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歸於平靜,述完淚盡,傷過痛盡,一切歸於平靜與淡然,兩顆心緊緊依偎在一起,彼此不需多言,只想靜靜的相偎,一直到年華慢慢被時光裝點成暗黃。
“準備好了嗎?”
三天後,田武對着洗漱穿戴一切OK一切的艾塵又問了那幾個字。
“嗯。”艾塵用力點點頭,將自己交付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麼顧慮嗎?
告別父母,流浪的艾塵帶着遊離的靈魂,跟着心愛的男人,踏上了那條通往上海的高速。
複雜的心情,一路上艾塵始終未言,從田武口中得知,自己昏頭的時候連父母都不認識,那樣的自己該是多麼傷人?好想快點看見爲了自己心力交瘁的雙親,又怕看見他們蒼老的容顏會止不住淚流,好難。
從田武口中得知,自己這幾天一直唸叨的揚晴,那個愛說愛笑的阿姐,也被自己荒唐的忘記了,而死去的田雲卻一直被自己掛在嘴邊,艾塵難過的哭了,爲了田雲,也爲了被自己忘記的阿姐。
從田武口中得知,劉輝爲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艾塵的心疼痛起來,不可抑止的疼,慢慢靠在田武的肩膀,讓不爭氣的淚滴統統流出,一雙大手有力的將她擁進懷中,不言不語,艾塵的世界瞬間被染成了幸福的粉色,那一刻艾塵清晰的發現,對於以前不能釋懷的人和事此刻變得越發的模糊起來。
當艾塵的世界變成粉色,田武的電話被唐宇隔着一條寬大的高速給點通:“你真來了啊?”
那小子的聲音聽起來異常激動。
自從田武帶着艾塵離開,他們也就見過可憐的幾次,每一次都是來去匆匆,此刻聽說他們要回歸當然激動的語無倫次。
“你們那個,什麼時候決定的?”
“什麼什麼時候?我們早幾天就決定了,出了點小事耽誤了,不說了見面再說。”
“喂!喂!說說啊,哎呀急死人不是?快點啊,來嘛,說點給我,我好先跟晴丫頭說說……”唐宇那廝死纏着不放了還。
“哎呀哎呀,我的大帥哥哎!我現在忙着呢,很近的,回見回見。”田武敷衍着對艾塵笑笑。
“不是吧?你不是忙着跟艾塵卿卿我我吧?我暈了,我掛先,楊晴那丫頭來了。”
田武還沒來得及調侃兩句那廝就主動把電話掛了,看來終有一物降一物啊!田武賊兮兮的笑着,順便在艾塵的腦門上小雞啄米了兩下,艾塵連忙捂腦袋錶示害羞,田武那個心啊,蕩滿了柔情與蜜意。
“誰電話?田武?看你笑的太賊了!”
楊晴一來就發飆,自打艾塵走了,她就變的喜怒無常了,唐宇的真實感受,不過還是溫柔的時候多了,加上楊晴這丫頭性格更陽光一些,唐宇更是感覺他們倆是天生的一對,還經常感慨:難怪那麼多年我一直沒發現有女生入本人的法眼,原來是緣分未到啊!
唐宇告之艾塵就快到上海的事情,楊晴一蹦三尺高,樂不可支。
兩個人嘻嘻哈哈研究等下見到艾塵的情形,鬧的好不熱鬧,與此同時,上海的另一端,同樣是男女組合,卻在笑容背後用無聲演繹着悲哀。
那天上街,偶遇阿莎,林童本欲迴避,誰料想阿莎扯着喉嚨大喊,只好假裝前面沒看見悻悻然走來打了個招呼。不想接下來阿莎的話讓他吃了一驚,難怪乎自己換上以前的號碼也沒人騷擾,原來不可一世的謝雲霞大小姐已然神經錯亂,張年旺還在醫院躺着,聽說意識全無,曉峰被阿莎帶着,不由對嘰嘰嘎嘎的阿莎換了眼光看看,原來人真的不可貌相,原來凡事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得知事情的梗概,林童感慨萬千,暗想幸虧當時及時懸崖勒馬,否則自己真的要犯下大錯了。也替謝雲霞難過,這個女人追求榮華貪圖享受,沒想到中間還有那麼多彎彎繞,罷罷罷,這些早已輪不到自己管了,鬧不好就跟那慘死的李浩一樣,想到這個林童又止不住的一陣難過。
告別阿莎,林童心情複雜的回到家,那個答應讓自己拯救的女人,秦錚錚正站在門口等着,換上一副強裝的笑容迎了上去。
“錚錚,那麼快到了?我剛碰見老同學聊了幾句。”
“沒事,我剛到。”
談吐優雅,氣質迷人,真的宛若一個高貴的夫人,誰能將她與兇殘的殺人犯聯繫在一起?世間事總是離奇曲折,誰又能想到看似軟弱的秦錚錚爲了替姐姐報仇還差點開車撞死了她的前姐夫?大難不死的姐夫這會應該還在醫院躺着,這起交通意外的肇事者正笑眯眯看着自己,林童在這一瞬間,充分的困惑了。
這特麼的是夢還是現實?這個世界越來越讓人看不懂,到底還是錢最靠譜,媽的!
“你怎麼了?”秦錚錚發覺林童的不一樣。
“哦沒事,進去吧。”
乖巧的跟着林童,秦錚錚看上去小家碧玉般可人,只可惜……林童的心因爲意外碰見阿莎而變得有點糟糕,這一切源於這會兒又看見了秦錚錚,這個讓自己毫無辦法的女人。想着要幫助她,卻苦於這死女人總是能有辦法讓自己偃旗,無奈看着她,這幾天從她言談中感覺到,這女人就快要離開自己了,悲哀再一次襲擊了自己。
林童感覺自己的心一點一點被秦錚錚給俘虜了,只可惜這樣的情只能深埋,萬不可讓她有任何遺憾的離開,不是嗎?
“林那個……”秦錚錚欲言又止的樣子十分可憐,林童分明感覺到自己的心被誰揪了一把,很疼。
“什麼林那個?我是哪個?真是,你不知道喊一聲林大哥什麼的?什麼人啊?沒點眼色的。”嘰咕着,偷偷看過去,這女人竟然笑了,是抿着嘴笑的。
“這天越來越熱了,哎……中午就在這兒吃吧,這時間已經不早了,拌冷麪吃吧,本想留着晚上拌的,現在看來時間剛好夠做兩碗冷麪。”
“不用管我的其實,我只是太過空虛,找個人聊聊天,哪裡有心情吃飯?”還是那副清淡淡的樣子,林童都有點想哭了。
“爲什麼不管你?看見你一天就要管你一天,這是男人的力度與責任,怎麼能看着你餓肚子也不管呢?要不我做幾個小菜?”徵詢她的意見麼?還是哀求她不要那麼快離開自己?林童分不清自己卑微的表情後面掩藏着什麼樣的情感,只是很想,很想留下她,這樣而已。
“呵呵……”
這一次,她微微露齒了,可是看見這樣的笑容,林童真的只想流淚,那感覺折磨了自己好幾天了,很疲憊了已經,那感覺比此刻她的笑容還要疲憊,還要憔悴,很多。
“那就炒兩個小菜,咱倆喝兩杯?”林童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可憐的感覺,秦錚錚又抿嘴笑了笑。
“你倒是說話啊我的大小姐,你要急死我這個老人家啊?”乾脆逗逗樂子吧,誰管笑容背後有多少哀傷苦楚,能有一秒鐘笑的機會就千萬別放過。
“老人家,您小心點,太着急說話會閃了舌頭的。”
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調子,眼睛裡竟然通透的看不到一絲雜質,笑起來就算抿着嘴也能看見她的內心一樣盪漾着笑,那些淺淺、淡淡、輕輕柔柔的笑。
“什麼話?閃了舌頭不是我的本性,一般我只會閃到腰而已,話說年紀大了的人都這樣。”林童的腦子裡又出現當時與謝雲霞*的畫面,很極端,很用力,很妖嬈,也很柔情,只可惜那個女人不解自己的柔情,所以註定他們那場在他眼中完美的愛情會變的支離破碎。
“林……”考慮到稱呼的問題了?一個字後再也沒有墜上一個或者兩個字。
“又來了不是?好吧,今天給你露兩手,展露我的絕活給你嚐嚐!乘小黃那傢伙出去辦事,咱安靜的吃上一餐。”
本該積進的語調林童說來聽着像是生離死別,秦錚錚還是抿嘴給了一個笑容,林童荒涼的心都乾涸了,刺骨的冷風“嗖嗖嗖”在心的荒原肆意奔跑,再也沒有比生生看着心愛的人慢慢脫離生命軌跡來的更悲哀了。
“既然笑了,那就說明認可我的手藝了是吧?嘿嘿,那就行動吧!”林童強作歡顏挽起衣袖,做出即將大幹一場的樣子,轉身進了廚房。
秦錚錚,安靜的站着,一直盯着林童的背影,有一種久違的溫暖在心底緩緩蔓延,這時候她想到了與她一起打拼事業的夥伴,呵呵,大家都好吧?錚錚要先走一步了,如果有來生,我們還是好夥伴,最親密無間的那種……
“錚錚,準備好了嗎?你的肚子……”
林童探出半邊腦袋,笑眯眯打斷了秦錚錚遠走的思緒。
“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