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我媽!還有輝哥!多找點人來啊!揚晴深深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不該亂也不能亂!
“喂!媽。是我。你快到四院來!阿姨一家全昏過去了”
“多找幾個來幫忙吧。我也不曉得怎麼回事。我也剛到。”
給劉輝電話完了以後一個護士跑了過來問:“是家屬嗎?剛纔搶救的那三個的家屬?”
“我是!醒了嗎?”揚晴激動的抓住小護士的手使勁晃着:“是不是啊?”
“那個年紀的大的阿姨醒了。那兩個還在裡面沒出來。還有那個男的要簽字·······”
“籤什麼字?出什麼事了?有那麼嚴重麼?你快說啊!”揚晴的眼珠子都快急掉下來了。
“我只是來通知你進去的,裡面有人會跟你解釋的,跟我來吧。”
三個青年人相互看看,都不吭聲進去了。
“那個醒來的人在康復室2牀,待會辦住院手續。王醫生。家屬來了。”小護士點點頭出去了。
“哦,家屬是哪位?"醫生詢問的目光掃過三個人的臉.
"是我."揚晴往前靠了靠。
“嗯。按例是這樣。男患者顱內壓過高,腦出血引發的昏厥,如果不引流出積血,患者會在幾個小時之內死亡……”
聽到幾小時內死亡揚晴都傻了,根本不知道醫生下面說的什麼。
“小姐?聽懂了沒?”
“揚晴?問你話呢。”小李推了推揚晴。
“啊?什麼事?有那麼恐怖麼?我不敢簽字,我害怕。”揚晴哭了起來:“還有我的艾塵。我的艾塵怎麼樣了啊?我要我的艾塵啊!嗚嗚······嗯······”
“剛纔說了的,那個小的在洗胃,胃裡面大量的藥沒有消化,應該吃了不到兩小時,要是時間長了就很難說了”醫生的話總是這樣的嚇人!
“你們先去辦手續吧!”
小李看了看揚晴的樣子搖搖頭說:“我去吧。你好像也嚇壞了。”
看着小李的背影,小黃嘆息着,自己怎麼就沒那麼大的勇氣呢。要是當時再積極一點,或許不會那麼糟糕。急性病比的都是時間啊!
“揚晴。你給你家親戚打電話了麼?這個時候需要人手幫忙啊。”
“打了。”揚晴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力,估計嚇壞了吧?這要是三個人都出事了,這一家······不會。不會。揚晴拼命的搖頭。
“揚晴?在這吶?好找讓我!電話你也不接啊?”劉輝的聲音裡還夾着粗重的喘息,看來跑了不下三四圈了。
“電話?電話不曉得扔那了?剛纔急的,現在找不到了。”揚晴拍拍口袋沒發現電話的影子,無奈的搖搖頭。
“劉輝!我害怕。”揚晴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懼。
“怎麼回事?沒事的啊!艾塵什麼苦都熬過來的,這個沒事啊。到底出了事了?急死了。”劉輝問着什麼也不知道的揚晴,越問越急,最後乾脆蹲一邊嘆氣去了。
“揚晴?手續辦好了。去看看阿姨吧。剛纔不是說醒了嗎?”小李回來看看大家都默默的流淚,情緒一再的受感染,很小心的問着。
“嗯,走吧。剛纔好像說2牀?”
“好。”
康復室的門虛掩着,透過縫隙看見艾塵的媽媽半躺着,在抹眼淚。揚晴的心又開始抽搐起來。這樣的疼已經不是一次了。好疼。不知道往後的日子究竟還會疼多少次?
“阿姨!我們來了。”劉輝走過去傷感的看着默不作聲的媽媽,一個勁兒的抹眼淚,真叫人煩惱啊。心全部亂套了。
“阿姨。別哭了。沒事的啊。”小李低聲安慰着,其實心裡一點底都沒有,所以聲音都不敢太大。
“是啊。不難過。我沒事,只是急的。就怕他們父女兩個……”不再說話的塵媽轉過臉去,不想讓大家看見自己的眼淚。
“阿姨,要顱內引流,要簽字。您籤吧。”小李詢問着。
“簽字?是誰?艾塵麼??”劉輝全身發緊,瑟聲問道。
“不是。是叔。”小黃低着頭答了一句。
“阿姨?”
“嗯。我籤。”關鍵時刻女人也堅強如鐵了。
手術室外,焦急的劉輝來回走動,焦躁的情緒一直燃燒着他那一慣平和的心態。突然,田武的樣子跳入腦子,要不要通知?劉輝陷入了沉思……
他不知道這會兒就是通知田武也沒用,田大帥哥已經忙到焦頭爛額,忙着對付張年旺的俱樂部事件。張年旺像是魔障了,堅信田氏裝飾會給他帶去出乎意料的驚喜,所以根本不擔心日後的施工情況,只擔心眼下沒有圖出,影響俱樂部原定計劃開業時間。
唐宇因爲答應張年旺尋子,對於出圖就更是少給力,加之越是這樣的大事件唐宇越是喜歡讓田武一個人設計,乾脆任何建議都不提,曰:不給田大添亂!
田武前段時間被艾塵結婚事件鬧的身心俱皮,根本毫無念頭、毫無精力出圖,本想好的方向此刻也全亂了。原本以爲不會爲兒女情長搞的英雄氣短,誰料想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恰恰就是他,田大帥哥。
唐宇,只是暗性催促了幾次,加之約好明日會餐,是以今晚的田武相當有勁兒,得到艾塵的認可,即便沒有在一起的機會也不影響他繼續深愛艾塵,因爲他知道自己根本不能離開艾塵,就算忍痛離開,生活也會完全失去了意義。
失去田雲,已經是殤,再失去艾塵真的不知以後還能不能重試信心對付生活。就說艾塵,田武就夠頭大,都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全他媽的扯淡!後院都沒安頓好,還談個毛志向!先搞好眼前這個設計圖紙,估計要休息調整一陣子了,艾塵那丫頭真的太讓人心疼!
老天的不公、老天的嫉妒、老天的瞎眼,將一堆破事都堆積在一個弱小的女生身上,真特麼的瘋狂這日子過的!
田氏裝飾,燈火通明,善男信女全體加班,分批出圖、走樣、井井有條絕不含糊。唐宇大人,一陣手忙腳亂的安頓後終於全體倒在沙發上,將一雙大眼珠子瞪的溜圓,呆看着田武沉浸在圖紙中。
許是有不得要領之處,眉頭深鎖,一隻手以凍結方式停頓在一個點上,起碼有十分鐘沒動一下,唐宇有點心疼,更不想打擾,只好偷偷將心疼掩埋,起身倒上一杯咖啡,輕輕放在桌角,又退回沙發重新倒下,繼續欣賞自家兄弟工作。
人不活動就會胡思亂想,別看目光停在田武身上,思想卻早已飄到九霄之外。唐宇真的是堅強!可以說他可以將任何痛苦都悉數吸進,然後盡數爛在腹中,然後用心一點點的將之融化、吸收,直至分解、外排,最後消失在空氣中,分化在大自然中,這也是一種超乎平常的能力,不是一般人所能及。
這樣的人難道是冷漠?不是,他只是能忍,異於常人的忍受能力,所以傷心都在暗處,飄飛的思緒帶着他徑直來到了天堂,那個喜歡好人的天堂,好人真的能上天堂麼?站在天堂的入口,默默注視出入天堂的人。
但見兩位守門的天使煽動潔白的翅膀、手持忘憂杖,問明每一位入境之人來意,在頭頂輕輕點一下,忘憂杖發出一個七彩光環圍繞在來者頭頂,無論多痛苦的面容被點之後傾付滿面笑顏,輕飄飄而去。
呵!這就是上得天堂之人將會脫去一身病痛、褪去一身的煩惱苦難、換得輕鬆愉悅、飄然而去之說麼?忘憂杖,就像下屆的奈何橋上孟婆湯,是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