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艾塵,你不會一直這樣吧?你好嚇人的鬧起來,想不到你那麼大力氣鬧起來。”
苦惱的看着已經安靜下來的艾塵,又開始心絞痛,當然是每到月上頭就想起可憐的母親了,仇恨也就再一次的生根,植入體內融進每一根毛細血管,變成夜靜美綻放的惡魔之花。
血,深紅色的血,汩汩流竄在體內,速度在精神的極度壓抑之下顯得比較快,如此速度幾乎將血管內壓完全擠走,頭開始漲疼,身體開始爆發隱忍的苦痛,幾乎撐不住這樣的壓力,捂着腦袋悶哼着倒了下去。
“哥哥!哥哥!”吃着糖的艾塵傻眼了,原本只是看着,這個暫時可以依靠的男人竟然一下子倒下去了,艾塵慌了。
“哥哥!嗚嗚嗚!”喊不醒艾塵急的哭了。
“嗚嗚嗚……糖,糖!”艾塵把嘴巴里的糖拿出來看看,口水拉拉的硬塞進張筱的嘴裡,不停的嗚嗚。哭着哭着估計累了,倒在張筱的身邊睡去了。
“小艾!小艾!來追我啊!咯咯咯……快來啊!”
剛走進夢鄉艾塵就被一串鈴音般的笑聲給吸引了目光,費力的張開入夢就難睜開的眼睛,卻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來者何人。
“小艾!你怎麼了?小艾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小艾!你的眼角怎麼有淚了?你也有淚麼?我的心好疼,不想要你哭泣、不想讓你傷心,我哥他只是受父親大人之命,他不喜歡她一點也不。”
是誰?溫柔的聲音夾雜着太多的愛戀,憐惜的話兒像溫泉,滋擾着艾塵的心間,不時滑過脊背的舒手一隻,猶如盪漾在心間的一尾小舟……
恍惚間艾塵就清醒過來,張嘴就喊:“田雲,是你麼?你回答我是你麼”
耳畔只有清風盪漾着柔情,再無其他聲音,艾塵慌亂起來:“武哥是你麼?爲什麼都不理艾塵了?爲什麼啊?你們回答我啊,爲什麼一次次的出現卻一次次的離開?”
撕心的哭喊讓淚水猶如噴泉,瞬間就打溼了衣衫,哭泣還未停止心上人卻已不見,耳邊只聽見自己的嚎啕:“武哥!你來抓住我的手啊,你來啊!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聽見沒有啊?聽見艾塵在呼喚你來領着我回家麼?聽見了沒有啊?”
就連入夢也掩飾不了那些悲愴決絕的傷心淚水決堤般涌入,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止住山洪傾泄般的痛恨。恨自己,無知透頂卻當做純真無比。恨自己,通靈秀美卻如水晶易碎。恨自己,深愛彼此卻唯恐避之不及。爲何要這樣的不堪?爲何要這樣的無助?爲何要這樣的生不如死?
活着,如狗一般搖尾乞憐般望着路人行跡匆匆,祈盼有誰能夠駐足,告訴自己愛人的身影在何處招手?
活着,如狗一般緊隨主人走走停停的腳步,卻始終無法跟上他顧盼的目光,只盼有誰能夠在漆黑的夜裡指引前路在何處閃亮?
“艾塵?艾塵醒醒,醒醒。”
本已昏迷的張筱被艾塵的哭喊驚雷般炸開在黑夜驚醒,睜眼一看艾塵又哭又喊,伸手踢腳的還未醒來,知道她又進入那無邊的夢境了。
“艾塵?你醒醒啊!”喊了半天艾塵也沒醒,張筱忽然想起又喊一句:“艾塵,起來吃糖了,快點。”
“吃糖!”聽見吃糖艾塵猛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吃糖吃糖。”
一瞬間的轉變,夢中之境早已忘卻,雙眼一觸及光明又變成呆滯無光,只是死盯着張筱的手似乎在問:“糖呢?”
“艾塵乖啊,喝點水吧,晚上吃糖牙會疼,喝點水再吃好麼?”什麼時候變的那麼有愛心了呢?誰知道此時的張筱現在是什麼心理,只是眼下能夠給予溫暖的都是好人,對於癡呆的艾塵。
“糖、糖!”
艾塵的目光由詢問變成了憤怒,忽然站起來一把抓起沙發邊茶几上了一隻杯子,猛的砸在地上,那個可憐的杯子還未完成此番人世的使命,就已經光榮的結束了生命,走完了還未走完的路。
就像人,過早的夭折留給生的人悽苦哀傷,就像花,一季一生婉約過、凋謝一場絢爛一生,留給枝葉一次惋惜,一生情只絢爛一次,一場夢還未醒已成舊。
張筱足有十分鐘一動未動,直勾勾看着發狂的艾塵,心中那綻放的暗夜幽冥又開始蠢蠢欲動,努力壓制它不被爆發,只是安靜的看艾塵表演。
杯子落地後砰砰作響,變成碎片後如水濺飛,艾塵興奮的手舞足蹈,連忙拍手嘴巴里叨咕半天也不知道說的什麼,反正在這個漆黑的夜裡聲音是那麼的刺耳,那麼的撩撥人性的醜惡一面。
在這樣的夜晚,張筱體內流動的暗夜幽冥竟然也會生出一絲憐憫,沒有想過再去欺負艾塵,而是想方設法的逗她開心,就連夜都讚美他的好,今晚只是暗夜幽冥蠢蠢欲動時,卻未將他完全吞噬。
按耐住一切即將迸發的陰暗心理,小心再小心抓住艾塵還在暴戾的身體與情緒,想要撫摸她受傷的靈魂卻苦於無處下手,根本就再也找尋不見她的靈魂何在?掙扎着探出另一隻手,給予她來自遙遠國度的深情關懷,雖然曾經的自己傷了她,此刻也忍不住想要將她拉回正常的世界,如果可能自己會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等着春暖花開的日子。
“哥哥!哥哥!”一隻冰冷的小手觸碰到張筱的臉龐,冷如冰刺入骨。
“哥哥!哥哥!”可憐兮兮的看着張筱,他悽苦的笑了,摸摸臉問:“是不是哥哥臉上有什麼?”
冰冷的小手又伸了過來,輕輕碰了一下張筱的眼角,嘴巴里嘰裡呱啦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傳遞給張筱大腦的信息是一種超越愛情、親情的溫暖,不由的發自肺腑感嘆起來。
“我怎麼了?難道滑落眼角的是淚麼?哥哥,真的不知道它是什麼?你心疼了麼?艾塵。”
艾塵無語只是用手輕輕抹開那些透明度液體,彼時另一種沾着傷痛的液體從眼中進一步流淌,張筱只感覺此刻艾塵再瘋他也不願離開。
“呵呵,艾塵你要我怎麼辦呢?對於你我真的好怕沒有耐心,但是又不想放棄你,我該怎麼辦呢?我自私我不是人,可是我真的不想放棄與你相處的機會,當初的仇恨我不在乎,我只想安靜的牽着你的手,只要你願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