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搞成這樣?”醫生一看見艾塵那個眼睛鼻子都模糊的樣子,皺眉問道。
“打架的唄。”剛子輕輕淡淡的說,那神情淡定一如往常,還對着臉色發青的艾塵笑了一下,艾塵感到前所未有的噁心。
經過一陣調整走進醫院的剛子已經基本恢復正常的呼吸,估計死不了了,剛纔艾塵一直擔心過分刺激會讓他爆血管而亡呢。
“報警了沒?傷口要拍照。”這科是市區交通事故鑑定、處理、*門留檔專科,醫生習慣性的問話有點刺激剛子的火爆性子。
“我打的,我們夫妻。”剛子的邪勁又來了,而且氣勢強大,艾塵感到從未有過的寒冷,徹骨之冷冰封了曾經火熱的耳鬢廝磨。
“那CT,單子、一樓交錢、六樓拍照。”醫生顯然滿臉的不愉快。
是啊,遇到這樣囂張的患者你能怎樣?家務事是最難管理的事情。之後一切的一切艾塵始終沒有再說一句話,順從的跟着剛子去檢查,清洗,包紮,離開。
曾經有那麼短暫的一秒鐘,艾塵以爲自己剛纔是做夢了,眼前這個拿着單子帶自己上下跑的男人給自己的感覺還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給人安全,呵。那些潮溼的畫面又開始放映,只是蒙上了一層來歷不明的紗,再也看不清楚。
想到這裡不禁淺淺的上揚了一下嘴角,只是只是這樣簡單的動作也牽動了整個腦袋的瘋狂疼痛,那些美好的幻想又一次破滅了,這不是夢,不是夢,如果是夢也是一場噩夢!一場積蓄已久的曠世噩夢!而現在,這個夢徹底的變成一場瘋狂的靈與肉的交戰!
都檢查完了,拿藥排隊的時候,剛子才認真的看了一眼被自己暴揍了一頓的女人,說是女人都有點過分,艾塵一直像個玻璃娃娃,清脆透明的質感,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憐惜,想要保護。
只是現在那個玻璃一樣的夢已經有了裂痕,自己想要保護的玻璃娃娃已經滿身傷痕,看上去破舊不堪,而自己就是這個傷痕的製造者,真特麼不曉得是老子瘋了還是這個女人瘋了?又感覺有一點點可憐。
不禁皺眉道:“走,送你回家,要是想報警就去,老子在家等着,我們的事情還沒完,回去找那個女人算賬。壞老子的事,媽的!”
走出醫院艾塵聽話的上了車,一刻鐘以後被送回宛若半個世紀以前離開的家。這一走已千年的麼?爲什麼就像獲得了重生?這樣的痛苦這樣的輕鬆?
見爸爸還沒有回家,捂着臉的艾塵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媽媽驚訝的視線裡,拼命逃進房間大口喘氣,大口呼吸者房間裡熟悉的味道,一直到安靜下來才認真的想了一想。
或者自己該離開家一段時間的麼?不然怎麼面對父母的詢問跟心痛?可是眼下身上一陣陣疼痛襲來,眼睛已經疼的無法睜開,火,到處都是火,燒的人躁狂,燒的人想要燒光這個世界,燒的血液都要枯竭,燒的艾塵體無完膚,燒光了艾塵一直引以爲傲的這份情感。
沒有疼痛,只有火在身體內部瘋狂的燃燒,燒至身體的表面,焦灼感刺傷了還能張開的雙目,房間裡的景象開始模糊起來,腦子也逐漸的不清晰,糾結着該不該遠離,大腦傳遞來頹敗的信號,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全身心的疲憊,火一樣的灼熱,每一寸皮膚此刻都往外滲着悲苦跟傷痛,睡吧,睡着了就忘記了苦楚,只可惜夢裡瘋狂的情景一度再現。
一腳、一腳、又一腳,蜷縮在地抱成一團的艾塵只記得有人一腳一腳的踹在自己的身上、頭上、一次次的如刀子般捅進自己的心裡,不忍、不願卻還是夢見,好痛·····好痛······
艾塵禁不住呻吟着:“媽·····媽我怕!抱抱我,抱抱我,媽·····”
“塵塵,艾塵······”是媽媽在焦急的呼喚麼?“媽,我好累啊。”
“媽媽·····抱抱······我好冷,好冷·····”
“喂,喂,艾塵你怎麼了?艾塵?艾塵?····”
有人在使勁推着自己,張開婆娑的淚眼,艾塵看見了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睛,疑惑的表示不解:“怎麼?”
“媽呀,你想嚇死人啊?”剛想說話就聽見田雲的高音。
“對不起,剛纔睡着了,做噩夢了呢。”艾塵還在蜷縮的身體一直戰慄着。原來只是一場夢,原來自己已經身在兩千里路的貴州!汗,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田武不動聲色的輕輕拭去了艾塵的汗,引來艾塵內心好久沒有出現過的溫暖,一點小的觸動,感激的對田武點點頭,跟田雲解釋着做了噩夢而已。
顛簸和玩耍的疲憊讓艾塵沉睡的了身體不經意間激活了封不住的記憶,剛纔只是做夢了,還好,一場夢,一場夢。艾塵自己又擦了擦額角的汗,抱歉的笑着。
是啊,怎麼會在兩年後的今天還能想起那個幾乎磨去棱角的往昔?原以爲,已經忘記,卻不想他們經不起任何的顛簸、頹累就再次出現。
“小丫頭片子做什麼噩夢了?被狼外婆咬掉腳趾了沒?年紀輕輕不要想的太多。”田武突然有一種急切的想要關心艾塵的衝動,嘴巴不停大腦指揮直接蹦出了那些話。
“哎呀,我瘋了吧?”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神經,嘴巴卻繼續笑嘻嘻的對艾塵說着老氣的話。
“沒事了,做噩夢而已,下車吃飯咯,走,艾塵。”田雲一向是沒有煩惱,噩夢過去就好了,一副開心的不得了的樣子安慰着還在繼續流汗艾塵。
說着、笑着,還看似不經心的幫艾塵略去耷拉下來的劉海,時不時的貼近艾塵的耳朵咯咯咯的笑個沒完,這個田雲真的是個開心果!艾塵羨慕的看着手腳並用,眉飛色舞的田雲,萬分的感慨生了出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