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眼前的蘇明雪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可是藥是下在她紫竹居里的茶水裡,那茶水也是昨晚她親手端給他喝的,她又哪裡可以逃得開干係?
“你當真不知道昨晚那春藥?”
蘇明雪再度搖搖頭,反正她現在打死也不會說知道,況且昨晚她那麼極力地反抗也是傅天佑所親眼看到的。
想到這裡,蘇明雪突然眼神一暗,貌似自己纔是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好不好?爲什麼她現在竟然被當成是犯人,被這樣的審問?
雖然情節是她安排的,但真正做這些事情的人是原來的蘇明雪啊,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蘇明雪略顯幽怨的神情,明顯是被傅天佑所察覺到了。
驀地他皺了皺眉,想到昨晚蘇明雪那拼命抵抗的模樣,自己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傷痕,可不就是這丫頭所留下的,心裡又泛起了嘀咕,難不成真的不跟這丫頭有關?
可是爲什麼這麼看着蘇明雪,傅天佑就覺得,她越是看起來沒幹系,便越是有干係呢?
要是此時的蘇明雪有讀心術,那麼她知道傅天佑這樣的心理活動之後,鐵定要爲自己這般賣力演出卻撈不着半點好而吐掉半升血。
當然她現在並不知道,所以依舊賣力演出。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她只得繼續下去。
“當然不知道,王爺昨晚是中了春藥麼?”
其實蘇明雪本來是想問,昨晚王爺如狼似虎的是中了春藥麼,但以防傅天佑突然變臉,她只得咬着牙繼續裝無知。
這一刻,蘇明雪終於知道,爲什麼那麼多的聰明女人情願要去裝一個笨蛋,也不願意將自己的聰明才智在男人面前表露出來,因爲一個笨女
人果然對於男人而言,殺傷力實在太小了。從而,他們便會放鬆警惕。
一如現在的傅天佑。
他聽後,不由得伸出手摸摸鼻子,一想到自己昨晚難得如狼似虎地撲到蘇明雪的身上,他這一刻便覺得渾身不對勁。心想:難不成真是自己最近太久沒碰女人的緣故?
傅天佑雖然面上依舊不動聲色,本就線條十足的五官,更顯的他高深莫測,看不出真切。
但蘇明雪就是知道,此刻的傅天佑鐵定在懷疑了,至少現在他不是那麼鐵定自己就是下藥的兇手。
那麼現在,按照劇情的一般走向,便是要推出一個兇手。
蘇明雪半瞌着眼,腦子不斷地運轉,終於想到了一個人物。
原著裡,一直對蘇明雪頗爲不敬的女人,韓王府的美人安如是。其人出身不高,卻仗着美貌多次對蘇明雪挑釁,甚至還有一次把蘇明雪推向冰水裡。
既然自己現在佔用了蘇明雪的身子,那麼爲她清除敵人,那也算是還她的人情了。況且,似乎是老天都要收安美人一般,因爲這下春藥的主意,也正是安美人向蘇明雪提的,當然在愚蠢的蘇明雪答應後,表示沒有藥的時候,安美人更是自作聰明的一條龍服務,直接爲其提供了。
那麼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壁,蘇明雪自信地勾起脣角:她就不信了,安如是就是多聰明,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神不知鬼不覺。
想着,蘇明雪對着猶自沉默的傅天佑說道:“王爺,臣妾自小書讀的不多,但也知道捉賊要拿髒,況且臣妾久居紫竹居,哪裡又能獲得這所謂聽都沒聽過的禁藥呢?”
上唐開國兩百年,因爲第三任君主荒淫過度,差點因爲女色毀了國家,是以第四任
君主上位後,便將春藥這一類會使得人情緒激動,血脈虧張的藥物,列爲違禁藥物。
蘇明雪說完,傅天佑卻沒有馬上表態,而是猶自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着什麼。
蘇明雪此時低着頭,她知道傅天佑是在觀察自己,她知道現在如果自己再有什麼小動作,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要功虧一簣。
所以,即使知道有一雙冰冷的視線此刻正對着自己,彷彿要將她的心看穿一般,即使她藏在袖子裡的手已經不爭氣地開始顫抖,但她卻依舊跪在那裡,不曾有過半分的動搖。
正是九月初秋時節,秋風吹過,將本就沒有關嚴實的窗戶吹開,徑自貫穿進來。
蘇明雪的髮髻因爲剛剛穿衣過於着急,本就沒有好好打理,只是鬆鬆地隨便挽了個髮髻,用一支翠玉簪子固定着。此時秋風吹過,將她的髮髻輕鬆吹開,只聽得寂靜的房間裡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響。
“叮……”
她的一頭黑如緞帶的青絲,也瞬間解除束縛,飄揚在風中。
傅天佑驀地有些看癡了。
“你先歇着吧!”
良久,他站起來,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蘇明雪,便再沒說其他,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並沒有說相信蘇明雪,但傅天佑這樣的表現,蘇明雪知道,這已經是自己預期到的最好的結果。
看着依舊大開的大門,蘇明雪知道,這是警報暫時解除的徵兆。
蘇明雪的一顆心伴隨着那大開的門,此時也暫時落了下來,亮得能夠倒映出面容的大理石上,蘇明雪靜靜地看着,最終她笑了。
她贏了!
在男人與女人的這一次博弈中,她終於贏了傅天佑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