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藏人是不吃魚的,因爲他們有水葬的習俗。
那爲什麼不吃魚就不言而明瞭。
不過拉斯梅朵村並沒有這種習俗,他們很注重對養育他們的母親湖的保護,平時洗漱的水都用另一條水溝排到外面去,也不會有人往湖裡亂扔東西,所以湖泊才一直那麼清澈明亮。畢竟這是他們的生活用水,吃的喝的都在這裡,不保護不行。
雖然他們沒有水葬的習俗,但也沒人去釣魚吃,不過倒不忌諱別人釣魚。
以前蔡鴻鳴就在這邊釣過魚,只是湖裡的魚因爲沒人釣過,顯得特別傻,基本上一釣就上來,弄得釣魚的人很沒有激.情,所以他釣一條上來吃後,就懶得再去釣了。
蔡鴻鳴走到拓拔牛和漆雕吉劭身邊,看了放在兩人旁邊的水桶一眼。
一條魚也沒有。
他不由鄙視的看了兩人一眼,自己就是扔一條綁着釣鉤的繩子下去也能釣來幾條。兩人拿着釣竿竟然一條魚也沒釣到,就這技術也出來釣,也不感覺慚愧?真是替他們感到丟臉。似乎看到他眼中的鄙視神情,拓拔牛猛的拉起釣竿。嗬,只見釣繩上綁着一個碩大的魚鉤。
“看到沒有,哥不釣小魚,只釣大魚。”拓拔牛傲氣的拿着釣鉤給蔡鴻鳴看了一眼,就扔下去,繼續釣了起來。
倏然,旁邊漆雕吉劭魚線上的浮標動了,再動一下,浮標就猛的往湖中沉去。
他連忙用力往上拉,誰知湖中魚也咬着魚線往下扯,害得他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手中魚竿差點扔出去。
蔡鴻鳴連忙上前幫忙抓住魚竿。魚竿上猛然傳來一股拉力,蔡鴻鳴死死抓住,魚線瞬間繃得筆直。漆雕吉劭看了,就想帶着魚竿往旁邊走走,溜溜魚,等把湖中魚溜累了再撈上來。就在這時,只見湖中一條大魚躍出水面,尾巴忽地在水面上一拍,借力將咬着魚鉤的頭猛然往旁邊扯去。
巨大的拉扯力讓剛剛從蔡鴻鳴手中接過魚竿的漆雕吉劭的手一個不穩,魚竿一下滑了出去。
“哇,好大的魚。”
漆雕吉劭沒爲手中魚竿不見沮喪,反而大聲驚歎起來。旁邊拓拔牛也是。即使蔡鴻鳴也沒見過湖中的大魚。
旁邊大人看到漆雕吉劭魚竿被魚拖走,善意的笑了起來。小孩子拍着手歡呼叫着,也不知是爲大魚逃脫喝彩還是爲漆雕吉劭失去釣竿叫嚷。
“鳥哥,這湖裡怎麼有這麼大的魚?”漆雕吉劭驚訝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過,你問我我問誰去。”蔡鴻鳴翻了個白眼,他來這邊這麼多次,見到的釣到的都是幾斤幾斤的小魚,哪見過眼前這條足有兩三米長的大魚。
拓拔牛看到湖裡竟然有這麼大的魚,高興得摩手擦掌,拿着魚鉤往湖裡扔去,打算把大魚釣起來。
蔡鴻鳴一看,連忙把魚鉤拿了起來。
“好了,給人家留一條生路。你沒看到那條是十年才長一斤肉的湟魚嗎?人家好不容易纔長那麼大,您老人家就發發善心放過人家。再說這東西可是二級保護動物,你要是釣上來,小心有關部門把你抓起來關進牛籠子裡去。”
“我又不吃,抓我幹什麼?”拓拔牛強辯道。
“那你就太傻了,不吃你釣它幹什麼?”
“我釣着玩行不行。”
“行,怎麼不行。不過照我看,你既然不吃魚,在這邊釣着玩還不如回家安個釣魚軟件自己在家裡樂,家裡有空調,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說不定還能釣條美人魚,你何苦在這冷颼颼的地方白受罪。”
“我樂意。”
“我看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蔡鴻鳴說道。
“鳥哥,現在吃飽了撐着沒事幹的人多了,若是珠穆瑪拉峰上有魚,他們肯定會屁顛屁顛的跑上去釣。”漆雕吉劭在旁邊笑着說道。
“釣什麼,釣了半天連條小魚也沒有還釣到,還釣?走,去看看我抓到的兔子,那纔是真本事。我抓到的那隻兔子老肥了,估計有三斤,不,是四、五、六,最少六斤重。”蔡鴻鳴大吹牛皮道。
“真的假的?”漆雕吉劭明顯不是很信。
“我騙你們幹嘛。”
“阿牛,魚還釣嗎?”聽到蔡鴻鳴抓到兔子,漆雕吉劭也不想釣魚了,想回去看看。
“不釣了。”拓拔牛惱怒的抄起魚竿,拿着水桶往巴桑家走去。
如蔡鴻鳴所說,釣魚就是吃,不吃釣那玩意兒有什麼用。起先他是想釣大魚,沒想卻遇到了湟魚。湟魚長起來不容易,一年才長一點,十年一斤。剛纔湖中那條魚那麼大不知長了多久,吃了有點造孽。他也不是怕造孽,是怕釣起來帶回去被人知道就不好了,會被抓的。
回到巴桑家,漆雕吉劭和拓拔牛就看到鬆娜手裡拿着肥大的兔子在大廳中炫耀,雖然是蔡鴻鳴抓的,但她也有份參與,感覺與有榮焉。
“爲慶祝鴻鳴抓到兔子,今晚我要請幾個客人來慶祝一下。”巴桑大叔笑着大聲宣佈道。他們這裡人就是這樣,待人豪爽,一有時間就找名目請客。
拓拔牛聽了撇撇嘴,表示很不屑,一隻兔子有什麼好慶祝的,要是抓到一隻黑熊或者老虎之類的再慶祝還差不多。
晚上,巴桑家擠滿了人,大家歡快的喝着青稞酒,吃着烤羊肉、奶酪等各色食物,當然,還有蔡鴻鳴抓的烤炙得金黃噴香的野兔。雖然一人只能吃一點,但大家都感到非常高興。也不是爲了蔡鴻鳴的兔子,而是爲了這個慶祝活動。
清晨,鳥兒剛剛跳到枝頭歌唱,朝露還掛在林中的樹葉尖上,蔡鴻鳴就開車載着白犛牛和漆雕吉劭等人往古浪而去。而原本是司機的拓拔牛,則還在宿醉之中。
昨晚到了高.潮時,村裡的藏族女人在大廳中大聲的唱歌跳起來舞,一邊跳着還一邊笑着給客人敬酒。
拓拔牛自恃酒量,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來者不拒,最後給灌趴下了。漆雕吉劭很有眼色,感覺快醉了,連忙拒絕,而蔡鴻鳴知道自己酒量深淺,該喝到哪裡就到哪裡,所以並沒有喝過頭。
回一趟家,鬆娜心情明顯好了許多,看她臉上飛躍的表情就知道。
車子往前開去,漸漸出了山區,上了平坦的水泥路。
到十點多的時候,蔡鴻鳴接到了來自京都岑秋盈的電話,說給他專訪的節目已經制作好,就定在晚上播出。蔡鴻鳴聽了有點小激動,回到家後,就四處打電話,臭屁的通知親戚好友看電視。
而她老媽則直接在街上嚷開了,說我家鴻鳴要上電視,晚上大家要記得收看。
這事讓她整整興奮了一天,走起路來都感覺在飄,而不像以前那樣,有如大象跺地,很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