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這麼想不開
畢竟是老同學見面,而且還不是圈子裡的老同學,蔣海語解放了天性,嘴巴不帶門,什麼都敢往外冒。
“你突然爽了大導演的約,沒人知道原因。後來馮千雲頂了你,紅了。”
夏晴多一聽她提起這個,心裡格外不是滋味,她撇着嘴嘆息:“誰知道呢!我怎麼這麼想不開!”
蔣海語“嘖”了一聲後又說:“那時候都以爲魯導要潛規則你,你不同意,纔會毅然決然退學的。但魯導去年公開出櫃了。”
這每句都是爆炸性的新聞啊!
夏晴多找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表情,捂着腦殼說:“他怎麼那麼想不開呢!”
“你不會不知道吧?”隔着棕色的咖啡桌,蔣海語推了她一把。
“不瞞你說,我今天爲了找你,才註冊的微博。”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那微信呢?現在不是有很多微信公衆號,還有新聞app。”總之,現在就是一個全民吃瓜的年代。
夏晴多掏出了手機,向她展示了一下。
“新機?”
“嗯!”
“新機的微信聯繫人也不會這麼少啊!”蔣海語又“嘖”了一聲,頗有些小心翼翼地說:“晴多,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病?”
就是那種……她點了點心臟的位置。抑鬱症,演藝圈這幾年好多人都得了這個病。
夏晴多很糾結的,真想告訴她,自己還是十八歲的夏晴多,她真的不知道當年都發生了什麼。
但理智告訴她,她要真說了的話,蔣海語會更覺得她有病。
於是,她很深沉地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息中,包含的意思太多了,有無數的一言難盡。
蔣海語也跟着嘆息,“說真的,我一直都鬧不懂你爲什麼非得退學!
夏晴多無言地翻了下眼睛,在心裡劃了重點,原來她是自己退學,而不是被國戲掃地出門的。
她就想嘛,她這麼難能可貴的一顆表演明珠,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兒,會被學校掃地出門!
現在——
已知:她是自己退學的。
已知:她上國戲是瞞着她爸媽的騷操作,他們都以爲她上的是醫科大來着。
已知:她未婚先孕。
未知:多如天上的繁星。
難道是周阿姨和夏叔叔聯手逼迫她退學,她無力反抗,纔給二老整出了一個外孫,報復他們?
不過,她都幹出了順產這麼滅絕人性的事情,看來對她兒子怎麼說都是真愛無敵啊!
夏晴多摸着自己的心口,正神展開的時候,聽見蔣海語又說:“但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不過你不想說,我以後都不會問了,也請你別在沒事兒玩失蹤了,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做夢夢見你的次數,比夢見我老公都多。”
她老公……震驚在原地。
情敵是個女的!
這是什麼騷操作?
隔了很遠,路元良笨拙又小心地隱藏着自己。
尾隨老婆,卻發現老婆是在跟閨蜜聚會,呵呵噠,被發現會死很慘的。
不過他老婆的這位閨蜜,他還真是沒有見過,肯定沒去過他們的婚禮。
隔了好幾個卡座,路元良悄悄地拍照留證。
這邊的蔣海語還在追問她和竇燃有沒有聯繫。
夏晴多聳了下肩膀,老實說:“沒有!”
“當年,你和竇燃……嘖,可惜了!”
“什麼當年不當年的!”夏晴多一點都不想再想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曾經,唉,要不讓往事都隨風都隨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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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結婚了?”其實蔣海語想問的是她孩子幾歲了,畢竟不是圈裡的人,早早的結婚生孩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夏晴多忍住想噴咖啡的衝動搖了搖頭,“沒。”
但,她有兒子了。
兒子都進入青春叛逆期可以早戀了。
實際上她真是有想過找一找竇燃,可是怎麼說呢?
難道說“嘿,竇燃,我兒子要參加你做評委的那個《超級樂團》節目,求放個水”?
這麼想一想,她兒子還真的是她的真愛無敵。
不過,她想,竇燃是絕對不會想見到她的。遂作罷。
這次老同學見面,徹底地掀起了夏晴多內心的波濤。
那個洶涌澎湃啊!
不過,她到底沒那個臉一見面就說出求介紹個角色的話。
總之,拋開這些不談,見面還是很愉快的。
雙方約定了誰再玩失蹤誰就是王八蛋,然後愉快地結束了面談。
十一點半,夏野一直等到他親媽回家,才心情煩悶地閉上眼睛。
他聽見了她開門開冰箱,還有哼歌的聲音。
哼,心情這麼愉悅,隔着無數道房門,他也聞見了戀愛酸腐的氣息。氣。
夏晴多帶着憤恨的心情灌了一肚子的酸奶,回來的路上,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大不了從頭再來,沒什麼了不起。
挨個劇組投簡歷唄!
這麼一想,心情舒坦多了。
嗯,即使投簡歷,也得等白天對吧!
那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睡飽美容覺。
——
竇燃睡前泡了半個小時的澡。
臨上牀的時候,又喝了小半杯紅酒,助眠。
明早他有一出看日出的戲要拍,起牀的時間最晚不能超過四點。
這麼算起來,他還有四個多小時的覺好睡。
當演員是這樣,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還沒有私生活。
當然,掙的錢也不少。
總之,是一個付出與回報基本持平的工作。
想當初要報這個專業,他也忘記了是爲什麼。
上大學的第一年,渾渾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又能幹什麼。
不像她,一開始就目標明確,風風火火。
大一的那年暑假,她帶着他四處投簡歷,在各種電視劇裡打醬油,有臺詞沒臺詞的都接,也不管是給頓盒飯還是三十塊錢。
前一段時間,有個大v還扒出了他給人做兵丁甲的畫面,在他旁邊的兵丁乙,足足比他矮了一頭。
畫面一閃而過,要不是剪輯的時候刻意拉慢了速度,兵丁甲乙都不會露臉,他卻像是着了魔,足足循環觀看了十遍。
他對她所有的印象全部都定格在了那張青春靚麗的臉龐上,他後來見過很多種美人,或嫵媚,或性感,卻都不及她一分。
看見臉就想親的女人,他這輩子只遇到過一個。
有些人真沒有什麼好特別的,也是一個鼻子兩眼睛。
要非得說她特別的地方,那就是除了她之外,他再也沒有動心過。
腦子裡似乎又有了那人的身影。
竇燃纔將閉上眼睛,就好像身不由己身穿到了十八歲的那年秋天。
又是接上回,他急匆匆地開着車到了國戲的校門外,感覺自己都要等到了地老天荒,終於看見了她粉色的身影。
他很高興地衝她招了招手,她卻沒有看見,和一個宿舍的蔣海語有說有笑,兩個人手挽着手進了校門口的超市。
他百無聊奈地踢着腳下的落葉,繼續等。
爲什麼不進去呢?他在心裡問。
你tm在夢裡性子能不能快點?你tm倒是進去啊!
腳一蹬,竇燃把自己急醒了。
伸手拿過了牀頭櫃上的手機看時間,才凌晨三點。
睡吧,不一定還能睡的着。
不睡吧,離四點半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竇燃打開了牀頭燈,默默地點燃了一根菸。
沒抽,就看它靜靜地燃,一縷一縷的白煙裡,他嘆了口氣,手機快捷鍵按2。
“臥槽,深更半夜的,你能不能別打電話,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電話的那頭,嘟了幾聲之後,便傳來了劉瑞君的咆哮聲音。
“淡定。”竇燃把手裡的菸頭摁在了菸灰缸裡,慢悠悠的腔調,“別把老婆孩子吵醒了。”
劉瑞君踢着拖鞋到了陽臺,氣急敗壞地說:“別充好人,趕緊說,這麼早打電話找我幹什麼?”
竇燃一擡手,下意識地搓了下眉尾的疤痕,語氣像一汪清水一樣無波無瀾,“我就是想問問你,找到了沒?”
劉瑞君倒抽了一口這秋夜的涼氣,嘆:“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呢!”
想不開。
要想的開,也不會出現生理問題。
竇燃無比確定了,他想一個人已經想出了幻覺。
再往下發展,沒準兒就得成神經病。
於是他又追問:“找到了沒?”
“沒!”
劉瑞君站在陽臺上,氣沉丹田一聲吼:“哪有那麼快啊!”尼瑪的,這麼急,你早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