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進去吧。”車子停在隨城一家豪華酒店門口,保鏢打開了車門,蘇月兒輕輕的瞥了一眼,似乎並不是很樂意。
“怎麼了?”我下了車,見蘇月兒愁眉不展的,有些擔憂道。
“你看嘛,真是的。”蘇月兒朝店門口白了一眼。
蘇夫人站在門口,正在朝這邊微笑,沒想到她會親自來迎接我們,在她旁邊,蘇東山手裡拿着一個盒子,眼神裡透着一絲期待。
“走吧,今天過節,別想太多了。”我勸說一番,拉着蘇月兒過去,朝他們打招呼。
“月兒,你今天真漂亮。”蘇夫人笑容可掬,由衷的稱讚着,朝我點了點頭。
“哪兒有你漂亮。”蘇月兒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徑直朝裡面走,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蘇東山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不過看的出來,他們今天興致不錯,對於這樣的大戶人家,或許逢年過節都會很隆重對待。
我隨着他們進了包間,服務員開始上了酒菜,面對滿桌子山珍海味,蘇月兒似乎並無胃口,她在我旁邊坐着,若無其事的玩着手機。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我原本想說點什麼,可是卻不知道怎麼說才合理,乾脆悶頭吃了起來。
“月兒呀,這個是阿姨的一點心意,祝你平安夜快樂。”蘇夫人從蘇東山手裡接過了盒子,微笑着遞給了蘇月兒。
蘇月兒瞥了一眼,不以爲然道:“我不想要禮物,我吃飽了,想回去了。”
蘇夫人頓時變得很尷尬,輕咬下嘴脣很是爲難。蘇東山臉色不大好,慍怒道:“月兒,這是你阿姨的一番好意,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我給你送禮物,這次可是你阿姨精心準備的,還不快說謝謝?”
“噢,謝謝。”蘇月兒撅着嘴不大高興,隨手把禮物接過去,直接扔在一邊的椅子上,盒子啪嚓跌落在地上了,摔開了,裡面一個水晶蘋果也是四分五裂。
隨着破碎聲傳來,蘇東山頓時暴跳如雷,拍案而起,惱怒道:“月兒你怎麼回事,這麼不小心,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你的教養哪兒去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蘇月兒倔強的嘟着小嘴,扭過頭去。
眼看氣氛變得尷尬,蘇夫人連連勸道:“沒事的東山,是我不小心,我改天再去挑一個吧。”
“不需要,不用虛情假意。”蘇月兒滿不在乎的說道。
“月兒!”蘇東山怒吼了一聲,臉色變得陰沉,咬着牙說道:“給你阿姨道歉,要不然你就滾回去。”
“你叫我滾?好呀爸爸,我還不想呆了呢。”蘇月兒說着起身就跑到外面去。
我見事情不妙,連忙追出去攔着蘇月兒,小聲勸道:“月兒別生氣,今天可是平安夜,何必呢?”
“反正他們又沒有把我當回事,我就不想呆這裡了,我們走。”蘇月兒氣呼呼的說道。
我知道他們父女間的隔膜越來越深了,但是好歹今天過節,而且看的出來,蘇東山也是有心想把氣氛搞的好點,被蘇月兒這樣一鬧,肯定要不歡而散的。
“算給我個面子行不?我還想吃點好的呢,那可是滿漢全席。”我打趣道。
“討厭,你是貪吃鬼噢。”蘇月兒白我一眼,在我身上擰了一下。
“忍會兒吧,吃完了我們去放煙花。”我繼續勸道。
蘇月兒看了看我,想了想點點頭,跟着我進去了。蘇東山虎着臉看了蘇月兒一眼,點了一支菸坐下來抽起來,顯得很是煩躁。
“吃吧,菜都涼了。”蘇夫人趕緊圓場,連忙給蘇月兒夾菜,說道:“這是你最愛吃的酸辣土豆絲呢。”
蘇月兒剛想伸手阻攔,我連忙輕輕推了推她,她扭過頭去,也不動筷子。
“祝你們節日快樂,大家一起喝一杯吧?”我叉開話題,舉杯相邀。
蘇東山和蘇夫人都拿起酒杯來,蘇月兒怔了怔也拿了果汁,我們一起碰杯,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只是好一會兒都沒有人說什麼。
就在這時候,蘇東山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看,突然臉色一變,眉頭緊蹙,凝視着手機好一會兒,手裡的酒杯灑出了酒來,顯得有些失神。
“東山,你怎麼了?”蘇夫人疑惑道。
“噢,沒事,我有點急事出去一趟,你們慢慢吃,我很快回來。”蘇東山說着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我見他反應有些異常,不免感到奇怪,心想莫不是公司的事情?
蘇東山這一走,蘇月兒更是對蘇夫人愛理不理了,就當做她不存在似的,一直在跟我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蘇夫人對她示好,蘇月兒都當做沒聽見,蘇夫人只好幽怨的坐在那裡沒趣的低頭慢慢的飲酒。
過了好一會兒,蘇東山都沒有回來,蘇月兒有點不耐煩了,說道:“明天,要不我們先回去吧,這裡難受死了,看了某些人就很沒意思。”
我見蘇夫人很尷尬,趕緊道:“要不給蘇叔叔打電話問下吧?”
蘇夫人點點頭,剛要打電話,包間門就響起來了,顯得很是急促。
“東山,正要給你打電話呢,事情忙好了?”蘇夫人立刻去開門。
蘇東山站在門口,臉色有些蒼白,似乎跟方纔去的時候不大一樣,而且還換了一套衣服,他勉強的笑了笑,說道:“嗯,接着吃吧。”
“我不想吃了,我想回去了,可以嗎?”蘇月兒嘟着嘴說道。
蘇東山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嘆息一聲道:“再坐會兒吧月兒,爸爸跟你喝一杯,明天就是聖誕節了,爸爸一年比一年老,還不知道能夠陪你過幾個聖誕節呢。”
蘇月兒愣了愣,很奇怪道:“爸爸,你這話什麼意思嘛?人家又沒說你老。”
“東山,你今天怎麼了呀?是不是太累了,臉色這麼難看?”蘇夫人關心道。
蘇東山苦澀一笑,說道:“我沒事,難得我們一起吃個飯,我們一起喝一杯吧,月兒,爸爸祝你越來越聰明伶俐。”
蘇月兒有些納悶,她看了看我,遲疑一下拿起了杯子,剛和蘇東山碰杯,蘇東山手裡的杯子就突然跌落在地上了,哐噹一聲摔的粉碎,紅酒潑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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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就覺得不太對勁,眼看着蘇東山有些搖晃,我心想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可能是剛纔車開的太快,加上喝了點酒,有些醉意了,我去一趟洗手間。”蘇東山說着,緩緩的鬆開蘇夫人的手,朝洗手間而去。
我感到很疑惑,蘇東山根本沒喝什麼酒,而且他回來後就變得不太一樣,不光對蘇月兒的語氣,還有他奇怪的舉動,而且他居然換了一套衣服,如果說是爲了應酬,他先前穿的衣服已經夠氣派了。
“酒量這麼差,喝什麼酒嘛,真是的。”蘇月兒埋怨一句,蹙着秀眉,朝外面看了一眼,坐下來等着。
蘇夫人顯得有些不安,時不時的回頭朝門口看,過了有十多分鐘,蘇東山依然沒有回來。
“明天,要不然你去看看吧,也許東山是太累了呢。”蘇夫人提議道。
我朝蘇月兒看一眼,點點頭,開了門出去,幾個保鏢站在門口,我問道:“蘇叔叔是去洗手間了嗎?”廣休協劃。
“噢,老闆進去有一會兒了,需要我叫他嗎?”一個保鏢回答道。
“我去看看。”我隱約覺得不太對勁,等我推開洗手間的門,看見一個單間裡,蘇東山爬在地上,身上血紅一片,那分明不是紅酒,而是鮮血。
“蘇叔叔,你怎麼了?”我連忙過去扶着他,卻發現他嘴角掛着血,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