特州兩個州的八張選舉人票。
威爾遜的第一次競選,就以橫掃本土四十二州,顛覆了半數共和黨州長的任期開始。
“我一點都不意外,我就應該贏。”謝菲爾德脫下腳上的皮鞋,用力敲擊着桌子道,“準備騎車,我們要去看望一下失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