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近中午時分,一直在昏迷中的少年在醫護人員的監護下轉送至了市裡第一人民醫院,當那裡的醫生一接收到病人後就立刻爲病人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瞭解清楚病人的現時情況後,隨後就又被送到了重症病房裡繼續進行治療。接下來的治療病人就需要家人的照顧了,因此少年的父母也就留了下來。
昏迷了幾天後的少年終於醒過來了,可醒來後的他一點也不好受,疼痛感就好像電流般在他身體上糊亂地串動着,隨後又發現躺在病牀上的他彈動不得,想伸展一下身體都是那麼的困難。但爲了不讓父母擔心,少年一開始想把這份煎熬埋藏在自己的內心裡,可最後少年忍受到了滿頭大汗,最終還是隻能依靠打止痛針來緩解身體上的痛楚。直到鎮痛的藥水起作用後,疼痛時收縮的肌肉纔得到了放鬆,可就在這時,少年感覺自己的下半身好像麻痹了,他幾乎都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腳,他想去挪動一下它,但憑自己的思維如何對雙腳發去指令,可它們就是彈動不了。隨後少年的內心充滿了恐懼,他躺在病牀上神色慌張地詢問到醫生:
“我的雙腳怎麼了,爲什麼我感覺不到我的雙腳了!?”
醫生爲了平撫病人的情緒,只能對着少年說到:“那是因爲腿部剛做完了手術 ,雙腳纔會一時沒有了知覺。”
等少年的情緒平伏下來後,醫生才支開了少年的父母,然後就把他們倆叫到了他的辦公室。隨後醫生就招呼少年的父母坐下來後就對他倆分析起了少年現時的病情:
“報告上顯示病人其它的間題不大,都是一些撞傷和擦損了的,腦部因受到了撞擊有些腦震盪,這些問題在接下來的護理中都是可以慢慢修復好的,康復後不會影響到日後的正常生活。可是有一點,你倆要有一個心裡準備。”當醫生講到這時,就作了一個停頓,可能人都有一個共通點吧,說話的時候都愛把事情的重點放在後面,隨後醫生語氣有些沉重地說到:“因病人的雙腳受到了重力的撞擊,導致他的雙腿嚴重的粉碎性骨折,我們已經爲他做了第一次修復手術,主要是清洗裡面的淤血和清理骨頭的碎片,理通血脈的流動,防止雙腿因不能正常供血而壞死。等清理完後我們會在病人的雙腿裡安裝固定鋼板來保證骨頭能在正常的位置上覆合,可因爲這次事故中嚴重傷害到了腿部的筋骨,就算修復過後病人可能都會失去行走能力了。”
www▲ ttκā n▲ ℃o 倆老一聽到醫生說自己的兒子將來不能正常走路了,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想到兒子現在才15歲,他還沒有到外面的世界去看過呢。如果不能行走,那他不就這一輩子都只能呆在這小小的村子裡頭了,那兒子如何實現自己的抱負呢!想到這時,作爲父母的他倆的心再一次如同刀割,心律一時間都出現了紊亂。倆老一邊哭泣着,一邊悲傷地哀求着醫生:
“幫幫我的兒子吧,只要能夠治療好他就算搭上我倆的生命,我們也會心甘情願地爲他所付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每個爲人父母的都想自己的兒女健健康康的,身爲人父的醫生也希望能夠治癒好自己的病人。可現在的情況醫生也不敢做出什麼承諾,不能爲了讓家屬好過些就去誤導他們,他現在只能以父親的身份去安慰眼前的這倆位父母:“你們也不要太傷心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照顧病人,其他的就先別想太多了,說不定以後醫療發達了能讓病人重新站起來呢,現在不能讓不良的情緒影響到他,讓他安心地把身體養好,養好了身體才能爲將來的治療打好基礎。”
在與醫生交談過後,倆老那低落的心情也慢慢恢復了過來,醫生說的話沒錯,希望在明天,他倆把眼淚擦乾了,隨後倆人相互扶持着離開了醫生的辦公室。
他們知道既然悲傷改變不了事情,那就用堅定的態度去修改命運吧,只要人活着一切還有希望………
男孩這些天都沒有去學校,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的心思已經不在學習上了,父親這件事情讓他的爺爺奶奶倆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因此男孩選擇了留在家中一直跟着警察處理着這些事情。這本來不是男孩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去體會的事情,他本該還是被人關愛着的,可他家的情況只能逼使他一夜長大,去承擔着大人們的責任。
沒過多久,男孩的父親就定案了,跟據當時的交通法規男孩的父親負事故的主要責任,被處6年有期徒刑,賠償死者家屬資金和承擔傷者的醫療費用與賠償金等。這使一個本來就不富裕的普通家庭,只能變買田地出售房子來償還這些高昂的賠償金和醫療費,最後只剩下現在住的這間房子,和一些親戚的債務了。
然而昂貴的醫療費用也壓的少年的一家子喘不過氣來,學校也爲此爲少年組織了一次募捐活動,賠償金加上存款和一些同學們的捐款,這些錢只能勉強支付了少年的手術費和一些醫藥費。
因爲後續的康復費用他們實在是拿不出來了,醫院就停止了對少年的一切服務,迫於無奈少年的父母只能接兒子回家休養了。
在醫院裡呆了幾個多月的少年終於回到了家來,可他沒有父母倆那歡樂的心情,自從他知道自己的雙腿不能行走了,這輩子都只能坐在輪車上渡過了,此刻的他就如同一隻折斷了翅膀的小鳥,你能讓一隻失去了天空的鳥兒還能歡樂地歌唱嗎。
他一開始都哭過鬧過,最後他心累了,他把自己沉默了下來,他把自己關在了自個的世界裡,終日坐在輪車上常常對着一個地方發着呆,誰與他說話他都像沒聽到一樣。
倆老只能按照醫生說的那樣,別讓他一個人呆在家裡頭,多點把他推在陽光下,多與他聊聊天說說事,那怕他不回你,只要給他一些聲音別要讓他覺得孤單,他總有一天會走出自己的內心世界的。
所以村子裡頭的人們常常都會看到少年靜靜在坐在前院的芒果樹下,然而他的母親則在不遠處的地兒洗洗東西做做手工,口裡頭不停地說着一些話,內容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主要是說給少年聽聽讓他解解悶。這時村民都會向他們打下招呼,即便毎次都是少年的父母代話,但也沒減弱鄰居們對少年的問候與關心。
院子裡的花開花落,牆角頭上的燕去燕回,轉眼間一年又過去了,在這段時間裡少年的同學也常常來看他,可少年還是老樣子,他還未能適應失去了雙腳後的生活,他開始有些自暴自棄了,總愛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看着遠方發呆。因爲家裡頭已經花光了所有的儲蓄來爲少年治療了,雖然現在少年是在家裡療養着,可用錢的地方還是多着的,因此少年的父親只能進城打工去了,留下了少年的母親在家中照顧着少年來着。
然而男孩他也輟學了,他把這個家的重擔扛了起來,一開始他跟着村裡頭的人們上山給人開山砍木,又幫人把木頭搬到木材市場上。16歲的他就幹上了牛一樣的重活,爲的就是能夠多攢幾個錢,早日還上家裡的債務。然而在這期間裡,他了解到這些木頭都是用來做一些傢俱和一些木製品的,市場對木材的需求量是很大的,可這些樹一砍了就沒的在生了,種過後都要十幾年後才能成林。眼看這片樹木就要被砍光了,取而代之的是林場主人會在這片土地上種下一種名叫玉桂的樹苗,那只是一種小權木,它們的皮和枝葉都有藥用,在南方這種樹已經種植了幾十年了,男孩對它們也有一定的瞭解。
當男孩知道這山林要種植這種樹後,他知道等林場主人開墾完這片山林後肯定就要採購樹苗的,然而男孩以前見過爺爺在田裡培育過這些苗兒,男孩突然就下了一個決心,他要拿下這片林場樹苗的代理權。
隨後男孩就跑去跟林場的主人說他可以代育這片林子的樹苗,到時候他就可以以合約的價格拿到這批樹苗了,總好比站在市場上去聽那些商販在那裡漫天要價好吧。
林場的主人對這件事情當然樂意了,可畢竟男孩只是一個16歲的孩子,外表看上去雖然黝黑結實給人一種成熟感,可他說的話能像他的外表一樣讓人踏實嗎!?男孩看穿了他的心思,隨後男孩跟他說:
“大家都是村裡頭的人了,沒必要去欺騙大家,我也不要你承諾什麼,也不要你先支付什麼錢的,只要你讓我做這個代理,我就會認認真真地去對待。就算我失敗了,你也沒什麼損失,你本來就是要從這些商販手中拿貨的吧。”
他見男孩分解的頭頭是道的,就欣然接受了男孩這個代理人。
男孩一拿到代理權後就忙開了後續的工作,他跟着爺爺選擇了一片陽光良好水份充足的田地來做他的培育場,然後他爺倆又從市場上選購來了幾大袋飽滿優質的種子。這時剛好來到了播種的季節,男孩毎天都早出晚歸地去開墾田地,他的爺爺奶奶倆則在後面播種種子,十來天后這一大片的田地就變成了一行行整整有齊的基地了。
一個月後男孩看到了希望,種子一個個破土而出了,在土黃的田地上長滿了一片綠油油的葉子。在接下來的日子中對它們的管理是頭等大事,一個環節出錯了都有可能影響到它們的生長,所以男孩不能掉而輕心。他跟據爺爺的經驗又結合一些對玉桂種子培育的書籍,得出了一套自己的管理方式,在男孩悉心的管理下,半年又過去了,原來只有小小的二片葉子的小傢伙現在已經一片欣欣向榮的樣子了,照這樣子生長下去,半年後就可以移植了。
有一天,林場的主人來到了男孩的培苗地裡,他在男孩的陪同下察看了這片樹苗,他看到了男孩的成果還是蠻開心的,因爲他當時只認爲那個小毛頭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的,但今天他切底地改變了對男孩的看法,懂得了眼前這個小傢伙是一個有擔當的人。隨後他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包香菸,從中抽出了二根,把一根遞給了男孩,說到:
“來,兄弟!”
雖然只是簡單的三個字,但男孩聽到了他對他的肯定,這是男孩人生中第一次吸菸,他發現這東西原來是這麼讓人舒服的。
“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抽過這根以後就不要再抽了。”
他知道男孩家中的情況,最後在離開前他從腰包裡掏出了一疊錢:“這裡有些錢,你先拿着吧,就當是我預先支付這些樹苗的訂金了吧。”
這是男孩第一次拿着這麼多的錢,這也是他第一次做投資攢來的,看着這些錢,男孩心裡涌起了一股暖流,當回到家後男孩把那些錢全交給了他的爺爺。這也讓男孩第一次體會到了‘付出總有回報的’這句話的道理。
這時候學校那邊也傳來了同學們畢業的消息了,少年的班上有人考進了學門爲此高興着,也有人落榜了爲此難過着。然而對於男孩那一班子的人,他們從來就沒有期待過能考上中學,他們反而早就計劃好了,初中一畢業就進城裡去闖蕩一翻,所以在分離前的相聚都是那麼哄哄咧咧的。男孩也被他們要請了過去,一起見證着他們的友誼。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有些離開是爲了明天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