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退回幾分鐘前。
某處瀰漫的灰霧中。
薩總:“歪歪歪?我醒了,人呢?有人醒了嗎?海涅呢?其他人呢?”
夏老師:“噓,聲音小點,別吵到兄弟們睡覺。”
大黃:“吵你妹啊,我也醒了。啥情況,怎麼一進來就睡過去了?你們以前遇到過嗎?”
衛殿鳶:“還真有,枯萎之痕那次,靠近核心區域的霧時我們就睡過去了,等趕到戰場,南門都出來了。”
薩總:“那這回呢?”
捉羊:“這回是我們在船上睡夠了,缺的能量不多,所以很快就自動醒了。惠姐說這個機制目前高於一切,連以前領主府的魚塘都無法避免,倒頭就睡,睡飽就醒。”
夏老師:“那麼問題來了,醒是醒了,身體呢?”
被他這麼一提醒,衆人才恍然間意識到自己連身體都沒有,在這兒幹愣着吹牛逼呢。
捉羊:“誒?等等……理論上我們只有魂火的話是無法交流的,那會兒是睡着的,只有在進入裡世界的情況下可以作爲‘靈魂體·骷髏版’存在,所以說現在也是處於裡世界……那怎麼沒身體的?”
薩總:“總不能是初始化了,讓我們自己捏吧?我特麼早忘了我長啥樣了,只記得嘆息弓,狼羣肩,叢林披風,蛛吻頭胸手,雪地靴,星辰對戒……”
他報菜名似的說出一長串裝備,像極了貫口。
但沒等別人吐槽他背這些比銀行賬戶密碼還熟,霧氣中便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頭戴黑色覆面盔、上面有紫色蛛網紋路,胸甲與護手也如出一轍。背上披着墨綠色樹葉披風,半邊肩膀是狼頭,腳踩絨邊皮靴,還揹着一把風紋環繞的青綠色長弓。
淡淡的星辰流光環繞着他的兩隻手,那是兩顆紫色寶石璽戒上的光芒。
剎那間,“臥槽之聲”響徹羣聊!
所有人都震驚了!
包括薩總自己!
於是下一秒,另外四個人也開始大聲報菜名!
於是四道身影同時開始勾勒。
一個穿着猩紅海盜皮甲、頭戴暗紅色兜帽,雙眼被紅霧遮蔽的遊蕩者最先成形。
在他身後,彷彿有一對半透明的棕色龍翼一閃而逝,但眨眼間便隨着其主人一起悄然消失。
相比之下,衛殿鳶就素多了。
一身漆黑的長袍,兜帽下的黑暗彷彿連光都能吞噬。
他的法杖是一杆纏繞着泛黃符文布條的杖子,頂端是幾十個漆黑立方塊拼出來的“像素樹”,那方塊彷彿隨時都在坍縮、新生、蠕動變化,同樣散發出湮滅的氣息。
捉羊毫無疑問是最拉風的一個。
寶藍水鑽與黃金鑄造的全身盔甲,肩膀綴着單片羽翼狀的飾物,頭盔彷彿假面騎士。
他的背後是一面厚重的盾牌,中間以透明材質勾勒出一個上短下長的十字,隨時可能亮起光芒。
至於大黃……
他是一隻棕黃色的烏鴉,正落在捉羊的頭頂。
牧樹人要什麼外觀!
變就完事了!
穿越這麼久,終於有機會向彼此展示自己的“大號”,幾人紛紛開啓了商業互吹模式。
夏老師:“你竟然還有星辰對戒,真是藏東西了啊薩總。”
薩總:“一般一般,藏東西還得看羊哥,蒼穹套,秩序盾,破曉劍,鬼見愁三件套可還行。”
捉羊:“鬼見愁還得是代碼杖啊,東北人太狠了,他說自己不會裂隙術我就沒往這方面想,我以爲沒人用這武器呢。”
衛殿鳶:“那是,不過這代碼都是抄的,這回有機會去德爾米因斯的話親手寫一個。”
他說着就舉起法杖揮了揮。
上面的漆黑立方塊立即扭曲變形成金字塔狀的尖刺,遠看起來彷彿一把戰矛而非法杖。
“這啥?”夏老師冷不丁地問:“暗影標槍增幅版?”
“那你誤會了。”
衛殿鳶把法杖往前一戳,頂端的尖刺立即層層張開,轉眼就變成了漆黑的扣碗狀。
夏老師無語。
他還是忘不了馬桶搋。
大黃:“所以原理是啥?咱的外掛版本升級了?這不是直接平推了嗎?”
捉羊:“你們都可以試一下UI能不能用,反正我可以打開技能頁,只不過技能信息還在生成,可能跟我記憶力衰退了有關……”
他這話又引起一陣“臥槽”。
衆人各自的視野裡紛紛浮起了久違的半透明懸窗。
這可不是my卡拉的淺眠模式可以比擬。
而是寫着密密麻麻的數據、真正成熟、健全的遊戲UI。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這UI不全。
而且每個人缺失的部分都不同。
比如夏老師這樣時常看好友列表和公會,以及“世界聲望”頁面來看自己的通緝是否到期的,這三類頁面就無比清晰。
但其他的——比如寵物欄,npc聲望,age百科,法術研究,生活職業等頁面則無法打開。
因爲他平時也不怎麼關注這些東西,穿越一年,甚至忘了頁面長啥樣。
反倒是身爲獨狼的薩總對這些頗有研究。
同理,衛殿鳶的“法術研究”頁面最爲常用,因此種種細節都在,甚至還有他穿越前不久規劃的研究進度。
一番合計之後,衆人隱約都明白了。
不是外掛升級了,而是他們在用自己的想象力製造這些東西。
換句話說,目前處於一個“把想象轉化爲實質”的階段。
他們回憶起的東西越清晰,越具體,越詳實,那麼得到的就越真實。
比如每個人辛辛苦苦搞到的一身裝備。
大夥從裝備的信息最初出現在論壇裡就開始關注,日日看夜夜想。
等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拿到手後更是仔仔細細地品,穿上後美美地瞧。
所以幾乎記下了畢業裝備的每個細節。
自然也包括每一條屬性,那都是恨不得用舌頭舔一遍的。
同理,自然也包括自己的屬性。
“看來瘋王的想象力還是有極限的。”
捉羊吐槽道:“這就很違和了,穿着八級才能穿的蒼穹套,屬性竟然是‘侍神’前的八級標準面板,這瘋王也沒怎麼見過世面啊?”
大黃:“我覺得是遊戲數據太深入人心了,所以我們就連‘做夢’都要符合數據公式,所以被瘋王卡死了上限後,這些數據是我們自我優化的。”
薩總:“你是說,哥幾個現在還在做夢?”
大黃:“這就要扯到《AGE》宣發時的說法了,簡單說就是‘夢境之所以不被記住,是因爲從來不重複’,而我們記住了遊戲數據是因爲它每天都在重複成百上千次,連着好幾年做同一個夢,所以那些東西才被記住。
“換到這裡差不多也一樣,既然瘋王的屬性極限是八級,那就突破不了大姨的結界,那玩意兒幾乎免疫靈魂法術。”
衛殿鳶:“我懂了,你是說那不是幻術攻擊,是buff?”
大黃:“對,所以主動權交到了我們手上,幻境就是讓人做夢,但咱們早就習慣清醒地入夢了——遊戲就是做夢,所以現在進到了類似裡世界的地方,法術自動運轉,就把裝備捏出來了。”
薩總頓時激動道:“那技能呢?我的夏,快試試你的技能還在不在!”
他這麼一提醒,衆人也都激動了!
對啊,裝備和屬性都繼承了,那無比熟悉的技能豈不是……
下一秒,夏老師的身上覆蓋了一層暗紫色的陰影。
衛殿鳶衝他丟出一個放逐術,透明的法術彈道打在他身上,就像泥牛入海,了無蹤跡。
“成了!!!哥們會暗影斗篷了!!!!”
這紫色的暗影瞬間上躥下跳,激動到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