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護士身後,周大慶悄悄的在我身旁說道:“兄弟不是我多嘴啊。這醫院和我前陣子來送貨的時候不一樣了……”
我一愣,輕聲問道:“怎麼不一樣?”
周大慶抓了抓後腦勺,大概是因爲來時路上發生的那事,有些神經兮兮的看了前面帶路的護士一眼低聲道:“兄弟你是不知道。這二院雖然位置有點偏僻,但名氣可不小。除了醫療水平先進之外,每個醫務人員從大到小都是十分樂觀的態度。無論多麼難纏的病人都是十分耐心小心對待,也正是這樣纔有了好口碑。”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嚥了一口唾沫。再次環顧一下四周接着說:“他們不僅對病人好,對待我們這些送貨的司機也很好,每次都會贈送飲料解渴。”
我笑了:“周哥,你可不能因爲沒飲料喝就說人家壞話呀。”
“哪能啊。”周大慶對我這話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因爲飲料的事,主要是剛纔我交貨的時候,那些收貨的人一個個面色青的很,還無精打采。從簽收到搬貨,一句話也沒說。要知道他們先前一個可比一個還要話嘮。”
周大慶越說越緊張,輕輕搓了搓手掌:“我關心問其中一個平日說話較多的人,他們是不是生了什麼病。結果他瞪了我一眼。”他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那眼神……真是不知道怎麼說,就像……就像不是在看一個活人!”
我的心裡一沉,看一眼前面的護士。
剛纔她似乎也沒擡頭看我一眼,想到這裡。左手食指凝聚一絲法力輕輕點在眉心,小聲道唸了口訣。
一股暖流從眉心迅速擴散開,在左右眼的位置緩緩凝聚。護士的背影在我眼中漸漸變透明瞭起來,十幾秒間就成了一副正在走動的骨架。只是骨架的四肢腦袋上纏繞着無數半透明紅色青色的筋絡,猶如電線般相互連接。
她長得還不錯,但這模樣。無論是誰,心理素質不夠過硬的話,真無法做到直視。難怪佛教的有先見之明的將美女稱之爲紅粉骷髏……
不過這一切只有我看的見,周大慶無法看見。因爲這護士沒有真的變成一副纏着密密麻麻“電線”的骨架,依舊是正常的人。
我現在開的眼,是陰陽眼的升級版。
和郭易互掐的那段時間中,瞎貓碰見死耗子悟出來的,沒有心思取名。乾脆就叫升級版陰陽眼。
認真看着渾然不知自己已成爲我眼裡一副骨架的護士,她身上生機氣息正常,三魂七魄一樣不少。與一個健康的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
是我直覺錯了嗎?
隨着護士來到三樓一扇門前,她用手指在門鎖上滴了一下推進去。
我這下發現醫院比外面看上去更大,三樓的面積很廣。有個很大的大廳,只不過要進這大廳之前還有個門要打開。
算是醫院的雙保險,防止病人跑出來什麼的。
穿過這道二保險,護士無視或坐或站着的滿大廳病人,依然是一副懶散的表情。走到一個房間外面,指着裡面說到:“張子恆在這裡。”
“謝謝”我走上前,透過門板上的透明玻璃往裡面望去。這病房裡只有兩個人,牀上躺着一個年級五十多歲左右的乾瘦老頭和牆角捲縮着一個面色蒼白,年級比我大兩歲左右的青年,他應該就是張子恆了。
大概是感受到我們的目光,張子恆沒反應。倒是牀上的老頭轉過頭來,見到我們先是一愣,隨即眼裡露出遇到救星的神色。
急忙從牀上翻身,可能是想下來。但卻不料一隻手沒有撐到牀面,整個身體直接摔了下來,疼的他齜牙咧嘴。
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固執的用雙手抓在地上,向門這邊一點點的爬着。
“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
“可以。”
護士給我們打開了門,自己站在外面沒有進去。所謂藝高人膽大,我可不怕遇上壞護士將我給精神病人鎖一屋。
況且就這道門,即使用鑽石整塊做的。也擋不住瞬竹劍將它跟豆腐似切開。所以我淡定擡腳邁了進去。
周大慶在門口猶豫一下,也走了進來。
哐當!
病房門還真的一下子關上,周大慶急忙拍門道:“你,你做什麼呢你!”
護士隔着門上的小玻璃窗淡淡的甩下一句:“一個小時後,我再來打開。”談後不管周大慶的表情,轉身離去。
這護士有點牛啊……
我和周大慶目瞪口呆中,褲腿突然被人扯了一下。處於本能,我向旁邊一跳,擡腿就要踢向扯我褲管的玩意!
但下一秒,腳急急的剎住,正與一人的腦袋不到兩公分。
是剛纔那個從牀上摔下來的老頭,他躺在地上乾枯的雙手向着我伸着,喉嚨裡擠出微弱的聲音:“救我……帶,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