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大唐的盛世牡丹?什麼是他的盛世牡丹?這次我真的糊塗了。任楊曼青搖着我的肩膀,眼中盡是她可怖的紅脣閉閉合合。
估計看我的眉越蹩越深……她突地又妖冶的笑了起來,柔聲之極的說道:“觀音婢,不要怨我。要怨就怨命,誰讓我出現在了你的這個時代。如今我告訴你這一切,就是不想你做一個糊塗鬼。下了地獄,你只管告訴閻羅,是我,是我楊曼青置你予死地的。”
死地!
這裡四面環水!
我腦中靈光一閃,只覺得身子一顫,緊接着整個身子被一股無形的大力推入水中,很快的,水漫過我的身子、我的頭……
瞬時間眼前一片黑暗……
21世紀我就溺過水,是懷真救的我……從此我落下懼黑的毛病,總覺得那無盡的黑暗下有着什麼噬人的怪獸在等着我!
我最怕水了,出於自救,我不停的拍打着水花,大呼着‘救命、救命’。
任我如何拍打着水面,似乎沒有用,那無邊的黑暗再度包裹了我,將我往那無盡的黑暗世界拽去。
掙扎太痛苦了!
如果我不掙扎,是不是代表着我可以重新再生回到21世紀?如果真是這樣,我真的很高興、很開心,可以見到懷真、老院長,還有我那許多的難兄難妹……
可……不,我不是21世紀的人啊,我是大隋的人。在大隋,我有父母、有三個哥哥,大隋給了我家的感覺和家的味道……不,我不能走。不能離開愛我的母親,不能離開寵我的父親……我好不容易有一個家啊!
肺要炸了……肺要炸了……求生意識促使我雙手奮力揮舞着,再度冒出水面。
我的耳中似乎聽到了‘觀音婢’的驚呼聲,接着就是‘卟嗵’一聲,又有人落在水中。
再一次被嗆了幾口水後……我感覺被人托起,耳畔傳來熟悉的“觀音婢、觀音婢”聲音。
是李家二郎。
我回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亭子中楊曼青那不可置信的臉,只聽她驚呼道:“快來人啊,救命啊,觀音婢落水了。世民,快,快把手遞給我。”
李世民一聲冷哼,並未將手交給楊曼青,而是託着我往對岸游去。
我覺得過了好久,他終於將我拖到了岸上,估計看我是受了驚嚇一如癡呆,他直是拍打着我的臉,“觀音婢,觀音婢,你沒事吧。”
早有許多僕人聽到楊曼青的呼救聲已是圍了上來。母親在宴會廳多時不見我,聽李靖說及我在這裡後亦是找來了,不想看到的是被李世民從池中救上來的溼漉漉的我,母親嚇得花容失色,“觀音婢,觀音婢,你怎麼了?怎麼掉水中去了?”
這個時候,楊曼青已是一路小跑着跑了過來,推開一衆圍着我的人,亦是緊張的蹲在我的面前,“觀音婢,你沒事吧。跟你說了不要皮,不要上圍欄,你就是不聽,這下可好,掉到水池中去了吧。”
明明是她推我入池,她居然說我是頑皮自己掉下去的?
我能反駁她麼?
如果我說是她故意謀殺,以楊素疼愛她的行徑來看,爲了維護她,他要判我個誣陷是輕而易舉……再說人家現在是權傾朝野的王爺,爲了維護愛女的尊嚴而捏死我這一介鄉野村姑不就像捏死一隻螞蟻?更何況,依他‘殺光’的原則,因了這件事他還很有可能會牽怒到我全家。
如果我現在點頭說她說的是事實,那顯然……我在撒謊,以楊曼青兩世的智慧,她勢必還會找個什麼時機再殺我滅口。
我唯一能夠做的是以不變應萬變,我唯一能夠回答的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對,只能這麼回答。但在這樣回答之前,我必須做一件事。
“觀音婢,我的兒,你倒是說話啊。”
看着母親焦急的神情,我沒有做聲,只是迷茫的閉上眼,倒在了母親的懷中。
我生病了,生了很大的一場病,這場病來得快去得極慢,只是對於那一晚的記憶,我死活都記不起。即便是長捷法師親自來替我拿脈下藥,我亦是沒有記起。
雖然我不記得是如何掉進水池中的,但好在我對其它所有事都記得,長捷法師說我是間歇性的失憶症,並不會影響我的以後。
聽了長捷法師的話,父母方纔放下一顆懸着的心。也因了此,一向喜歡將我帶在身邊的父親再也不帶我去各種場合了,只是要我安心在家養病。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那些場合太容易和楊曼青相逢,如今,我不但要避着她,而且還要防着她。
可偏偏的,楊曼青似乎極‘喜歡’我,與我可謂一見投緣,我不去她那裡,她倒總是往我山中的家裡跑。而且,極喜歡拉着李建成、李世民、李雪主等人一起來看我,希望我能夠快些好起來。
我看得出來,李氏兄弟姐妹是真擔心,而楊曼青則是多有試探。在見我毫無破綻的‘失憶’之下,她總算是放下了一顆猜疑的心。
好在,日子過得快,轉眼間,冼夫人的七七四十九天道場已然結束,而楊曼青必須隨着她的父親和長捷法師他們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