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他怎麼拿酒瓶子往自己的腦袋上打呀,不疼嗎?”四十多歲的漢奸中分頭看着已經滿頭鮮血的二哥很天真的問向一旁的三十多歲的平頭。
“哥,快打球吧,要不我可要贏你了啊。”平頭看都沒有看向二哥的意思,只是滿臉溫柔的對自己的哥哥說道。
“不行,不行,”一聽自己的弟弟這麼一說,漢奸中分頭馬上跳着腳的撒嬌說:“絕對不能讓你贏,我還沒進球呢,你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便把自己對二哥的好奇心全部轉移到了檯球桌上。
看着這兩個人的畫面,極其滑稽可笑,滿臉成熟的漢奸中分頭看着就像一個孩子,而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長相很是英俊的平頭就像一個和藹可親的父親。
但菜刀隊的光頭們並沒有看向那打球的兄弟二個人,好像一切都早已習以爲常,二哥也沒有去看,因爲已經自己砸了自己三個酒瓶子的二哥正盯視着閆九龍,只因爲二哥自己打了自己三酒瓶,閆九龍還是不滿意。
沒辦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二哥畢竟現在只是一個人,他還有三個兄弟和一個紅顏要救,他知道自己再能打,也不可能一個人便把人都救走,更何況對方還有槍。
二哥只能甩了甩已經開始發懵的頭,忍下早已滿腔的怒火,擦了一把流到眼睛的鮮血盯着閆九龍說:“這樣還不夠?”
閆九龍還是露着他那一臉欠揍的微笑說:“我是真的挺佩服你敢往自己腦瓜子上砸酒瓶的,可關鍵是,我說了讓你砸酒瓶了嗎,你不疼啊?”
閆九龍的話一說完,桌上的光頭們都是哈哈大笑,漢奸中分頭雖不明白怎麼回事,也跟着嘿嘿傻笑,平頭仍然面無表情的打球。
二哥強忍怒氣看着閆九龍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閆九龍笑了笑,在牀底下拉出一箱酒來,從裡面拿出一瓶,往桌上一放說:“其實我只是想請你喝酒而已,你非要搞得這麼血麼呼啦的,這可不能怪我啊,我的意思很簡單,四個人,一人一瓶燒刀子,喝完一瓶,我放一個,怎麼樣,很公平吧?”
燒刀子,東北特色白酒,酒如其名,最低度數都在65度以上,最高可達75度,此酒度數極高,遇火便能燃燒,味極濃烈,入口有如燒紅的利刃,吞入腹中猶如滾燙的火焰,自古便有烈酒之王的美稱。
光頭們都在看着二哥,要知道這燒刀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喝的,即使酒量極好的人能借着下酒小菜喝上兩瓶,都要算的是酒神一級了,更何況是什麼也不吃的要連灌四瓶,這還不得把人喝死啊!
聽陳謙跟我講到這的時候,我早已經是眼淚都流了下來,沒辦法,誰叫我的外號是“大娘們”呢,我是真的很心疼二哥。可事情畢竟都已經過去了,我只能追問陳謙:“後來呢,怎麼樣,我二哥喝了嗎?”
陳謙又點上一根菸罵了一句:“草!廢話,能不喝嗎,你二哥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他可能看着我們不管嗎,不喝,不喝我能坐在這和你喝酒嗎?”說完,陳謙直接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的如潤驢一樣的喝了個底朝天后,打了個酒嗝後又說:“要不咋琳娜那麼愛二哥呢,二哥確實是個爺們,要是換了我······我也會喝,不過我想,我救不了所有人!”
二哥看着那瓶酒,完全沒有猶豫,說了聲“好”,一把抓起了酒瓶,用牙咬開瓶蓋,一仰脖便“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閆九龍和光頭們都是一臉看好戲的看着二哥,平頭和漢奸中分頭還在打着檯球。
二哥彷彿不知道那是燒刀子一樣,就像口渴極了在喝礦泉水一樣把整瓶的燒刀子倒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一瓶酒喝的滴酒不剩後,二哥把空酒瓶往桌上一頓,滿臉通紅,甚至連脖子也是一片鮮紅,他使勁閉上眼睛,又很快的把眼睛瞪大,佈滿血絲的眼睛看向閆九龍說:“放人!”
閆九龍笑了笑,跟自己人一使眼色,一個光頭走到老川兒的面前,給他鬆了綁。
老川兒一被鬆開,忙快步走到二哥面前,用他僅有的一隻胳膊攙住二哥的胳膊說:“乾坤,怎麼樣,沒事吧?”
二哥看了看老川兒,笑了笑說:“沒事兒。”說完,一擡胳膊,脫離開老川兒的攙扶,看向閆九龍說:“下一瓶!”
閆九龍沒說話,自然有一個光頭又從箱子裡拿出一瓶燒刀子遞給了二哥。
二哥接過酒,又用牙咬瓶蓋,可是第一下沒有咬開,二哥換了個位置又咬了一下,才把瓶蓋咬開,老川兒一見,就要去搶酒說:“乾坤,這瓶我來喝!”
可是話剛說完,閆九龍便笑着說:“你要喝也行,和他一樣,也是四瓶,不過,他仍然要喝,反正,我這酒有的是。”
二哥本就沒有要老川兒替喝的意思,他笑着看向老川兒說:“把我一個喝死,總比大家都扔這強。”
說完,二哥又是一仰脖,第二瓶燒刀子也進了肚子裡。
第二瓶喝完了,二哥身子開始打晃了,二哥把酒瓶放到桌上,但瓶子沒有立住,倒了。光頭們都張大了嘴,驚訝的看着二哥,閆九龍也不笑了,面無表情的衝着二哥微微點了一下頭,正在打球的平頭擡起頭來看了二哥一眼,繼續打球。
這次沒等二哥說話,閆九龍便對手下說:“放人!”
陳謙也被鬆綁了,一被解開繩子,陳謙便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嘴裡的布摘下來,一把扔到地上後,來到二哥的面前,便破口大罵閆九龍:“我草你媽!老子今天和你沒完······”
可惜,還沒等陳謙罵痛快呢,閆九龍便從自己身後的腰帶上拔出了那把五四式手槍,什麼也沒說,輕輕的往自己跟前桌上一放,陳謙便閉嘴了。
又是一瓶燒刀子放到了桌上,二哥眯着眼睛看向陳謙,勉強笑了笑,沒什麼精神的說:“老四,幫哥把酒打開。”
陳謙看着二哥,眼淚已經含在了眼眶裡,叫了聲:“二哥······”
二哥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極小的說:“打開。”
陳謙無奈,拿過酒瓶,放在嘴裡,一下咬開了瓶蓋,二哥把酒從陳謙的手上接過去,先是閉上眼睛,再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又是猛的把酒往自己的嘴裡倒。
此時所有的光頭們,包括閆九龍在內都是無聲的看着二哥,表情癡呆,當看到二哥已經把大半瓶酒倒進肚子裡的時候,閆九龍使勁抿了抿嘴脣,並好像極其艱難的嚥下了一大口唾液。打球的平頭此時也已擡起了頭注視着二哥,因爲注意力都在二哥身上,他不自覺的打出了一杆,滑桿了,這惹來了旁邊的漢奸中分頭一陣興奮的歡呼:“好啊,弟弟你也溜杆兒了,該我了,該我了!”
第三瓶酒,二哥喝的比較艱難,他用了足足三四分鐘的時間才把酒喝完,但仍然滴酒不剩。
喝完了酒後的二哥身子開始顫抖,整個身體都在搖晃,汗珠大顆大顆的從頭上往下落,他使勁皺着自己的眉頭,一隻手按住了自己的胃部,酒瓶沒有抓住,“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陳謙和老川兒忙一左一右扶住了二哥。
不用閆九龍吩咐,馬上有人把買買提阿布都也鬆了綁,買買提阿布都也忙跑到二哥的身後,用自己的身子充當支柱,雙手抱住二哥的腰,不讓二哥倒下。
閆九龍看着二哥,勉強笑了笑,但說出來的話卻是異常的令人痛恨:“兄弟,我很佩服你,真的,是打心眼兒裡佩服,三瓶燒刀子,你很好,是個真爺們,我們東北的漢子也沒幾個你這樣的氣魄,不過,再來一瓶,你得死,我看,你就算了吧,已經救了三個了,還剩一個妞兒,而且還是個外國娘們兒,不值得你再拿命拼了吧,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這個洋娘們兒應該不是你老婆吧,不如給我們留下吧。”
他的話說完,光頭們沒有再哈哈大笑,全都看向搖搖欲倒的二哥,連那個只顧打球的平頭也不再打球了,站直了身子,抱着球杆盯着二哥看。只有不明就裡的漢奸中分頭看到自己的弟弟沒有打球,叫嚷着說:“弟弟,該你打了,快打呀!”平頭看向自己的哥哥說:“我有點兒累了,你自己打會兒吧。”說完,繼續看向二哥。漢奸中分頭“哦”了一聲,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聽了閆九龍的話,陳謙,老川兒和買買提阿布都都忍不住了,有些躍躍欲試的想往上衝,二哥搖了搖頭,看了看唯一還被綁着的琳娜,琳娜流着眼淚使勁衝着二哥搖頭,又使勁的點頭,那意思是不要二哥在喝了,就把她留下吧。二哥對琳娜笑了笑,又看向閆九龍用很小的聲音說了一句話:“拿酒,第四瓶!”
光頭們都看向閆九龍,閆九龍自己從箱子裡拿出一瓶酒,咬開了瓶蓋後,親自遞給了二哥。
二哥顫顫巍巍的接過酒後,對陳謙說:“老四,扶住我的胳膊,別讓我的胳膊掉下來。”
陳謙緊抿着嘴,扶住二哥的胳膊,慢慢幫他把手擡起來,夠到嘴邊,二哥便一口一口的接着喝了起來。
這次的時間喝的更長,足有十分鐘,期間,二哥還曾喝嗆過,連着咳了很久,但他還是把酒喝完了,滴酒不剩。
二哥在喝酒的期間,整個檯球廳裡都是鴉雀無聲,就連玩的不亦樂乎的漢奸中分頭也因爲屋子裡實在太安靜,也停止了打球,跟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二哥。
喝完酒後的二哥,看向閆九龍說:“放人。”當他看到有光頭已經爲琳娜鬆綁後,笑着倒在了買買提阿布都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