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人只是冷笑,只是一笑扯到了鮮肉模糊的麪皮,頓時面容越發猙獰。∷,
我捂着脖子的傷口,抿嘴不安地看着她。
我的血對付鬼怪好比熱火熬油,撲上去有灼燒腐蝕的效果。
而黑衣女人的臉皮雖然也很恐怖,但從剛纔到現在過去不過幾分鐘,她臉上的血色燒痕已經開始癒合了。
破口合攏,黑色的蝶翼變成了豔麗的紅色,黑與紅交相輝映,落入眼中是真正的觸目驚心。
黑衣女人目光幽幽冷冷,始終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她的目光先是打量,後面就變成審視,一寸一寸,帶着無法掩藏的蔑視徹底地掃視着我。
我咬着嘴脣,感覺到一陣屈辱。
這個女人的敵意這麼強,是針對我的?
爲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黑袍女人已經休養結束,立刻俯身朝我衝來。
我嚴正以待,雙手都從脖頸子沾了鮮血,擋在前頭權當武器。
真正的赤手空拳。
黑衣女人很狡猾,衝到一半路途時候猛得騰空而起,雙腿豎直在空中,腦袋垂下,純黑得見不到一絲眼白的眼睛好比荒野中陰險的巨蟒,唰一下就朝我飛來。
“嗯,呃——”
我躲避不及,被她堅硬有力的掌風擊中肩膀,堪堪站穩,那邊立即又來了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攻擊,我不是空手搏鬥的高手,竭盡全力也只是草草擋住了幾個不那麼凌厲的招式。
很快的。黑衣女人不滿足了,直接親身上前。我只感覺眼前一黑,接着是痛徹心扉的扭動。
喀嚓。
這喪心病狂的女人直接打斷了我三根肋骨。我痛得滿頭冒冷汗,腳步都站不穩。
該死的……
“哼,這樣弱的垃圾,根本配不上魔宗大人。”
“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配不上?”汗珠子從額頭一滴滴瘋狂下墜,我咬着牙齒吼回去:“老孃還看不上他呢!”
“你這女人膽敢侮辱魔宗大人,我殺了你——”
黑衣女人面色寒冷如冰,竟用比剛纔還要凌厲銳利的招式,招招要我性命。
可憐的我傷痕累累。被打得無法招架。
連連退後,她又連連逼近。
我脖頸處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皮膚上的血液又被陰風吹乾,已經不能發揮功效。那把黑衣女人又在蠢蠢欲動。
生死存亡之際,必須要打破常規。
我擡手看着自己的手,眼眸閃了閃,接着狠下心一個用力咬下去。
噗。
我似乎聽見血管破裂的輕響。
手腕動脈的血液豐富,壓強也大,鮮血噴射出去。正好噴中黑衣女人的眼睛,她冷不丁被我集中要害,整個身影從靈活的姿態變成了笨拙的獨眼龍。
“你這個低等的女人——”黑衣女人陰測測地低吼着。滿腔憤怒和暴虐無處發泄。
我朝着她輕蔑地揚起嘴角,指着另外一隻手腕。冷笑不已:“我還有一隻手腕,人體內的血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不過只要能搭上你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我說着咬牙,狠狠擠着手腕的傷口。只見我的血液猶如一條拋物線朝着黑衣女人飛射而去。
黑衣女人如臨大敵,慌忙躲避隱藏。
我臉色發白。眼睛卻異常明亮,冷笑着看她:“怎麼,我不是很垃圾很低等嗎?那現在你連我也打不過,是不是說明比起我,你更加垃圾和低等。”、
“你——”
黑衣女人氣得臉色的紅豔豔的蝶翼斑紋都扭曲了。
事已至此,既然能坦然面對生死,我也就完全鎮定了。
舉着另一手,靜靜放在嘴巴邊。
看着黑衣女人臉色越來越陰沉,身體卻遲遲不肯動作,我心中微微一動,忽然估計重施,壓着受傷的那隻手腕,將噴出的血液朝着黑衣女人飛去。
這次距離更近,更加出其不備,黑衣女人沒有防備,被血液淋了個大半。
腐蝕的情況很快就擴散開去,她的黑袍被溶解,露出的手臂上赫然也有蝴蝶黑斑的痕跡,只是這黑斑被血液腐蝕進去,很快就變成了血淋淋一片。
黑衣女人想要動作,可她一動作,身上被腐蝕的地方似乎加快了速度,皮肉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逐漸露出底下的白骨。
她陰冷地盯着我:“你念咒語。”
我冷眼不答。
的確,我剛纔噴血的同時是念了擴撒咒的,我就不信我的血這麼灼熱,不把你整個脫筋去皮,溶得連塊皮肉都不剩。
我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信心,卻在這時,黑衣女人用厭惡至極的眼神最後看了我一眼,黑色衣袍下襬飛揚而起,咻一下,瞬間就沒了蹤影。
我追過去,跑了幾步便停下來,頓時癱軟在地。
大大的呼氣,深深的喘息。
媽的,終於走了。
再不走,我可真要失血過多而死……
手腕還在微微刺痛,我趕緊拿出最後一張粉色的治癒符紙,甚至來不及唸咒,而是直接把符蓋在傷口,然後唸咒點燃。
“呃啊——”火焰的灼熱刺痛我的身體,也刺痛我的神經。
可是沒辦法,這動脈的傷口我不敢咬太深,但當着黑衣女人的面戲要演好,傷口也要真的大一些,纔能有足夠多的血液對付她。
我只能唸了擴撒咒語,不僅擴散了血液的在黑衣女人身上的腐蝕程度,還在視覺上擴撒了血液的真實容量。
暫時打退了敵人,我卻片刻也不敢休息。
簡單處理了傷口,我起身朝濃黑夜幕中唯一的淡淡光亮處走去。
這空間陰氣重,少光,唯一能放出這樣柔和潔淨光芒的除了我交給唐詩的黃白老玉,不做他想。
果然,走了一會兒,看見唐詩孤零零地站在那邊,肩膀抖動着,似乎很害怕地在哭泣。
“唐詩!”我急切地跑過去,“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唐詩轉過頭,可愛的娃娃臉滿是淚痕,哭得肝腸寸斷,面無血色,用這世界上最悲傷的語氣跟我哭喊着:“寧歡,我看見阿南了!”
我腦袋不由自主蒙了一下。
齊南洲的靈魂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