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連續幾天的噩夢把他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跟別人說又沒人相信。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覺得這種事是靈異事件嗎?”
男生的肩膀顫了一下,詫異的看着我好一會兒,這才點點頭說:“不騙你,我確實是這樣想的,這事情實在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了。”
我想他之所以會這樣,那道被我趕走的青氣脫不了關係!
讓男生在這裡等着,我回到寢室翻出一道靜心符折成三角形用塑料袋包好給他。
他有些不解,問我這是做什麼?
我撓撓後腦勺,呵呵笑說,自己家裡世代都是驅靈師爲本職,這符除了能安神之外,還能一定程度辟邪。
他滿臉的不相信,表示沒聽過我口中的什麼驅靈師。我只好聳聳肩膀說,驅靈師聽起來有點高端,俗稱其實叫陰陽先生,再俗一點就是跳大神的。
他還是不相信。
無奈,我只好打一盆水,將刷牙的杯子口倒扣在水面上,杯身浸入少許。
右手食中二指一併,在朝天的杯子底部畫了一道神龍吸水符,然後抓着杯子的手放開。
杯子穩穩的漂浮在水面上,男生不解的看着我說這是?
我說,這不神奇嗎,杯子牢牢的洗着水面呢。
他笑慘了,臉上原本還存有希望的神色蕩然無存,說這只不過是杯子中存有空氣所以才能浮着,沒什麼大不了。說完轉身去收拾放在水池的東西。我一把拉住他:“神不神奇,爲什麼不親手試試?”
他一愣:“這還能怎麼試?”
我故作神秘的一笑:“就試試你能不能把它從水裡拿出來。”
男生被我的話引起了興趣,放下手中的東西,把溼漉漉的袖子一挽,伸手抓住漂浮的杯子就要拿出來,突然臉色一變。
他看了我一眼,另外一隻手也伸出去緊緊的抓住杯子,雙腿半馬步狀現在地上,死命的拉扯。
可杯子猶如吸在水面上一樣,雖然滑來滑去,但就是拿不起來。
他不信邪,一隻手伸到杯子口中,另一隻手抓住杯身,一張原本凍的發青的臉開始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應該是出了不少力氣。
就這樣,努力了將近十來分鐘,手掌都被杯子邊緣勒出紅印,但依舊沒有成功。
最後男生放棄了,無奈的問我是怎麼做到的。我說只是在上面畫了一道符咒而已。
他睜大眼睛在杯子上看了半天,說除了杯子底,什麼也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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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就是符咒的神奇地方,然後虛畫了一道解字符,在杯身一彈,杯子搖晃兩下慢慢沉入盆子底。
將杯子撈出來遞給他看,望着其驚訝的神色,我笑道,這下應該相信我是陰陽先生了吧。
男生有些發呆,他說陰陽先生就是讓杯子浮在水面啊。
我腳下一滑,差點摔死在他面前,滿頭黑線說:“這只是小把戲,陰陽先生真正的活其實就是捉鬼驅邪而已。”然後將那道靜心符放進他的上衣口袋中又說:“這符咒不能近水火,一定要貼身才有效。如果它自己燃燒起來,記得來308宿舍找我。”
洗漱完畢,男生還在呆呆的站着,人長得挺大塊頭,但性格卻有點木訥。在我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說道,能不能再給他幾張這個符咒。
我問他想做什麼,他說寢室裡還有三個室友跟他一樣的情況,希望我能幫個忙。
靜心符我只畫了一張,供不應求,沒辦法答應這個要求。乾脆教他一個折中的辦法,用七枚一元硬幣排列成北斗七星狀,放在枕頭下面,就能抵消部分影響。
爲什麼要用硬幣,而不是用銅錢?
首先銅錢流傳到至今,已經不容易找到真貨,就算是正貨也不一定能用。
收到正常的銅錢那還好說,銅錢上印有國號,並且外圓內方象徵天地人三才,又經歷無數人手撫摸,聚集了大量的人氣。這樣的銅錢就算不用來做法,僅僅是佩戴也能一定程度辟邪。
可要是收到陪葬銅錢,那可就倒黴了,這種銅錢在地下埋了少則一百年多則上千年,不知吸取了多少地氣和墓穴的陰氣怨氣,由辟邪物變成招邪物,常常帶在身上或者放在家中的人下場可想而知,得多不幸。
我教他用硬幣,因爲硬幣是如今最流行的貨幣,雖然中間沒有代表大地的方孔,天地人三才少了其一,但這並不要緊。
如今國家人數密度是以前的好幾倍,硬幣幾乎每天都在易手,聚集的人氣不可小視。
所以用來作爲貼身物,雖然不能驅什麼邪,但安神定魄卻是非常好用的東西。
加上排列成北斗七星狀,多多少少借來星宿神力,能將硬幣改不能辟邪爲可辟邪。
男生對我的幫助十分激動,說如果真的有用的話,一定會請我好好吃一頓。
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宿舍樓的人越來越多。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壓抑,個人都頂着黑眼圈,就像昨晚整棟樓的人相約來一次通宵狂歡一樣。
寢室三個傢伙還在睡覺,我拿上學生卡去下樓準備去吃飯。
今天的天氣似乎比昨天更冷了許多,我擡頭仰望天空,看不見烏雲,但天色卻有些陰霾,讓人心裡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一陣淡淡茉莉花的香味在空氣中散開,司馬紫凝手機拿着個飯盒,頂着厚重的眼袋有些沒精神的走過。
舉起手打招呼,但她可能因爲還沒睡醒的原因,打着哈欠,有氣無力的走過去沒有發覺。
我搖搖頭,可能是這種天氣很容易讓人覺得睏乏吧。
就在這時,司馬紫凝雪白的後脖頸處突然鼓起一天細細的青線,如果沒有仔細看的話,很容易會誤認爲只是一條小青筋。
這條青線在她皮膚下快速遊走,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我迅速咬破中指在掌心畫了一道辟邪符,緊跟兩步伸手就往她的脖子抓過去。
手掌剛接觸到她脖子的時候,我暗叫一聲糟糕!
不是青線有多糟糕,而是我現在食堂外衆目睽睽之下伸出“鹹豬手”摸了一個女孩的脖子!!!
手掌貼在上面頓時滋滋聲不斷,好像用燒紅的鐵塊烙在上面一樣。
司馬紫凝嚇了一跳,本能的轉身想用胳膊撥開我的手掌,但青線被我的辟邪符定住,現在被拍來哪裡能行。
於是我左手抓住她的胳膊,右手僅僅扶住她的後頸,兩個人以一種極爲作死曖昧的姿勢站着,有點像在跳交際舞。
很尷尬,司馬紫凝看清楚是我之後,身體一僵,臉紅的跟熟透的蘋果似的。
我額頭冷汗直冒,低聲道:“別……別誤會,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身上有不乾淨的東西。”這個場景別被雯雯看到,否則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司馬紫凝意外的乖巧,把頭偏向一邊,點了點。我感受到掌中有東西在竄動,大拇指配合食指中指一扣,一股涼嗖嗖的東西從她脖頸中抽了出來。
沒有意外,依然是那神秘的害人青氣。
這幾天以來,從至少五六個人身上看到青氣,被我驅走的就有三四道。
雖然交鋒,但我依然不知道它們究竟是什麼玩意,又是從哪來,反正它們就像源源不斷的產生一樣,一會兒這裡冒一下,一會兒那裡冒一下。
“肖明哥……”
我渾身一震,擦……怕什麼來什麼,僵硬的轉過去,只見雯雯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後面,愣愣的看着我……
“額……雯雯,這麼巧啊……我剛在驅邪……”不管她信不信,反正解釋肯定要快速講完,通常情況下發生誤會,女孩不聽解釋,往往事情越描越黑。
我將手心的辟邪符攤開給她看,雯雯臉色一白,眼眸中閃過一絲熟悉的顏色,又是青色!
怎麼只是過了一夜,見到的人都是青氣纏身?我越覺得不對,猶如這鍼芒在背,向周圍看去,渾身冷汗淋漓。
終於覺得爲什麼不對勁了,這青氣原本我要開陰陽眼才能看見,可是昨晚跟蹤那對情侶時開的陰陽眼早已經失效,不可能持續到現在。
更讓我蛋疼的是,現在我眼睛看到的每一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縷淡淡的青氣,有的藏在他們的眉心,有的在後背,有的在後頸。
他們臉上都是深深的疲憊感,但好在都有自己的意識,沒有先前在廁所裡遇見的那位仁兄那麼崩潰。
我拉起雯雯就往學校外面跑,一邊跑的過程,催動體內的法力,拍在她後腦勺上,將那股青氣拍了出來。
她的眼眸神采恢復了不少,捏着眉頭問我怎麼了,我將剛纔司馬紫凝的事說了一遍。
她說,自己剛纔看到我和司馬紫凝那樣,瞬間有點崩潰,甚至想到了自殺。
我嚇了一跳,雯雯的性格一向開朗,怎麼思想這麼極端,接着她又說,我剛纔往後腦勺的一巴掌,讓她這種情緒減少了很多。
看來這青氣能幾何倍放大人的負面情緒,如今的生活不管是學校學習的學生,還是坐辦公室的上班族,都有一定的大壓力。
這種情緒雖然沒有直接的傷害能力,但卻能間接讓人自己產生傷害自己或者傷害別人的念頭,實在可怕的很。
雯雯也是一陣後怕,我趕緊回寢室把畫的符咒全部都搬了出來,先從我認識的人一人一道,雖然不是靜心符,但多少都有減輕青氣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