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大家拿着椅子坐在屋子前面看星星。沙漠中的星星似乎離天空比較近,看起來遠比都市中的要來到明亮。
四周悄無聲息,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夜空中,月亮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只有銀河靜靜地掛在頭頂。
漫天繁星閃爍不定,深邃,玄奧,將每個人的靈魂拉伸進浩瀚的宇宙中,遠離塵埃。冥冥渺渺,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在悄然撫平你心中的躁動,讓你變得十分平和、寧靜。
突然,一顆流星劃破夜空,拉出一道燦爛的尾焰,墜入無邊的黑暗之中,頓時引得衆人的驚呼和好一陣感慨。
深秋清冷的空氣,並沒有給人帶來太多的寒意,反而讓人心頭清明。
岑秋盈看着漫天璀璨星辰,眼中一片迷醉,喃喃地說道:“太美了,真想在這兒住上一個月。”
女人是感性的動物,在這種天然的爛漫之前,根本無法抵抗。
夜漸漸深了,再美麗的星空也無法阻擋衆人的睡意,就紛紛跑去睡。
村裡幾戶人家有錢後,紛紛蓋了鋼筋水泥結構的結實樓房。八公有錢,蓋了兩層;三爺雖然有錢,但很摳,所以只蓋了一層;五爺和福叔也蓋了一層。而蔡鴻鳴家則是圈了好大一塊地,蓋了前面一層後面兩層兩進的四合院式房子。他家院子後面還挖了一個小水塘,種了一些樹,養了一些雞。可惜池塘裡面總沒有水,不然看起來倒是有點江南園林的樣子。
因爲房子多,所以這些工作人員倒是好安排,也不用到八公他們那裡去住,蔡鴻鳴家收拾幾間就夠了。
東方欲曉,曙光漸現,微暉稍露,天際恰似一片白濛濛的魚肚色。
片刻後,空中泛出霞光,剎那間,天宇變成一個色彩繽紛的瑰麗世界,花絮似的雲霞閃爍着金紅光彩,恍如一條碩大無比、滿身金鱗的大鯉魚橫臥在天際。緊接着,金光噴射,但見一輪火球冉冉升起。一時間,萬道金光,將沉寂的沙漠喚醒。
陽光,將沙漠的美麗線條以極其耀眼的方式,鋪天蓋地涌入你的眼簾,那些本沒生命的沙子彷彿被神靈勾上色彩,注入生命,活了。
在這陽光下,原本只是麥黃的沙子被染成了迷人的金色。
金色沙丘的皺褶如凝固的波浪,一直延伸向遠方。微風一吹,它便有如大海的波濤,形狀又有了些改變。
在陌生的地方,岑秋盈總是難以成眠,昨夜只是睡了一會兒今天就又早早醒來。看到實在睡不着,她就裹着厚厚的被子起牀,伴着清秋的森冷看日出。日出後,她發現蔡鴻鳴從屋裡走了出去,在屋前空地上練起拳來。
那姿勢飄逸,如飛鳥展翅揮舞;聲音呼喝,有若猛禽破空厲嘯。
看了會,她頓時來了興趣,美目閃爍幾下,就穿好衣服,取出攝像機,跑到樓下拍了起來。
蔡鴻鳴看她到來,也不去管,繼續練拳。幾天沒練拳他就感覺全身發癢,全身力氣淤積在一處彷彿要爆炸一樣。
那幾頭呆在後院的梅花鹿聽到他的聲音,紛紛從院中跑了出來。看到他手舞足蹈的在空地上練拳,也在旁邊歡快的蹦着跳着,都不知在幹什麼。蔡鴻鳴也不理這些傢伙,繼續練着。那大公鹿卻越跑越近,等湊到他身前後,忽然探頭往他噌來。
蔡鴻鳴一看,腳下動,身子微轉,右手做鶴嘴猛然往前擊出。
大公鹿傻傻的,將腦袋頂了過去。蔡鴻鳴看得無語,這傻鹿,真是不想活了。難道不知道自己稍微用力就能讓它變成一隻死鹿嗎?
不過他並沒有真的用力,而是用鶴嘴輕輕的在它頭上點了一下,然後一個轉身,換了個方向繼續練拳。
大公鹿以爲他是在和它玩遊戲,興奮的追了上去。
一追一走,大公鹿襯着身姿飄逸的蔡鴻鳴,岑秋盈好像看到了一隻大公鹿在追一隻翩翩起舞的飛鶴。
被它煩不勝煩,練到最後,蔡鴻鳴手作鶴翼,身子猛然往上一縱,跳到大公鹿背上,然後口中發出一聲鶴鳴,腳下一點,往前飛去,飛了幾米遠才落下來。
據家傳古籍記載,以前有人練了這招鶴唳雲天後,可以振翅飛行一千尺。
這事他是萬萬不信的,一尺差不多三點三三釐米,一千尺就是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釐米,也就是三百三十三米。一個人跳三百三十三米,那無疑是在說神話故事,他怎麼可能會信。
沙漠的天早上都很冷,何況現在中秋已過,天氣就更冷了,一般早上也就是八九度。這對他長在閩南的人而言,已經很冷了。不過練了拳後,倒感覺熱了起來。稍微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蔡鴻鳴就對拍攝好在旁邊休息的岑秋盈打招呼道:“記者大人,這麼早?昨天是不是沒睡好,怎麼好像有黑眼圈了。”
“是...是嗎?”
岑秋盈聽到他的話,微微色變,摸了摸臉,纔想到早上起來還沒洗臉化妝,連忙往屋裡跑去。
看到她忽然跑進去,蔡鴻鳴也不以爲意。她是記者,他是被採訪人,兩人以後基本上沒有任何交集,所以他也不想多去探究或者交流感情。
摸了摸又跑過來的大公鹿,看了下小鹿傷口的恢復情況,蔡鴻鳴就跑去廚房做飯。吃完飯,就載着從三爺那抓來的羊帶着央視記者往古浪而去。等他們離去,八公迴轉身子,看到在旁邊活蹦亂跳的大公鹿頭上的高大鹿角後眼睛都快冒光了。事實果然如蔡鴻鳴所想,他對大公鹿頭上的那對鹿角看上眼了,心裡正琢磨着怎麼才能把它給鋸下來泡酒。
大公鹿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看到他就遠遠的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