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艾塵命不好。若是跟你兩小無猜、情深意切到這會兒多好，不然跟田武也是一段美姻緣，嬸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好好的要選擇一個我們不認識的人？聽說家庭背景不好。”
“嗯？”劉輝不明白此言何出。
“我是說那孩子的背景不太好，似乎離開家很多年，也不曉得有沒有父母？艾塵給他我真的不放心，找人就該找一個知根知底的對麼？”塵媽伸出手摸了摸劉輝的腦袋，感嘆人生變化瞬息間，就連劉輝都長大成人，可憐自己的孩子還像個不懂事的娃娃。
“嬸！我跟艾塵是不可能的，從未言及這樣的事情，劉輝也不敢破壞了這樣和諧美好的生活，這般待我已經是萬分滿足，怎敢言他？您別跟艾塵說，我不想讓她爲我難過，也不想她退而求其次，這樣對她不公平，她該找到真正的愛人。”
“好孩子！嬸曾經就是這樣想的，只可惜她的心不在你這裡，也怪我們當初一直就說明白或許那麼多年的相處能成也不一定。當做兄妹相處又怎麼能想到那些？是嬸不好。”
劉輝擡起頭停止的抽泣，狠勁抹抹淚，笑了：“嬸，您錯什麼了？是劉輝沒福氣，呵呵沒福氣。”
“你真傻，嬸有時候也不明白你怎麼能忍得住呢？就連你叔都偷偷問我該不該將你的事情說給艾塵，是我是我一直是我不好，我以爲你不喜歡艾塵，我以爲你一直當她是妹妹，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娃娃，可是每次看見你對着她跟田武的嬉笑流露出的傷感，嬸才知道嬸錯了，錯的很離譜。早說或者就不會發生那麼多奇怪的事情，如果一直有你保護在左右，又怎能發生那麼多傷心斷腸的事情？”
“嬸，您別說了。我不要聽也不想聽啊，劉輝不配有艾塵這樣的好女生，如果真的她願意我會用一生來守護，所以不管發生什麼劉輝一直會很小心、很用心的守着她，不管到什麼時候，只要她需要我是不會離開的。”
劉輝的話就像山泉潺潺流動，流經之處處處清涼，流經傷痛卻也處處哀傷。塵媽看着自己養育了十多年的孩子，壯的像犛牛現在看起來也脆弱如一根萎黃的小草，看着心疼卻也無力安慰，因爲自己的心也如刀割般疼痛，又何來力氣安慰別人？
“好孩子，嬸不想說謝謝，可是內心卻感激萬分，都是好孩子，如果找回艾塵我也不逼她怎麼樣了，隨她去吧，嬸累了。”說着眼淚又決堤般涌出，直攪得劉輝有如傷口撒鹽又撕裂，既疼又傷卻只能旁觀，無力之感比深受傷害還要痛萬分。
“您休息吧，我守着，累了我也睡。”輕拍塵媽後背，哄孩子一般哼唱着小曲，希望這一覺能夠到天亮吧。
“嗯。”靠在劉輝的身邊塵媽真的安靜入睡了，許是太疲憊終於在孩子溫暖的臂膀睡着了，劉輝看看塵爸還在睡，揚晴也一動未動，難過的閉上眼睛找尋那些快樂的舊時光。
其實塵爸早已醒來，只是怕驚擾了他們的對話，也怕一開口淚就流，吵醒揚晴到時候都哭哭啼啼覺也別想睡了。內心像被馬踏過一般，鐵蹄錚錚踏過，留下一片模糊的印記，疼麼？似乎只有傷。
血脈相連，心有靈犀，骨肉之情總是會有說不出的牽絆，絲絲繞繞的情感之所總是爲了深愛的人完全打開。這個晚上似乎大家都忘記了吃飯，或者根本不知道還有這個功能。傷心已經透頂，哪裡有力氣再去考慮吃飯的事情？
“艾塵，你去哪兒了？告訴爸爸你都經受什麼？爲何要如此般虐待自己？如果你的小命不值錢，作爲父母爲何要如此盡心養育？是爸爸的好孩子，你就回來告訴爸爸，你很堅強好麼？爸爸的心已經經不起任何的風霜，爸爸老了，不能失去你，你聽見了沒？我的孩子。”
一動未動躺着，閉上眼睛任淚水在黑夜裡放肆的流，無聲的淚無盡的心傷，千般呼喚未回來的孩子：“你聽見爲父的呼喚了麼？若能聽見即便你的神智不清晰，也請你好好保重自己，等着相見的時日。”
越想越痛苦，越想越不安，眼前忽然滑過一道刺眼的光，縱是強悍的漢子也不禁淚如雨下，伸出手大喊一聲：“艾塵！你回來啊！”用最快的速度坐了起來，跟着病房裡的燈亮了，捂住眼睛慢慢鬆開適應黑暗中的白，一雙焦灼的眼睛停在視線能及的前方，眼淚又嘩嘩流下。
“劉輝啊，你來了啊？叔太難過驚了你的夢吧？”老淚兩行已成河，心傷無處述淒涼，兒女面前強笑顏，撕裂傷痕有誰知？
“叔，您老要折煞輝兒麼？您養育了我難道我不該爲您受累、不該爲您分憂麼？您老要輝兒的顏面何處放？艾塵，我怎麼能不爲之難過？或者我的心更傷更痛，因爲我無法用言語表達，所以我更痛。”
劉輝的一番話讓塵爸想起從前的種種，不禁長吁短嘆，那些時日劉輝那孩子表現的該是多麼痛苦？在心愛的女孩面前看着走進別人的懷抱，然後笑着祝福，該是多麼大度才能做到這般裝作不在乎？此刻艾塵不在，爺倆說出了深埋心底的情感，只可惜愛人不在情已走遠。
塵爸明白，就算艾塵回來就算艾塵清醒，他也不會同意讓艾塵知道他的身世，荒唐的人生啊！萬般無奈的生活。剛要繼續這個話題驚訝的發現，傷悲讓自己的神經細胞陷入萎縮狀態，揚晴不曉得什麼時候醒來了，瞪大眼睛直愣愣看着他們，這一驚非同小可。
“揚晴？什麼時候醒的？吵着你了吧？不說話了你繼續吧。”本想就此打發一下，或者她根本只是剛醒來呢。
“姨父，你們說什麼呢？”果然她開始發問了。
“說什麼？”事到如今裝糊塗吧。
“剛纔說什麼不能表達心更傷？劉輝你喜歡上誰了？”這話一說出塵爸跟劉輝都放心了，她也沒明白什麼到現在，或者迷糊糊的沒聽清楚，虛驚一場罷了。
“沒什麼了，你怎麼不睡了？我們說話聲太大？”劉輝想岔開話題。
“不是，我忽然夢見艾塵在吃糖，我跟她要她不給，我急醒了，就聽見你們在說什麼淚啊傷的。”打個哈氣看看塵媽，搖搖頭往她身邊靠了靠。
眼睛腫的緊閉着都看的清清楚楚，眼角還掛着很深的淚痕。心疼的想要抹去，觸及皮膚的瞬間又停下了，讓她睡吧，該有多累纔會睡的這樣香甜？縮回手看看，揉揉自己的眼睛，喊了一聲：“劉輝，白天去警局了嗎？”
“嗯。”
“警察怎麼說？有沒有人說看見什麼的？”揚晴有點激動了。
“噓！小點聲。還不是那句話麼，叫回家等消息，誰知道要等多久呢。”劉輝看看還在睡的塵媽，對揚晴掄掄胳膊。
“艾塵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晚上那麼冷，我怕她經受不住，會病的，我擔心死了。”揚晴的語調又開始發生改變，雙手合十虔誠的說：“菩薩，不是不信您，實在是信了您生活也還是這樣的煩惱不斷，如果真的有靈，請您告訴我艾塵好好的還在上海，請您讓她遇見好心人送她溫暖的衣服穿吧，就算不清晰的腦子也還是會知道冷熱啊，這麼的冷的天要跑去哪裡找小艾呢？”
隨口的話引起塵爸的注意：“什麼小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