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本少做不到嗎?”
衛仲道囂張地用摺扇戳着林龍的胸口,揚着腦袋說道。
“衛公子,請你自重,這可是我蔡家的客人。”蔡文姬擋在林龍身前,冷聲說道。
“文姬,你被這小子灌了什麼藥?這樣一個無名小輩,竟然被你當作客人?而且,還要和我站在對立面上?”衛仲道不解地問道。
林龍心中冷笑,看來真是陷入愛情的人,智商都是負數。衛仲道竟然不想一想,以蔡府的地位,會接待一個無名之輩做客人嗎?
“小子,你要是有種,就別站在女人後面。報出你的家門,我衛家會派人拜訪的。”衛仲道說道。
“好大的威風。”林龍將蔡文姬拉到身後,嘴角微微揚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林龍準備爆發的前奏。
“怎麼,你以爲我做不到……”衛仲道繼續用摺扇戳着林龍的胸口,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龍一腳踢飛出去,重重撞翻了主位旁的桌案。
蔡文姬捂住了嘴,驚訝地看着林龍。她平時最反感總是動用武力的人,可如今看待林龍,蔡文姬卻是提不起絲毫的反感,反而覺得林龍很有男人魅力。
曹操搖了搖頭,自作孽,不可活啊!走到林龍身邊,小聲說道:“傲天賢弟,下手輕點。我先告辭了。”
林龍點點頭,表示對曹操的做法很滿意。
衛仲道掙扎着爬起身,臉上哪還有剛纔的從容,扭曲的嘴臉顯露無疑。“小子,你敢打我?”
“我敬你衛家樹大根深,可也不代表你可以爲所欲爲。再敢在我面前放肆,別說是打你,殺了你我也是敢的。”林龍冷聲說道,氣勢完全散發出來,那是一種久經沙場纔會產生的氣勢,衛仲道只感覺自己似乎墜入了冰窟一般,渾身汗毛豎起,心臟也劇烈跳動了起來。
“你……你……”衛仲道指着林龍,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蔡邕聽到聲音跑了進來,見到這一幕也是直接愣住。“蔡叔叔,您來的正好,這是哪來的村野匹夫,竟然敢動手打我。您快將他趕出蔡府!”衛仲道見到蔡邕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說道。
蔡邕的臉色猶如吃了黃蓮一般,衛家他不敢得罪,可林龍他就敢得罪了嗎?以林龍的能量,恐怕拆了蔡府也是一句話的事情,他又怎麼敢將林龍趕出蔡府呢?而且自己想方設法才和林龍建立起不錯的關係,一旦自己處理不好恐怕就會前功盡棄。
“這個可恨的衛仲道,虧衛家還將他當作下一任的家主培養,簡直就是飯桶!”蔡邕心裡暗罵道。
但該說的還是要說的,蔡邕勸道:“林將軍,你看……”
林龍看了一眼蔡邕,淡然說道:“蔡大人,在您府上大打出手,晚輩深感抱歉。但這件事可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如果您能讓他和我道歉,那麼此事就此打住。如果不能,那我就只能帶他離開蔡府單獨聊聊了。”
蔡邕愣了一下,沒想到林龍竟然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也不知道衛仲道到底是哪裡惹到他了。
“好小子,還是個將軍呢,粗獷之人也配進這書香門第?快給我滾出去,這件事還沒完,我衛家勢力遍佈長安城,你逃不掉的!呵呵,粗獷之人就是粗獷之人,看來你的父母怕也是如此吧?”衛仲道仍然沒看清形勢,冷笑着嘲諷林龍。
林龍眯起眼睛,牙關緊咬,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衛仲道已經徹底觸及了他的底線,殺了他都不爲過。
“衛家是吧,好。蔡大人,文姬小姐,告辭了。”林龍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見林龍離開,衛仲道還以爲林龍是怕了他,怕了衛家,繼續大聲嘲諷着林龍,各種污言穢語層出不窮。
蔡邕有些惱怒,又有些無奈,說道:“仲道啊,你是真不應該招惹他!”
“怎麼,區區村野匹夫,我衛家還解決不了他這麼一個卒子了?”衛仲道囂張地說道。
“卒子?呵呵,念在你我兩家交好的份上,老夫還是告訴你。他名叫林龍,是朝廷的徵北大將軍,也是馬騰將軍帳下的一員大將。馬騰將軍在長安的地位,不用老夫多說了吧?而且就單憑林龍自己的勢力,就有不下五萬大軍。你衛家確實龐大,但在軍隊的絕對實力面前,你覺得有什麼作用嗎?”蔡邕冷笑着說道。
“他,他就是林龍?那個全殲烏丸三十萬大軍的,隴西太守林龍?”衛仲道呆住了,震驚地問道。
“沒錯。老夫原本以爲你能從我們和曹孟德對他的態度中察覺出什麼來,可惜啊。”蔡邕搖搖頭嘆息道。
這下衛仲道再也囂張不起來了,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望着會客廳門外。
“文姬,文姬,你救救我!看在你我從小玩到大的份上,你救救我,救救衛家啊!”衛仲道跪着挪到蔡文姬身前,哀求着。
蔡文姬有些厭惡地退後一步,說道:“衛公子,小女子人微言輕,如何救你呀?”
“你不是和林龍關係很好嗎?看得出來,他也喜歡你,你去和他說幾句好話,他一定不會拒絕你的!”衛仲道焦急地說道,可他卻不知道,從他今天踏進蔡府,侮辱林龍開始,他在蔡文姬心中的形象就徹底破碎了。
蔡文姬確實喜歡飽讀詩書,富有韜略的人,可她更看重一個人的內在品行。衛仲道雖然從小飽讀詩書,也能吟詩作賦,可他品性惡劣,出言輕薄,自然不會在蔡文姬的心中留下好印象。
“衛公子,小女子和他只是一面之緣,關係還沒好到那種地步。而且你剛纔出口侮辱他的家人,他又是一名武將,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你吧。依小女子看,你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離開長安城,儘可能地疏散衛家在長安的產業,說不定可以逃脫。”蔡文姬說道。
衛仲道連忙點頭,爬起來就朝會客廳外跑。蔡邕叫住他,說道:“仲道,老夫必須告訴你幾句話。不是所有的武將都是粗獷之人,反而他們纔是最值得尊敬的人。沒有這些武將統兵殺敵,哪來的天下安寧。如果沒有他們,恐怕我們都會生活在異族亂黨的統治下。今後你好自爲之,能夠真正地明白事理,帶領衛家走向成功。”
衛仲道哪裡還有閒心聽蔡邕教誨,隨口應付便朝門外跑去。
“此子不可教誨,衛老兄怕是看錯人了。”蔡邕嘆息道。
蔡文姬低着頭,眼裡閃着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衛仲道逃離蔡府後,哪裡還顧得上疏散衛家產業,獨身朝着城門逃去。可城門已經封閉,任何人不得出入。衛仲道又跑到其他三座城門,也是一樣的情況。
此刻他心灰意冷,也不敢回衛家的住宅,只能躲了起來。與此同時,衛家在長安的所有產業,住宅,都被鐵騎查抄,所有衛家人士均被抓捕入獄。
“林龍啊,你怎麼和衛家對上陣了?”馬騰淡然問道。
“衛家公子衛仲道無視主公權威,又侮辱屬下家人,屬下一怒之下便自作主張查抄了衛家產業,請主公責罰。”林龍半跪在地上說道。
“責罰?呵呵,區區衛家而已,還沒資格讓我的部下因此受罰,抄了就抄了吧。只是衛家樹大根深,在長安也只是有一部分的產業而已。”馬騰擺擺手說道。
“查抄長安產業即可,據屬下所知,衛家和兗州牧曹操關係匪淺,真的撕破臉可能會引起曹操的不滿。目前,主公還不宜和曹操爲敵。”林龍說道。
“哦?難道我還怕了他區區曹操不成?”馬騰挑起眉毛問道。
“主公自然不怕,這其中還有一定的緣故,主公目前不宜和曹操爲敵有三個原因。其一,曹操身爲兗州牧,距離長安並不遠。而且他近期準備對青州的黃巾殘黨出兵,一旦剿滅黃巾殘黨,兵源問題就會得到解決。主公若是與他爲敵,他必定會是主公的一位勁敵。”
“其二,曹操可以替主公牽制大部分的諸侯。等待曹操奪下青州,勢力大增,必定與冀州袁紹,徐州陶謙有一戰。眼下各路諸侯都不太安定,幽州公孫瓚和冀州袁紹關係日漸冰冷,爆發大戰只是時間問題。不管誰勝誰負,都不會容忍曹操做大。只要他們爆發戰爭,主公就不必擔心長安的安全問題了。”
“其三,我們經歷了烏丸之戰,可謂是元氣大傷,還需要一段時間來休養。主公可以藉此機會,休養生息,積蓄實力。等各路諸侯打的不亦樂乎之時,主公既可以出兵,拿下各路諸侯,也可以和曹操聯手,共同對付公孫瓚,袁紹,陶謙,甚至是袁術。到了那個時候,主動權就掌握在主公手中了。而且,主公現在手中就有一張王牌,那就是皇帝。只要有這張王牌在,大義方面自然是無虞,時刻都能掌握主動權。”
聽了林龍的分析,馬騰的腦袋逐漸清明過來,也明白了下一步的大勢走向。激動的同時還有幾分擔憂,他的野心已經逐漸跟不上發展的步伐了。
林龍離開馬騰府,來到了衛家在長安最大的產業,看着一箱箱金銀財寶被搬走,林龍開始懷疑自己真的是正義之士嗎?如此作爲和所謂的強盜和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污吏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個世道真的就是,再有錢也比不過手裡有兵權。沒有兵權,再有錢也只能是被人搜刮。衛家很明顯懂得這個道理,所以才願意支持曹操成軍,這樣一來曹操就有必要保護衛家。
在這個年代,對於私兵問題要求還是很嚴格的,除非在朝中有很大的威望。而衛家明顯沒有,他們在朝中可以說是毫無人脈,所以也只能培養可控範圍內的家丁僕從。
林龍制止進出搬運金銀的軍士,說道:“搬走那些足夠了。”隨後,林龍走向那些蹲在地上的衛家人士,說道:“你們不用害怕,本將不會傷爾等性命,搬走那些金銀也只不過是拿回一點補償罷了。”
一箇中年人嘗試着問道:“將軍,不知道我衛家哪裡得罪將軍了?”
“你們衛家並沒有得罪本將,是你們衛家的接班人,衛仲道得罪了馬騰將軍和本將。你們放心,本將只是想把衛仲道找出來,等他落網,自然會恢復爾等的自由。”林龍淡然說道。
“謝將軍,謝將軍!可我們並不知道仲道公子去哪裡了?”中年人繼續說道。
“無妨,他跑不掉。”林龍淡笑着說道。
隨後,長安城無論城區還是鄉下,都傳遍了通緝令,通緝衛仲道。提供線索的均有賞,凡是膽敢隱瞞不報的,一律當作同夥處理。
這下,沒有人敢收留衛仲道了,反而還告發衛仲道的蹤跡,林龍也像告示那樣,紛紛給了賞金。
很快,衛仲道被成雨帶人給抓了起來,扔在了林龍的身前。
衛仲道面如死灰,身上髒兮兮的,哪還有之前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模樣呢。
“衛仲道,本來你我並無交集,你完全可以一直做你的富家公子,而本將也會離開長安回隴西去。只可惜,你招惹了本將。”林龍冷聲說道。
衛仲道突然擡起頭,破口大罵:“林龍!我不服!你完全就是爲了一己私慾,想要追求文姬,所以才扮豬吃虎,故意不報出你的身份,引我上鉤的!”
林龍氣極反笑,說道:“難道本將若是普通人,你就可以盡情侮辱了嗎?你要知道,天下黎民均是百姓,不代表你有錢就可以欺負普通人,懂嗎?”
衛仲道嗤之以鼻,說道:“我出身高貴,他們一羣土狗憑什麼和我站在一個層面上?”
“是,你確實出身高貴,你們衛家也確實有錢,甚至比我們整個涼地都有錢。可那又怎麼樣呢?本將也不怕告訴你,本將就是出身貧寒,可本將是坐在這裡。而你出身高貴,卻是跪在這裡,不是嗎?”林龍說完站起身,蹲在衛仲道身前,輕蔑地拍了拍衛仲道的臉。
林龍已經失去了和衛仲道嘮叨的耐心,敢侮辱自己的父母,而且還是這樣一個不可教誨的人,留着也是個禍害。
“拖出去斬了。”林龍擺擺手說道。
“且慢!”這時候,一個男子快步走進來,出言制止了衛兵。
“孟德兄何故到此?莫非你想替他求情?”林龍挑起眉頭,似笑非笑地說道。
曹操調整了一下呼吸,說道:“傲天賢弟,衛家是爲兄最重要的軍費來源,而衛仲道也是衛家的接班人,還望賢弟給爲兄一個面子,饒他一命!”
林龍笑了笑,說道:“孟德兄,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面子。你之前也聽到了,衛仲道出言不遜,侮辱了我的父母。我林龍的底線就是我的父母,誰侮辱我的父母,我必殺之。而且,以孟德兄你的頭腦,不妨想一想,以此人的能力和品性,若是衛家真的由他接管,會是怎樣的一個下場,還能夠給你提供多久的軍費?”
曹操猶豫了,林龍走到曹操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孟德兄,若想成就大業,眼光要長遠一些。區區一個士族,大不了再換一個,我就不信兗州地大物博,還找不出來可以接替衛家,給孟德兄提供軍費來源的士族了?若是現在失去一個好友,那麼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曹操眼眸一閃,問道:“賢弟可是在威脅爲兄?”
林龍笑了笑,說道:“威脅談不上,孟德兄不妨想一想,若是此時得罪我們,孟德兄還敢謀取青州嗎?到了那個時候,只要我們稍加挑撥,冀州袁紹,徐州陶謙,淮南袁術,怕是都會對孟德兄你出手。”
“如果孟德兄現在離開,那麼老弟敢保證,會說服我家主公,做你的盟友。而你我,也可以成爲最好的兄弟。現在,選擇權交給孟德兄,還望孟德兄三思而後行。”
說着,林龍重新坐回了椅子,等待着曹操的決定。
曹操看向衛仲道,又看向林龍,許久之後纔對林龍苦笑道:“賢弟啊,你還真是恐怖,爲兄怕了你了。”說完,曹操再也不顧衛仲道的苦苦哀求,站到了一邊。
林龍笑了笑,揮揮手示意衛兵將衛仲道拖出去。
“孟德兄做了一個很明智的決定,賢弟也不會讓孟德兄爲難,再告訴你一個消息。”林龍笑道。
曹操眼睛一亮,說道:“賢弟請講。”
“孟德兄拿下青州後,可以先對徐州陶謙出手。陶謙年邁無力,近些年病態愈來愈重,想必駕鶴歸西也是時間問題。他的那幾個兒子壓根不堪重用,部將也是酒囊飯袋,所以攻佔徐州難度也是最小的。而徐州有一大家族,糜家,也是商業家族,其實力底蘊絕不比衛家差。若是衛家敢刁難你,不妨用糜家代替衛家。”林龍說道。
曹操被林龍說的有些意動,又說道:“可徐州城牆高大寬厚,易守難攻,攻佔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孟德兄可以從徐州內部尋找契機。據我所知,徐州還有一大家族,陳家,也是徐州的頂樑柱。陳家父子可是有野心的人,對於陶謙父子怕是早就心生不滿,若是能夠以重利說服陳家倒戈,攻破徐州簡直易如反掌。”林龍說道。
“好!賢弟,你簡直是爲兄的照明燈,爲兄在此謝過了。”曹操興奮地說道。
“孟德兄聰敏過人,也只是被繁亂的事務擾亂了頭腦罷了,不然完全可以想到這些。”林龍笑着迴應。
當天,曹操便離開了長安。林龍來到蔡府和蔡邕說明了衛家事件的結果,蔡邕只是嘆息,說道:“仲道這孩子原來很出色,也不知道這幾年是怎麼了,性情大變,真是可惜。”
蔡文姬聽到衛仲道被林龍處斬的消息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心中有種石頭落地的感覺。
“這也算是好事一件,文姬姑娘可以安心找一個如意郎君了,不會再被衛仲道騷擾了。”林龍笑道。
蔡文姬聽了俏臉通紅,蔡邕也是哈哈大笑,問道:
“林將軍年輕有爲,不知可有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