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鳳恨恨地教訓着瑞雪盈,把多年來的怨恨全部發了出來,卻不想偏偏被易思撞見。看着毓向楠和易思打鬥,管鳳更加很氣瑞雪盈來。
砰地一聲,瑞雪盈只覺腦袋嗡嗡作響,眼冒金星,眼前越來越模糊,可是意識卻出奇地清楚。
“小鳳,夠了!你不可以打你嫂子。”管英看着臉色逐漸蒼白的瑞雪盈,驚得慌了手腳。她連忙把管鳳拉到一旁,可是管鳳像瘋了似的一下下、狠狠地打在瑞雪盈的身上。
玻璃碎片隨着管鳳每次的踢打,更深一層地插進瑞雪盈的體內。血順着玻璃緩緩流了下來,血與水混在一起,頓時地板上一片殷紅。地板本是硃紅色,血與水的混合流了一地,血水難分,刺目驚心。被玻璃割傷的感覺,就像拿把鈍刃一點一點切割人肉,就像用沾着鹽水的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瑞雪因緩緩閉上眼,感受着玻璃一點一點插進肉裡的感覺,偶爾還能聽到“噝噝”的玻璃撕破肉牆擠進去的聲音。
“小鳳!你瘋了。她是你嫂子!”看到地上一片血水,管英驚呆了,對着管鳳吆喝,卻一點都起不了作用。
踢累、打累的管鳳咬牙切齒地坐在一旁,用手狠狠地掐着瑞雪盈,一下又一下。瑞雪盈一點也反抗不了,一側被玻璃一點一點侵略,一側被管鳳又捏、又打、又掐,實在是受不了雙面的痛疼,一聲聲□□虛弱地叫了出來。可是,管鳳依然不顧我地掐着她,嘴裡謾罵聲不斷,一雙佈滿殺氣的雙眼狠狠地瞪着瑞雪盈,恨不得她立刻死去。
“管、管鳳,你別打了,我……我……”瑞雪盈痛得身體都痙攣起來,她再也忍不住這樣的疼痛一次次哀求,卻一次次惹來管鳳更加慘不忍睹的踢打和咒罵。
“你這個賤人,你還有臉求饒,我今天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你起來啊!”管鳳說着對瑞雪盈又恰又捏,瑞雪盈只覺玻璃不斷地鑽進肉裡,疼的咬牙切齒,可再也不敢吭半聲。心裡盼着誰能來救救自己,她現在疼的一點也動不了,只能由着管鳳對自己胡作非爲。
“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了?你以爲你不說話我就會放過你?你做夢吧!”說着抓起瑞雪盈的頭髮,死命往後一拽,強迫她面對着自己,另一隻手不停地在瑞雪盈敏感部位掐來掐去,瑞雪盈疼得幾乎暈眩過去。
疼痛越來越強烈,到了最後反而麻木,不是那麼痛了。瑞雪盈微垂着眼看着發狠的管鳳,她那含恨的眼神讓她打了個哆嗦,她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她的恨到底有多深。
玻璃撕破她的肉擠進去的“噝噝”聲,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又一個冷顫,她這時才真正明白到什麼叫皮開肉綻,那肉綻開時的撕痛,每每讓她似要暈眩過去,卻又馬上被管鳳的打、恰清醒過來。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了出來,一點點吞噬着地板,她真希望能暈過去。
她想看看管英此刻的反應,可是一陣一陣鑽心的疼痛讓她不由自主地皺緊眉頭,連眼皮也撐不開。冷汗繼續冒着,她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整個人側躺在玻璃上,任由它擠進自己肉裡,弄得自己死去活來。
這時,砰然一聲門被狠狠地踢開。
管英嚇得一哆嗦,連忙向門口看去,只見一個陌生男人站在那裡,一臉殺氣地看着,不!是怒瞪着她和管鳳。
管英頻頻看向管鳳,可是沉浸在毆打瑞雪盈的管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悶聲的響起,依然不留情地踢着、打着瑞雪盈,嘴裡謾罵,“瑞雪盈,你這個狐狸精,我叫你搶我男朋友,我叫你勾引我男朋友。你這個賤人,你去死吧,你給我去死!你這個狐狸精,你……”
突然,管鳳住了口。她只覺自己凌空被人拋了起來,然後狠狠地摔在不遠處的電腦桌上,頭狠狠地撞在桌角,痛得眼淚頓時滾滾而出。
管英驚呆了!她不知眼前這個男人是誰,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可是他的憤怒卻是實實在在的。她看了一眼卷鎖在電腦桌旁,手捂着後腦的管鳳,突然大怒!
“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話還沒說完,被易思狠狠地一瞪,愣是把下面的話吞了回去。
易思來不及說一句話,只聽瑞雪盈“恩”的一聲輕吟,急忙彎腰面對她,伸出雙手要抱她,卻猛然把手收了回來。易思皺皺眉頭,看了一眼胳膊上血跡,怦然大怒。他強忍着衝向過管鳳的衝動,小心翼翼地抱起瑞雪盈,看到她側身一片血淋淋,氣得渾身發抖。
他把瑞雪盈輕輕地反側在沙發上,隨便擦了把眼淚,轉身來到管鳳面前,不由分說地扇了好幾個耳光。
“你!你是誰?憑什麼打人?我可以告你!”管英嚇了一跳,他下手不留情,兩個巴掌就把管鳳打出血,後幾個巴掌早已打得昏天地暗,不知東南西北。
易思打了管鳳也不解氣,又是狠狠地摔開她,陰森森地看着管英,“你又是誰?”
管英身形猛然一抖,腿腳開始發軟,她顫抖着說:“我、我是她婆婆……”
“婆婆?”易思臉上閃過一絲錯愕,踉蹌了一步看着她,一陣心痛。他雙手握緊拳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走到瑞雪盈身旁,輕柔地抱在懷裡就要往外走。
管英一愣,衝忙擋在易思的面前攔着他,不讓他們走出去。“你是誰?你要帶她去哪裡?”
易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溫柔地看着懷裡的人,淚水再一次涌了出來。瑞雪盈躺在易思的懷裡,虛弱地□□一聲,手無力地垂在一旁。易思使勁眨了眨眼睛,把淚水逼回去,越過管英向門口走去。
突然,回過神的管鳳一個箭步跑到易思旁邊,狠狠地拽過他的胳膊,“易思!你要帶她去哪裡?你哪裡都不準去!”
“盈盈!”易思驚恐地看着從自己懷裡滾下去的瑞雪盈,嚇得臉色蒼白。瑞雪盈滾了幾圈,痛得捲曲着身體抽搐了幾下,暈死過去。
管英一顫,他就是易思?!
“盈盈!你哪裡痛?你……”易思連忙撲過去抱住瑞雪盈,梗咽起來。你什麼時候能不讓我擔心呢?我的盈盈……
易思剛抱住瑞雪盈,管鳳又是一拽,瑞雪盈再一次從他懷裡滾了下去,易思大怒!他轉身看着淚水盈盈卻一臉恨意的管鳳,握緊拳頭毫不留情地揮向她。管鳳一個站不穩倒在一旁,有氣無力地看着易思,管英連忙爬過去抱住管鳳焦急地喊:“小鳳,你有沒有事?小鳳!”管英搖晃了幾下管鳳,擡頭看着一臉怒氣的易思怒吼:“你這個野男人!你傷得小鳳還不夠嗎?你這個畜生,你憑什麼打她?瑞雪盈就是跟你這個野男人上的牀,給阿楠戴綠帽子!你們兩個一樣賤!”
“你說什麼?”易思氣得額上青筋暴起,他顧不得禮法,抓起管英的衣領,逼着她站起來。咬牙切齒道:“像她那樣的女人活該!”
“你這個瘋子!我要告你!你快放下我!”管英雙手抓着易思的手,用腳尖撐住地面,憤怒地叱喝。
“我憑什麼打人?我打的就是她!”易思狠狠地指了指還在發愣的管鳳,“我不光打她,我還要……”
“住手!”突然一聲吆喝,易思頓了頓。
毓向楠正在開會,接到毓向媚的電話,讓他趕緊回家,說是瑞雪盈會有難。毓向楠以爲毓向媚又開自己玩笑,也沒有太在意,隨便應付兩句便掛了電話。可是,後來的會議中,他莫名其妙地焦急,彷彿真的有什麼事要發生。
他看了一眼院長,又看了一眼時鐘,“院長,我有事先走了。”便衝忙往家裡趕。來到家裡,看到門大敞,走進去,客廳一片狼藉。不知母親什麼時候來的上海,衣領被易思抓在半空,一張臉憋得通紅。
“易思!你幹什麼!”易思沒有放手,抓着管英的衣領向門口看了過去。是毓向楠。他看着毓向楠冷冷一笑,回頭看了一眼神色恍惚的瑞雪盈,再狠狠地瞪了瞪管鳳,突然放手的同時往後猛然一推。
管鳳剛被放開,腳下傳來的刺痛讓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然後跌坐在地板上,看着流血的腳底痛得咬牙切齒。
“易思,你!”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毓向楠一到家便看到易思要打自己的母親,前仇加後怨,顧不得問起前因後果,迅雷不及掩耳地朝易思揮了一拳。
易思踉蹌了好幾步,險險穩住身體,盯着一臉怒氣的毓向楠,心中怨恨更加多了起來。他毫不示弱地向前跑了幾步,狠狠地揮回一拳,嘴裡罵道:“你這個懦夫,照顧不好盈盈就不要纏着她!”
毓向楠聽了一頭霧水,卻來不及細想,伸手當下易思的另一個拳頭,可 “你,你管不着!她是我老婆,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你這個混蛋!你根本不配擁有盈盈,你這個混蛋!”
兩個人你一拳、我一拳打了起來,管英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卻也插不了手。這時,管鳳回過神,默默摸了摸打腫的臉頰,又看了看打在一起的毓向楠和易思,突然心生怒氣,眼角看見桌上的菸灰缸,一個箭步抓起菸灰缸來到瑞雪盈身旁。
“小鳳!不要!”管英來不及思考,猛然推開管鳳,可是向瑞雪盈砸過去的菸灰缸還是打在她的頭上,頓時頭破血流。
瑞雪盈悶哼一聲,疼痛刺激着大腦,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易思和毓向楠,她看着他們悄然淚下,毫無生氣地叫道;“易,毓向楠,你們別打了。”聲音細如蚊聲,連在一旁的管鳳也沒聽清,卻奇蹟般地讓兩個打得難捨難分的人同時停下揮過去的拳頭,一通望向瑞雪盈。
“盈盈——”兩人同時驚叫!
毓向楠和易思同時奔過去要抱住瑞雪盈,卻又被對方攔了下來,誰也不想讓誰抱住瑞雪盈。就在這時,管鳳奮力地站起來奔到易思面前,擡手就揮了一巴掌,“易思!你不許碰她!不許!”
瑞雪盈睜開眼,虛弱地看了他們一眼,對着毓向楠說:“帶、帶我去醫、院。”便暈死過去。
毓向楠的淚水頓時提了壩的水,涌流不止。他兩眼模糊地上前抱住瑞雪盈,搖搖晃晃往門口走去。
易思因瑞雪盈的話猛然一顫,他不敢相信她求救的會是毓向楠。身心受到創傷的易思,一點也感受不到來自臉上的疼痛,眼睜睜地看着他抱起自己心愛的女人,搖搖晃晃向門口走去。突然,“毓向楠,我跟你一起去。”說着跟着他走了出去。
剛走一步,卻被一旁的管鳳拉住。易思頓時瞋目切齒地瞪着管鳳,又看了看被她抓住的胳膊,“放開!”陰森又冷酷。
管鳳一抖,卻咬牙不放。“不!你是我的,你不能走!”
易思不由分說地甩開管鳳,毅然決然地轉身急忙跟了出去。
管鳳不敢置信地看着易思的背影,眸中的恨意越來越深。她直直地盯着門口,恨恨地看着。
管英受到的驚嚇還沒有撫平,只見他們一個個跑了出去,心中一股莫名的火頓時冒了出來。“小鳳,你說他們像話不像……”話說到一半,嘎然。她看着管鳳眸中流露出的徹骨的恨意,不禁打了個哆嗦。她這麼恨誰?
“小鳳……”
管鳳轉身,兩眼無神地看着管英,突然,“姑媽!”嚎啕大哭起來。“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我哪裡比不上她?她都結婚了啊!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