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像風暴,說來就來、其勢洶洶讓人招架不得,過分的快樂讓人頭暈,此刻的塵媽與塵爸,都顫抖着不敢上前哪怕一步,他們害怕這是異常美麗的海市蜃樓!因爲思念早已讓靈魂無處安家,因爲思念早已讓一顆心七零八落,因爲思念早已讓家裡的一切裝滿了灰塵……
灰塵在今天早上七點四十的時候開始被撣落。兩位老人接到田武的電話就瘋了。發瘋的拿着抹布、盆子、洗潔精、掃把,在艾塵的房間裡拼命打掃,一遍還感覺不夠,又來了一遍,最後在田武的第二次電話通知他們要回來的時候,才住手。
“塵她爸,我們的孩子終於回來了,走丟的孩子終於回來了,我太高興了,可是我高興的只想哭怎麼辦?”塵媽一早上說這句話說了幾百次,都趕上吉百利奶糖的濃度了,黏人而又香甜,最主要的是吃多了膩人。
“你就是這樣,孩子不回來你哭的眼睛都要瞎了,回來了你又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就跟我學習。”塵爸如是說。
“跟你學?”
“是啊,你就學我要哭就大聲哭,要笑就放肆笑,誰還敢說我是神經病不成?說我是我也不承認啊。”塵爸的話逗樂了自己的老伴兒。
“你啊一輩子就是什麼都能想得開,呵呵,丫頭回來了就好了,我也什麼都不說了,我只要我的孩子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就好……”剩下的話是無聲的哭泣。
那些無聲的哭泣代表什麼作爲丈夫的塵爸又怎麼能不知道?只是孩子要回來了,怎麼能哭?要裝的很堅強、裝的很瀟灑,閨女不在他們一直堅強的守候,應該給孩子這樣的感覺,好麼都是裝的,在孩子面前需要裝嗎?
幸福就像狂濤!沉睡的艾塵醒來後腦海里的爸爸還是那個儒雅敦厚的男人,舉止得體穿着高雅的男人,媽媽還是那個說話輕聲細語、面帶笑容的傳統良家婦女。可是當她尖叫吵鬧終於有了結果站在家門口,站在雙親眼前的時候,她呆了。
不是想象中的那個爸爸,也不是想象中的媽媽,他們人呢?去哪裡了?如果說不是,那爲什麼會有心靈相通的感覺?明明此刻就能感受到他二人傳到至自己心窩裡的哀傷與甜蜜,許是幸福來的太突然吧,明顯感覺到他們的心跳嚴重不規則。
如果說不是,那爲什麼分明能夠感受他們的心在流着幸福的淚滴?而那些淚滴分明就是顆顆都在呼喚自己過去,撲過去,抱一抱,可是兩隻腳釘子釘住一樣,死活挪不動半個絲。心裡一直在罵自己怎麼不過去看看、問問、再抱抱?可是腿腳不聽使喚的時候任憑大腦如何暴躁那也只能乾瞪眼。
“兄弟,咱要不要出去調節?”唐宇想起田武說的,失憶了,估計是看見兩位老人憔悴的樣子嚇壞了,她根本不懂自己是失憶了還是剛回家不認識二老了。
“我也不知道呢,艾塵是不是不認識老人了?她記憶系統裡不是有家的概念嗎?怎麼會……”田武皺眉表示不理解,艾塵的腦子太混亂了此刻,是不是要在家好好調息一番才能好轉?
“我們下去說說吧,你看艾塵根本沒有絲毫要向前的意思,兩位老人都快急出病了我看。”唐宇不等田武發話,已經跳下車去了。
“阿姨阿姨!”一下去就鬼叫。
“呵呵小唐啊!”塵媽終於找了個臺階下下,這孩子一定是還不認識自己,或者是看見自己蓬頭垢面的樣子嚇壞了。
“叔,叔!”換個方向繼續。
“哎!唐宇來了啊?”這老頭竟然跟老伴兒一個想法,一定是自己的樣子嚇壞了剛剛醒來的女兒,他只是不明白爲什麼田武前面電話裡提到:看見艾塵不管有什麼舉動都不要大驚小怪。
“阿姨叔叔,咱們進去吃點東西吧,艾塵可是一直吵着要吃老媽做的什麼羹什麼羹的,要不該餓壞了不吃飯。”唐宇的一句話就讓塵媽找到事情做了,趕忙麻溜的進屋做飯了,這不中不晌的吃什麼飯啊?
“就是就是,咱進去吧,啊!艾塵,哈!”唐宇的口氣活像一個拉家常的老孃們,逗得艾塵吃吃笑,剛要進去又回頭看看,原來她發現田武還沒下來。
“武哥?”
“嗯?”
“你不下來嗎?”
“下下!”兩個下字出口艾塵問:“哥,你下什麼呢?”
“暈了,艾塵,你還是那麼調皮。”田武無奈的笑了。
“不暈,我才睡一覺能有幾百年啊?我怎麼會說變就變了?奇怪。”這孩子還說別人奇怪?田武真是哭笑不得:“丫頭,你讓我汗顏啊!”
“怎麼了?”
“額,不怎麼,你讓我無話可說,我還不汗啊?”田武的話被唐宇搶了過去:“你家武哥好賴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你咋說的人家啞口無言了?你這難道不讓人汗顏啊?”
“你們?”艾塵忽然感覺被他倆小小刺激了一把,連忙翻白眼,雖然翻白眼也是一件累活,但是爲了表達自己的不滿意只有勉爲其難了。
“我們怎麼了?”兩個大男人你一起冒一句然後神經兮兮的笑了。
“不跟你們玩了,找輝哥去。”艾塵說着一蹦一跳的往家裡跳,跳到門裡好像被什麼掛到了,哎呀一聲摔地上了,這一摔田武可是嚇壞了:“艾塵!你沒事吧沒事吧?快點起來看看,有什麼不對的,快!”
“你你你,那麼緊張做什麼?你害怕我摔壞腦子了?這一下子不會不會的,哈!”這話說得,跟哄幼稚園的小朋友似得,田武更加無語了,求救的看看唐宇,唐宇早已笑彎了腰。
“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啊?我說兄弟,你好賴是咱們學校的高材生,當時那些漂亮的女孩都快把你給吃了,也沒見你今天這般無奈啊,你說你咋就忽然間變笨了呢?”
“你去吧,就知道瞎說,那些女孩沒追你啊?不是一樣嗎?就知道說我,等下看見楊晴我就問問她對於你的大學生涯有沒有濃厚的興趣知道知道。”田武跟艾塵學翻翻白眼。
“阿姐?你們說的是阿姐?”走着走着艾塵忽然回頭了,大喊:“難道你們在說我的阿姐嗎?”
“是啊,你以爲是誰啊?”唐宇不以爲然的順一句,沒想到艾塵猛然跳了起來:“唐宇,你怎麼認識我的阿姐的?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這話問的,唐宇就算前面吃過田武給的定心丸也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艾塵,他只好痛苦的掩面:“我說丫頭,你的阿姐是我的一個朋友的朋友,我剛好跟朋友見面的時候遇上她,然後我們就認識了……”
“說啊,認識了怎麼了?”
“你還猛追不捨啊?我們沒什麼。”唐宇的欲蓋彌彰艾塵完全不予理會,直接一句話將他擊倒:“你不說我也知道,難道你們揹着我談戀愛了?”
“什麼叫揹着你?我哪裡背的動你啊?你那麼重,跟山一樣!”唐宇的口才表演又一次開上上演,這時候田武的電話已經撥出去傳到了楊晴的手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