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衆議院選舉,爲何是今年?”謝菲爾德再一次和哈維聚會的時候,問出這個問題。
“算是巧合吧,正好是四十八年前,合衆國正式建立了加利福尼亞,這邊人口稀少,每次選舉之前也沒什麼人關注,就一直這樣子了。”哈維颯然一笑道,“我們這裡名義上在合衆國的領土之內,但是長時間都是被忽視的,民主黨和共和黨的鐵桿支持者都不多,之所以排華法案會出現,是那次加利福尼亞工人黨取得了選舉勝利,在州立法會強行通過了法案。”
謝菲爾德一算時間,就不再注意了,畢竟有一個祖父作爲未知因素,真的出現一點搞不明白的地方也完全可以理解,反正大趨勢又沒有變。
不得不說,謝菲爾德在這方面完全就是一個白癡,今年還真就是各地州議會選舉的時間。連選舉時間都沒什麼認識,就在這裡和哈維談論選舉的問題。
這簡直讓哈維有一種所託非人的感覺,實在不行就把希望放在下一次選舉上面吧?
像是爲自己的白癡進行彌補,或者是證明什麼,謝菲爾德抽出了今天的洛杉磯時報,扔給了這位市議員道,“感覺這個故事編寫的可以麼?”
“這?”哈維打開報紙,除了上面一如既往的展現了對墨西哥越界的非法移民擔憂,以及報道了幾個靠近邊界地方的殺人案之外,還專門給自己留下了一個版面。
上面虛構了幾年前,哈維成爲民主黨人在德克薩斯的一段經歷,並且結識了一些當地的朋友,並且對德克薩斯的農牧業繁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些富豪對開發加利福尼亞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等到土地批下來,更多的細節可以公佈。”謝菲爾德擠出一絲微笑道,“未來的幾年當中加利福尼亞的經濟一定會非常好,因爲有大批資金和人員將會過來。這個功勞都歸功於哈維議員,哈維議員可以毫不掩飾的爲加利福尼亞做貢獻。”
熱錢流入一定會帶來一定程度上的繁榮,任何產業都是這樣的,雖說水退潮才知道誰在裸奔,但有這麼一段時間的繁榮就已經足夠了。
毫無疑問,謝菲爾德和自己的夥伴們要試試合衆國選舉的成色,現在還處在邊緣地位的大西部更加合適,考慮到這個時代的技術,似乎對選舉進行影響並不是不可能的,專門挑選一個州進行操作,把握應該會更大才對。
“我想要修一條鐵路,直通邊界,可能需要一定的工人,現在爲了效率和速度,準備使用一些華工,但是這個工程卻並不着急,我有一個新的想法。”謝菲爾德在哈維面前說了自己的想法,德克薩斯到加利福尼亞有一條鐵路同行,幾乎就是沿着和墨西哥邊界自己這邊的一側修建的。
但是非常不巧,正好略過了謝菲爾德看上那塊好像隱藏着石油資源的土地。這樣在邊界一線的農場就有些交通不便了。就算是現在不着急,以後開發出來了石油,一樣是要運輸出來的,那還不如現在就動手。
現在謝菲爾德既然已經決定對選舉做點什麼,不如直接一次全部做完。
哈維感覺這和自己的政治生涯有關,趕緊開口詢問道,“新的想法指的是什麼?”
“我相信,就算是加利福尼亞也存在共和黨的鐵票倉,正好因爲我準備做一點工程,可以空出來一點時間,吸引這些被共和黨影響之下的選民。到了選舉前後的一個月,我和我的朋友,會在這些共和黨的鐵票倉區進行招工,儘量讓他們在選舉的時候無法投票。”
謝菲爾德擺弄着手指說出自己的想法,然後歪着頭問道,“不知道哈維議員覺得可行麼?”
這一招要是民主黨的選民和共和黨的選民人數在伯仲之間,應該還是有效的,謝菲爾德就怕民主黨在加利福尼亞遠不如共和黨受歡迎,那就完蛋了。
不過哈維還是打消了謝菲爾德疑慮,表示民主黨和共和黨的鐵票倉只有都不多,更多的是受到輿論影響到的選民,當然作爲最後一層保險是更好了。
實際上要是想要秀操作的話,可以成立一個第三方政黨,複製加利福尼亞工人黨當初的戰績,強行修法。不過這樣並不穩妥,謝菲爾德是一個求穩的人,看重最後的結果。
謝菲爾德給出哈維的建議是,用排外凝聚民心,和加利福尼亞工人黨一樣。經濟蕭條纔剛剛結束,排外是一定有市場的。報紙傳媒這方面有自己幫助,絕對會讓他的言論,輻射儘可能多的人羣。
考慮到目前的加利福尼亞一樣是農牧工礦爲主,謝菲爾德則告訴了哈維機械化農場的實踐,並且表示一定儘快把農機廠開到加利福尼亞,哈維大可以放心的畫餅。不用擔心這張餅最後露餡,演講的時候要多堅定有多堅定。
哈維則表示一旦成爲州議院的多數黨領袖,一定會給與足夠的彙報,報答自己政治路途上的貴人,甚至可以用法律保障投資者的權益。
最後謝菲爾德還提及了,自己手中有電影相關專利,可以吸引其他電影先驅者來到加利福尼亞,讓加利福尼亞在形象上擺脫西部荒涼的印象。
這讓哈維大爲驚訝,沒有人想處在鄙視鏈的底層,而大西部各州長期就是給人這樣的印象,可以說一旦有這些文化人入住,對加利福尼亞的公民吸引力是巨大的。
“我要在州衆議院提案,給文化產業予以扶持。”哈維斬釘截鐵的表態。
雖然這個保證有些官方,但是已經足夠讓一邊聽着討論的蓋爾等人明白其中的意思。大批熱錢來到加利福尼亞一定會得到應該有的回報。
在上半年臨近結束的時候,謝菲爾德終於拿到了自己希望的土地,和底下蘊藏的東西相比,付出的代價驚人的小。很快包括蓋爾、麥克海爾在內的大批夥伴,就將靠近邊界的土地瓜分一空。
興建農場的過程需要大批量的勞動力,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必然過程,所以在掏錢的時候絲毫不吝嗇,可以說他們攜帶的大量熱錢已經涌入了加利福尼亞。從這個時候開始,一條看不見的邊界線一邊,就處在了熱火朝天的忙碌當中。
從剛開始,包括謝菲爾德在內的農場主,就在對着故意從共和黨影響比較大的區域招工的選民,灌輸了這條看不見的邊界是多麼罪惡,有多少人越界誰都不知道。
關於不少邊界居民阻止墨西哥人越界的衝突言論,也在這些南下的工人羣體當中流傳,這些言論肯定是有原型的,不過大部分都是編造出來的。
很多年前,奴隸主就對黑人羣體灌輸,我們纔是一家人,工廠的生活艱苦卓絕,並不適合你們。現在奴隸主的後代改變一下措辭,還是說我們纔是一家人,邊界線另外一邊的墨西哥人包藏禍心,想要佔領我們的土地賴着不走。
不過只有一個人這麼說,可能這些被招工的工人還有些不相信,但架不住衆口鑠金。每一個僱傭自己的農場主都這麼說。聽多了自然也就在心裡留下了影子。
而這一天,隨着幾聲槍響,屬於一個股東的農場區域被打破了平靜。被招工過來的工人們很快被組織起來,結成隊伍開始搜索受傷的非法移民。隨着消息的傳播,越來越多的工人被召集起來,形成了聯合行動,搜捕不存在的敵人,保護屬於合衆國的土地。
經過整整一天的尋找,狡猾的非法移民還是逃脫了愛國公民的搜捕,每一個參加搜捕的工人都罵罵咧咧的回到了宿舍休息,似乎在爲一天付出的汗水沒有收穫而不滿。
這一幕在不少農場主的眼中,有着強烈的既視感,就如同當年北方楊基人組織的地下鐵路來偷黑人,他們組織人手進行搜捕一樣。
“對,就要沒事放兩槍,這些工人白白付出累的夠嗆,自然就對非法移民產生不滿了。至於事情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因爲被驅使產生的怒氣。而且他們不會對我們產生不滿,因爲要愛國嘛。”謝菲爾德對着自己的夥伴們哈哈大笑,這件事本身就是他賊喊捉賊,找個機會看錶演而已。
親身參與到具體的行動當中,不比在報紙上感受真實多了。相信沒過幾次,他們就會對主張對非法移民的墨西哥人採取措施的政治人物產生好感。這個人物現在已經出現了。
“其實這個問題我們真的把農場建好也會碰到,怎麼對付這些越界的人呢?”麥克海爾有些爲難的搖搖頭。
“你們離開合衆國的時間有點長了,當然是依法擊斃,不退讓法是鬧着玩的麼?敢闖進我們的私人農場,就地擊斃,這是我們的權利。”
就在這件事幾天之後,洛杉磯時報就報道了最近的墨西哥人越界問題,早已經有了腹稿,最近一段時間如同火箭躥升的政治明星哈維,在自己的支持者面前,表示對這件事的強硬態度,一時間再次登上各大報紙的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