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遠阪時臣最想知道的,就是Rider與berserker的情報。
Saber的真名與基本戰術,在於lancer的交戰中已經暴露無遺,遠阪時臣自信Archer的能力足以獲得勝利。
根據Assassin彙報的情報,Lancer很可能已經退場。就算沒有退場,lancer的御主已經處於重傷狀態,不足爲懼。
Caster現在已經成爲所有御主的目標面臨四面楚歌。
以上的三人,都已經不需要過於在意了。
Rider的情況是,迄今爲止Rider都沒有與其他英靈進行過足夠的交手,無論是寶具還是能力都瞭解不多。雖然自報家門給出了他的真名伊斯坎達爾,但是伊斯坎達爾大帝在歷史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弱點。
今天白天Rider伊斯坎達爾突入Caster魔術工房時,發現了跟隨進入的Assassin。言峰綺禮與Assassin依然存活的情況暴露。遠阪時臣回想起伊斯坎達爾一直以來的行動,雖然看上去十分無厘頭,但每次都沒有吃虧甚至會佔到便宜。這又體現出Rider敏銳的感覺以及超強的戰術天分,這使遠阪時臣視其爲強大的敵人。當然,Rider的御主,那個年輕人韋伯維爾維特不過是個三流魔術師。這讓伊斯坎達爾有了一個弱點。
而另一方面,berserker以及他的御主間桐雁夜讓遠阪時臣有些摸不透。
間桐雁夜他認識,相互之間甚至算得上是熟識。然而在聖盃戰爭開始後,間桐雁夜的行事讓他有些看不透的感覺。
不過,遠阪時臣很清楚間桐雁夜的底子,僅僅一年的時間能夠從對魔術完全不懂的門外漢成爲御主,的確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蹟,但是這並不能改變間桐雁夜的天賦差勁的事實。間桐雁夜只可能是一個三流魔術師,遠阪時臣自信自己的魔術水平,在肯尼斯重傷後已經是餘下的御主中最強,如果再算上自己的弟子言峰綺禮的不俗戰鬥力,應該不會處於下風纔對。
“老師,還有一件事需要彙報,Assassin們認爲berserker的能力似乎比起之前下降了很多。”
“berserker的能力下降?”
遠阪時臣咀嚼了幾遍這句話,心中涌出數個猜測。
第一種可能,berserker的御主間桐雁夜魔力過分消耗,已經無法維持berserker的魔力供給,如果是這樣,那麼berserker也可以放到不足爲懼從者的行列中去了。
第二種可能,berserker可能具有某種保持理智對抗狂化的能力,但狂化本身能夠提升英靈的面板屬性,因此非狂化狀況下berserker的面板屬性便出現了下降現象。
第三種可能,berserker持有某些能夠增強能力值的固有技能,但這種技能需要滿足某些條件才能夠被觸發,而現在berserker沒有滿足觸發狀況,能力便有所下滑。
“綺禮,還有多少Assassin能夠支配?”
對於遠阪時臣這樣的純粹魔術師,從者不過是工具,這一點,倒確實被他的弟子言峰綺禮完美的繼承了。
“還有四十七人。”
“安排四十名Assassin去試探一下吧。主要目標是Rider,如果他不願意暴露寶具,就直接對他的御主發動攻擊,讓御主始終待在自己身邊雖然方便行動而且便於保護,但同時也相當於把自己的弱點始終暴露在其他敵人的面前不是嗎?”
“明白了,吾師。不過Assassin的位置比較分散,想要讓他們集結還需要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沒關係,這點些許的時間還是等得起的。”
遠阪時臣雙手十指在身前交錯,
“那麼,這試探,究竟會帶來怎樣的情報呢?”
遠阪家的當主正在靜靜地等待,而愛因茲貝倫堡中庭的氛圍同樣安靜。
當saber說出了自己的願望後,所有人都沉默了。除了berserker正獨自喝着酒發出的吞嚥聲以外,其他的聲音一概沒有。
“喂,騎士王。不會是我聽錯了吧?”
伊斯坎達爾首先打破了沉默,滿臉的疑惑:
“你說你要改變命運,也就是說你要顛覆你曾經統治過的國家的歷史?”
“是的,無論是多麼難以實現的願望,如果聖盃真的是傳說中萬能的許願機的話,那就一定能夠實現。”
Saber毫無迷惘的話語擲地有聲。當她將自己的願景大聲說出的同時,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爲什麼會覺得自己與另外兩名王者之間無法相互認同。
伊斯坎達爾與吉爾伽美什的願景都僅僅是爲了自己,這與自己心中身爲王的責任相去甚遠。
“saber,不列顛的毀滅應該是你那個時代的歷史吧?是你統治的時期?”
“是的,我無法原諒沒法守護國家的自己。我不甘心!想要改變那個結局,是我導致的那個結局,應該由我來彌補。”
“噗——哈哈哈哈……”
吉爾伽美什絲毫沒有王者風範的大笑了起來,彷彿是看見了最滑稽的喜劇。
這笑聲無疑是對騎士王,更是對騎士王阿爾託莉雅·潘德拉貢深愛的祖國最嚴重的侮辱。
“Archer,有什麼好笑的!”
Saber充滿了怒氣,吉爾伽美什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斷斷續續地回答道:
“被萬民稱頌的王者,竟然會不甘心?哈哈哈,這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傑作,你無疑是最棒的傑作!世界上最尊貴的小丑!”
吉爾伽美什笑個不停,伊斯坎達爾也皺起眉頭,沉重而嚴肅地注視着Saber:
“騎士王,你是想要否定自己創造的歷史嗎?”
“沒錯,守護自己故土的願望,這是我爲此獻身奮鬥一生卻最終失敗的理想,這很可笑嗎?”
“哈哈哈……你聽見了嗎Rider!這個自稱騎士王的小姑娘居然說什麼爲國捐軀!哈哈哈……”
吉爾伽美什的笑聲越來越狂暴,Rider的目光也漸漸深沉。
“我不懂這究竟有什麼好笑的?身爲王自然應該挺身而出,爲本國的繁榮而努力!”
“不,你錯了!”
Rider堅決而嚴肅地否定了saber的話,他的理念與saber的信念完全不同。
“不是王爲了國家而獻身,而是國家和人民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王,這一點你完全搞錯了。”
“你說什麼!”
Saber幾乎是跳了起來,她高聲大喊道:
“你這樣的做法完全就是暴君!Rider,Archer,你們的王道完全是失格的!”
“或許我的王者之道就是這樣。但我們不光是暴君,也是與你同樣的英雄,所以我們纔會同時身處於這裡。”
Rider的態度是如此平靜,以至於連眉毛都沒有動過一下:
“saber,如果說有王對於自己治理國家的結果感到不滿意,那隻能說明他就是個昏君,這比暴君更加差勁”
如果說吉爾伽美什是在嘲笑saber這個人的經歷和遭遇,那麼Rider就是從根本上否定saber的王道。
Saber言語如刀:
“伊斯坎達爾,你一手創立的帝國最終被分裂,你對此真的沒有一點不甘心嗎?難道你不想重來一次,拯救國家嗎?”
“一點都不想。”
征服王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直接回答道:
“如果真的是我的政策以及我的臣子們導致了國家分裂,那麼毀滅是必然的。作爲王,我會哀悼,會流淚,但我絕不會後悔。更不要說顛覆自己親手創造的歷史!這是對我以及所有與我一同構築那個時代的人類的侮辱!”
伊斯坎達爾帶着驕傲的回答,被saber所否定:
“你只在乎你身爲武者的榮耀。但人民不會這麼想,他們需要的是拯救!”
“你說他們期盼着王者的拯救?”
伊斯坎達爾啞然失笑,聳了聳肩:
“我真是搞不明白,這種東西有什麼意義?”
“拯救子民於水火,這是王的本分!正確的統治、正確的秩序,這是所有臣民所期待的。”
“那你就是正確的奴隸嗎?”
“爲了國家繁榮而獻身者才配做王!”
年輕的騎士王沒有一絲猶豫和疑惑地肯定了伊斯坎達爾的話。
Saber的堅毅,換來的是伊斯坎達爾可憐般的搖頭。
“這不是人會選擇的生存道路。”
“既然生而爲王,那就不能奢望過普通人的日子。”
爲了成爲完美的君主,爲了成爲理想的體現者,她甘願捨棄身體拋棄私情。名爲阿爾託莉雅的少女,在她拔出那把石中劍的瞬間,就焚燒爲不列顛的祭品。從那以後,她就成了不敗的傳說、讚歌與夢想的代名詞。
雖然在王的道路上有過痛苦,有過苦惱,但那道路上包含着勝利的榮耀。絕不改變的信念,至今仍然支撐着她手中的劍。
“征服王,你這種只顧自己的人絕不會理解我的信念的。你只是一個被慾望衝昏頭腦的霸王而已!”
Saber厲聲呵斥,而伊斯坎達爾的雙目則瞪大如銅鈴:
“沒有慾望的王還不如花瓶!”
伊斯坎達爾的聲音已經接近於怒吼:
“saber,的確你是爲理想獻身的聖人,清廉聖潔。但又有誰期待着爲理想而殉教?又有誰會日思夜想盤着所謂的聖人的拯救?那是單純的撫慰,除了精神的安慰沒有任何好處。只有徹底的展示慾望,謳歌極致的榮華,才能將國家與人民引向正途!”
“身爲王者,就必須必任何人都豪放、比任何人都易怒、擁有最強烈的慾望。他應該是一個比任何人都要真實的人類。只有這樣,臣子才能被王所折服,人民纔會懷有對於王者的憧憬!整個國家臣民的慾望,纔是國家前進的動力!”
Saber再次質問道:
“那你的治理,正義何在?”
“沒有。王者之道沒有所謂的正義,所以也沒有悔恨。”
“你……”
雖然都深愛着自己的國家,但二人的理念卻相去甚遠。
祈禱和平,鎮壓戰亂的王;
希冀繁榮,捲起戰亂的王。
兩人的理念自然不可能相同。
“喂!黑色頭髮的小哥,你怎麼看?”
趙雲疑惑地擡起頭,指了指自己:
“你說我?”
伊斯坎達爾問道:
“沒錯,作爲酒桌上唯一不是王者,而是被統治的人民的你,對於王者之道的看法又是如何?我們三人的王道,你又如何看待?”
伊斯坎達爾與saber同時看向了一直在一旁獨自飲酒的berserker。
而吉爾伽美什則對於berserker的發言沒有半點興趣。自顧自喝着酒。一方面是吉爾伽美什看不慣曾經讓他難堪的berserker,另一方面則是吉爾伽美什的王者之道本就凌駕於世間一切規則,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同。
“真的要我說嗎?還真是麻煩。”
Berserker將酒桶中最後的一點酒液傾倒入自己的口中,隨手將酒桶向一旁一扔。
“真是搞不懂你們爲什麼要討論這種東西。如果王者之道真的有正確或是不正確之分,那麼統治國家的正確方法早就被記錄在歷史上了。”
趙雲站了起來:
“無論是什麼樣的統治方式,只要能夠讓民衆獲得幸福平靜充實,安居樂業。那就是正確。追求最廣大的幸福,以最合適的方式治理國家,自然會獲得民衆的認同。王者之道永遠在路上,鎮壓紛擾的亂世,樹立井然有序的秩序,讓民衆的生活改善。如果這些都做到了,那就讓民衆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總會有事情能做的,不是嗎?”
“一切,都將化爲歷史的塵埃。當未來後人翻閱歷史時,每每提到都會給予讚歎;當治下的臣民每每露出笑容,身爲王者的價值便不言自明。”
突然,陰寒刺骨的空氣以及濃重的殺意籠罩了城堡的中庭。
感覺靈敏的幾名英靈首先發現了異樣,而片刻之後,就連兩名御主愛麗斯菲爾與韋伯都感受到了古怪。
月光沐浴的城堡中庭,鳶尾花、大麗菊等五彩的花朵裝點的花叢中“浮”出了數十名頭戴骷髏面具,渾身黑色緊身衣和黑袍的身影。
Assassin,眼前的數十名古怪人型的身份對於在場的所有人而言昭然若揭。
Rider與韋伯在今天白天於Caster的魔術工房見過了Assassin、saber與berserker方同樣知道,至於Archer,他們本就是同一個陣營。
Assassin並不只有當初遠阪家被吉爾伽美什殺死的那一個而是由幾十個身份體格性格各異的暗殺者,在四名從者以及御主面前出現的,有壯漢、有孩子身高的侏儒或者矮個子、甚至還有凹凸有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