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的火鍋食材很豐盛, 且都是真正很健康的食物, 就連丸子都是手工的。
紅油的麻辣鍋和白底的清湯鍋, 滾燙燙的,持續不斷地往外冒着誘人的白氣。彷彿是爲了告訴蘇知,纔將經歷了冷心的事, 就是得吃點熱乎乎的東西,才能感覺到自己仍在鮮活跳動的心。
蘇知忐忑的心, 安定了不少。
一聽見門響,蘇知纔將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他以爲竇燃回來是要說些什麼的。
誰知道,竇燃什麼都沒有說,如往常一樣, 還是很和善的面容,沒有一點特別的地方。
其實竇燃也不是一句話都沒說, 他一進門就道:“哇, 好香啊!”
然後就接過了碗筷,開始涮菜吃, 一鍋又一鍋, 充分地展示了正值壯年的男人驚人的食量。
夏家的晚飯, 總共吃了兩個小時。
吃完之後, 周珍麗直呼, 晚餐太不健康。
冒着零星的小雪,非要拉着夏玉堂出門去跳廣場舞。
夏晴多道:“下雪呀,媽!”
夏玉堂拆了他老婆的臺:“沒事兒, 就是下刀子,那羣老太太也會出門的。”
“路上滑!”
“沒事兒,我們慢慢走。”
夏玉堂的聲音再響起來,已經是在門外面了。
夏野和蘇知一起刷碗。
刷着刷着,夏野忽然說:“以後你中午刷,我晚上刷。”
“嗯?”
蘇知沒有反應過來。
夏野已經伸長了脖子,對着外面的夏晴多和竇燃喊:“媽,還有那個爸,你們不用生二胎了,咱家已經有了,蘇知。蘇知就是你們的二胎,多好啊!一生出來,就這麼大了,還能跟我平攤家務。比生個小豆丁出來,還得哄好多了!”
夏晴多翻了下眼睛,不想理她兒子,只低聲和竇燃吐槽:“這是有多不想刷碗啊!”
竇燃笑了笑,倒是應聲了:“野啊,蘇知比你大一點點。”
夏野想了想,極其不要臉地又說:“好吧!你們的二胎寶寶是我,蘇知是哥哥。”
竇燃挑了下眼皮,沒有說,蘇知確實是大兒子,夏野纔是老二。
按理說,一家有兩個孩子就夠了,可兒子太多,他想要一個軟萌可愛的女兒。
他趴在夏晴多的耳朵邊,耳語了句什麼。
夏晴多紅了臉,推了他一把。
周珍麗和夏玉堂活動了一個小時回來。
很快,夏家兩個浴室一起使用了起來,九點多,所有的人陸陸續續洗完了澡,準備各回各房。
蘇知獲得了一個房間。
這房間以前是竇燃住的。
臨睡前,夏野還說,讓他們住一個屋的。
然後就見竇燃拿着自己的枕頭,堂而皇之地進了夏晴多的房間。
再出來的時候,竇燃兩手空空,對蘇知說:“那個房間是你的了。”
蘇知想說不用那麼麻煩,他可能住不了幾天,畢竟人家家再好,也不好總是麻煩人家。
話並沒有出口,就被竇燃的話打斷了。
竇燃不是跟他說話,而是衝着夏野:“看什麼看!我合法了!”
夏野“切”了一聲,轉身進屋。
竇燃這才叫了他的名字。
“蘇知!”
“竇叔叔。”
“來你屋說話。”
竇燃躊躇了一天,原本想給蘇知講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後來想想,算了。
只因故事太匪夷所思。
蘇知的人跟着他到了房間。
竇燃指着牀道:“都是新的。”
“我沒關係的。”蘇知趕忙客氣道。
竇燃沒有吭聲,而是輕輕地推了蘇知一下,把他推到了穿衣鏡前。
“哎,你看,我們長的還真挺像的哈!”
蘇知很認真地看向鏡子中的自己和竇燃。
他真沒看出來他們的五官哪裡相似,但可能是心理暗示,又覺得當真有一點相似。
他咧開了嘴笑。
竇燃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很輕地說:“好兒子,睡覺吧!”
蘇知一怔,不知道爲什麼,眼眶發酸。
乾兒子什麼的,他一直以爲只是一場善意的玩笑。
竇燃沒再說什麼,邁着步子出去了。
這一晚上,蘇知一直到半夜還沒有睡着。
他原以爲自己會哭的。
可能是因爲他開着窗戶,半夜裡寒冷的風都把眼淚給吹乾了。
蘇知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可是苦澀的眼淚仿似全部流在了心底,那顆脆弱的心苦澀了半宿,又幡然醒悟,就這樣吧!
投胎沒投好,他又能怎麼辦呢!
總不能再換個爹……嗯,他好像還真是又有了一個爹。
——
和蘇銘的撫養權官司,合着嚴冬凜冽的風,開打了。
因爲法律有言:十週歲以上的未成年子女隨父隨母生活發生爭議的,應考慮子女本人的意見。
不過,蘇知的情形特殊,因爲蘇青青不在國內,這個官司打起來還是頗費了些周折。
有了後爹就有了後孃,蘇銘那邊聽了陳美玲的,到最後的目的已經不是爭孩子的撫養權了,而是要錢。
這就好辦多了,連續開了兩次的庭,也就是在爭執這些沒有什麼意義的數額。
原本可以私了,但竇燃防着蘇銘反悔,沒走這條道。
過程什麼的,竇燃壓根沒讓蘇知參加,就連夏晴多,竇燃也讓她不要操心那麼多。
多看看這世上美好的事情,嗯,再給他生一個小美好。
幾番叫價,竇燃一次性花費了五百萬,從蘇銘那裡“買”來了蘇知。
這五百萬花的倒是值得,他沒覺得錢花的冤枉,也更加不會心疼。
事情雖然匪夷所思,但他真的把蘇知當作了兒子。
竇燃轉臉又和蘇青青談妥,蘇青青主動放棄了監護權。
這次當媽的倒是一分錢沒要,還放出了狠話:“我知道蘇銘不是什麼好人,他就是個混蛋。是,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我自私自利。蘇知攤上了我們這樣的父母,真的是衰透了。
我之所以信你們的話,一個是因爲你們誠懇,一個是因爲你們在國內也是有頭有臉的名人。我跟你們說,我可以把蘇知的監護權給你們,這是蘇知同意的事情。但,我要說的是,如果一旦讓我知道你們對蘇知不好,有欺詐他的情況,我會立馬回國,公佈我們所有的錄音,我能讓你們身敗名裂你信嗎?”
“蘇小姐放心,我也是當父親的人了,我會對蘇知視如己出。”
竇燃把蘇知的監護權拿到手上時,已經是2018年了,雖然國人的除夕還很遙遠,但新的一年也算來到了。
這天的天氣很是不錯,他站在法院的門口鬆了一大口長氣。
凜冽的寒風颳在臉上,竟一點都不覺得冷。
[蘇知你要起個藝名嗎?]
其實竇燃還想問,乾脆姓竇怎麼樣?又怕蘇知的心裡接受不了。
蘇知的信息很快就回過來了,[叔叔,我叫夏知怎麼樣?]
竇燃一打開信息,內心很是惆悵。
好吧,好吧,夏知就夏知吧!
竇燃惆悵的同時,連寶貝女兒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竇豆。
夏晴多有夏野和夏知,他有竇豆。
然而,竇豆這個小豆豆,小腿怎麼邁的這麼慢?就算是滾,也該滾來了啊!
看看她哥夏野,說來就來,就像一陣旋風,讓人措手不及呢!
還有那炸毛的個性,一點都不像他。
都說女兒像爹,希望他女兒的性格溫和一點。嗯,主要是他的小棉襖得多向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晚點,還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