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褚曉曉跟宋越，心裡感覺怪怪的。看這個樣子，他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總不能一直待在快餐店。
現在也不能去找燭炎，燭炎也有很多事要做。
“去我那，怎麼樣？我家距離這邊很近。”小郭提議。
我點點頭，一行人去小郭家。
小郭說的沒錯，他家很近，十幾分鍾就到了。公寓收拾的井井有條，一點也不混亂，比起我好太多。
關上窗戶，拉上窗簾，我們坐下來。小郭他去倒茶給我們，褚曉曉在宋越的安慰下終於不再哭了。
“謝謝你們找到曉曉。”宋越望着我們，沒了傷痕，他看上去跟活着的時候沒什麼區別，陽光帥氣，眼角眉梢都是善意。
“對不起，我，我沒說實話。”褚曉曉低聲道。
金夢微微一笑：“沒什麼，你已經告訴我們很多事了。”
褚曉曉抿抿脣，點了點頭。
“其實我剛跟曉曉說明身份，她還沒能完全接受，我就死了。”宋越抓了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沒能照顧她，也沒能讓她回家。”
“曉曉，你爲什麼離開養父母家，他們對你不好嗎？”小郭放下茶說道。
褚曉曉皺了皺眉：“不，他們對我很好，我離家出走，他們每次都會回來找我，他們很快就要移民了，我不想走我想留下來，想找哥哥。就從家裡跑出來回到風城，沒找到哥哥就賭氣到處玩，還學人家陪酒，但我並沒糟蹋爸媽給我的身體。”
“是這樣。”我低聲道。
沉默一會，宋越看向我們：“是沈幽殺的我，她爲了討好那個女人。”
“女人？”金夢怔住，“沈幽跟那個人不是男人嗎？”
“不是，我一直也以爲是。但沈幽殺了我之後，她就出現了，她拿掉了口罩，眼鏡，我纔看出她是誰。”宋越沉沉道，時到今日，他身上也沒有絲毫的怨念惡意，真是難得。
“是誰？你認識她？”金夢聽出了宋越話中的意思。
宋越點頭：“金夢，你也認識。”
“我？我也認識？”金夢她愣住，臉色沉沉。
“是童心。”宋越說道。
“是誰？你再說一遍？”小郭大聲道，難掩詫異。
“童心。”說着，宋越看向我，“是童心。”
童心，我吸了口氣，我認識的那個童心？小郭立刻就要給燭炎他們打電話我好容易按住他，想等宋越說完。
“童心，童心她在幹什麼？”金夢搖着頭。別說金夢，我也想不通，童心雖然刁蠻霸道，心思又有些不正，但怎麼會這樣？
但宋越很確定，他也認識童心，宋越繼續道：“我看到童心的時候，我也很驚訝，我沒想到會是她。她還想要我的魂魄，但天上忽然打了一個炸雷，我被炸雷擊中，等我醒來時候，就什麼都忘記了。”
炸雷？
是雷神，我暗自道。
“但現在我都想起來了，沈幽約我出去，她說要跟我談事，說她願意不在做這一行好好讀書，我就去了日落公園，但沒想到她會殺了我。沈幽她就像是變了個人，渾身都是殺意，即使我已經死了，她還在不斷的襲擊我，直到童心來了。”宋越表情凝重。
“童心她……”
“她一來，沈幽就給她跪下不斷磕頭，說她已經殺了我，要童心原諒她。然後童心喝了沈幽的血，還告訴她，很快計劃就會成功，她們都會長生不老，永享富貴之類的話。沈幽的樣子就像是中邪了。”宋越說着，嘆了口氣。
“哥，你從沒跟說過你跟沈幽是怎麼認識的？”褚曉曉問。
“她小時候，他父母曾把她送了孤兒院，我們那時候認識的，後來她父母又後悔又把她給接了回去。”宋越說道，“沈幽雖然性格孤僻，但並沒什麼壞心思，我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
宋越很無奈，遺憾他沒能救出沈幽。
得知沈幽的死訊，還有她生出一個肉球的事情，宋越跟褚曉曉好一會都沒能夠說話。
“種子……”宋越回憶着說。
“什麼種子？”金夢問。
“我聽童心跟沈幽說，種子在她身體裡發育的很好。”宋越說道，“我也覺得奇怪。”
“小流！”小郭看着我，我對他點點頭讓他去通知燭炎。
重犯童九逃走後，童心作爲童九的女兒就被送去安全的地方，我並不知道在哪。這樣說的話童心之所以沒來處理沈幽跟何云云，是因爲她出不來，沒辦法，所以事情才因此暴露出來。
“何云云，你認識嗎？”我看着宋越。
“認識。”宋越說。
“我也認識她。”褚曉曉說，“不過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
我點點頭把何云云的事也說了。
“她也死了？”褚曉曉張大嘴。
“對，跟沈幽的死法一樣。”我說。
“何云云她很可憐，她並不在酒吧做的，而是在酒吧下面的地下室，那裡招待的都是各種客人，她好像還染上了不少病。”宋越淡淡道，“真沒想到她也死了。”
對於宋越的說法，褚曉曉同意：“因爲我只陪酒，接觸不到她們，只知道她們價格很便宜，我見過她被她男朋友打。”
“她是怎麼跟童心扯上關係的呢？”金夢愁苦滿面。
我想了想，淡淡道：“這個得問童心了。”
說着我看向小郭，小郭點頭：“我已經跟施隊說過了，施隊他……他說……”小郭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他說什麼？”我追問，冷眼瞧着小郭，“快說！”
“他說，他知道了。”小郭說完撓了撓眉心。
“還有呢？”我覺得不對勁。
小郭眉頭緊皺:“然後他說事情交給他們，讓我們不要管童心的事。之後他就掛斷電話。不過我們不用擔心，施隊他們肯定會處理的。”小郭嘴上這麼說但看他的猶疑無奈表情，他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我知道，童心是燭老師的妹妹。”宋越低聲說。
我心微微一緊，難道燭炎他們真的不打算處理童心？
燭炎是那樣的人嗎？我心裡生出一個疑問，疑問的不知是我一個，金夢他們也一樣。
“不行，這件事得搞清楚。”我想了想說凝視着宋越，“人的事我可以不管但你們的事，我必須管。”
“小流，你想怎麼辦？”金夢望着我，“如果燭老師跟施隊都不管的話，那麼童心她……”
“我管。”我笑笑，“事情牽扯到鬼冥，我得管。”
“可是你知道童心在哪嗎？”
小郭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不知道，但你……”我凝視着小郭。
小郭後退幾步：“小流，我，我是施隊手下，我……”
“你不說就是想讓這件事湮滅消失，讓宋越死不瞑目，那我就不送宋越去地府我要他天天來找你玩。”我笑着說。
“小流！”小郭無奈，“我不能說。”
“你必須說，出了什麼事我會告訴燭炎，是我用了術法讓你說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這行了吧！”我低聲道。
“可是……”
“小郭，你別陷我於不義。”我盯着小郭的眼睛說。
小郭沒辦法，長嘆一口氣：“其實具體位置我也不知道，我也只能說個大概的。”
我點頭，大概也行，總比整個風城到處找的好。
“小流，今晚太晚了，明天去吧。”金夢望着我，餘光瞥着外面深沉的夜色眼底沉澱着擔憂。
“也對，先休息吧。”說着，我看向宋越，“你還是去瓶子裡休息，這樣對你好。”
“哥！”褚曉曉叫了宋越一聲，話一落，眼淚就往下掉。
“曉曉，勇敢點。”宋越笑着，“哥哥已經死了，但哥哥永遠都會保護你，照看你，況且我也不是現在就走，別哭。”
褚曉曉咬着脣不說話，淚眼婆娑的看着宋越飛入瓶子裡。
“你，你能救我哥嗎，讓他活過來？”褚曉曉眼淚汪汪，“我聽到你說什麼地府，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一般人對不對？你能救他嗎？他什麼都沒錯，他是冤枉的。”說罷，她就要跪下來，金夢跟小郭趕緊扶起她。
我搖搖頭：“我做不到。”
褚曉曉不斷抽泣，金夢扶着她去客房休息。
“小流，不能救宋越嗎？那蘇米一家？”小郭望着我。
“蘇米一家的事情，牽扯到高月，高月的事情是地府的失誤，如果地府沒失誤，蘇米一家也不會有事，所以地府得爲他們犯的錯埋單。但宋越的事情不同，這件事地府並無過失，他壽命已經盡了。”我迎着小郭的視線幽幽說道,“所以不是我不救，是我救不了。”
“可宋越他也太無辜了。”小郭感慨。
“無辜的人太多了。”我想了想，“所有的一切並不是無緣無故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想要改變的話就得逆天，逆天就得受罰。”越說我心裡越低落，心裡頭像是有什麼堵着似的。
說到這，我沉默了，腦海中閃過一個個片段，讓我覺得頭疼。
“小流，你受罰了嗎？”小郭忽然問，眼神犀利的看着我，像是想要看透我心思似的。
我驀地一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