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靈的聲音叫我精神一震,難道她能吸納這些怨氣?
誰知蛇靈說,她應該能吸。
我立馬溫怒的說,你能吸怎麼不早言語,我都快被玩死了。
誰知蛇靈用抱歉的口吻說,怨氣不同於煞氣,這東西是厲鬼心中的執念,如果吸納的多了,會對我的心智造成影響,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敢出手。
原來如此,是我錯怪她了,爲了表示歉意,我答應她,等解決完此事,儘量的幫她升級。
蛇靈聽到升級,喜不自勝,她當然渴望擁有更加強大的實力。
我趕緊念動咒語,喚蛇靈出來,這把鬼雀嚇了一跳,以爲是有厲鬼跑進來搗亂了。就要出手阻擋。
我趕緊告訴他,這是我的小鬼,來幫忙的,你別好賴不分啊。
誰知鬼雀道:“你這是幫倒忙,大至妙神魂覺醒陣,只能有三個陣眼,也就是說,不能叫外人插手,不然的話,我早找毒龍他們替換你們了,若是不按照規矩來,陣法一旦崩潰,燕子變回香消玉殞,你我都得遭殃。”
這話把我說的一愣一愣的,蛇靈也遲疑起來。
眼瞅着,我們身上的神兵金甲符暗淡起來,再不想個辦法,真得用身體去扛。
這時候,貓叔,秋心,銀混兒紛紛跑進了屋子,說怎麼回事,怎麼轟轟作響,陣法出問題了嗎?
鬼雀搖搖頭,說最後一哆嗦了,就看這秦明三人行不行。
銀混兒並不是個油嘴滑舌的人,可他卻對我們說了很多拜年的話,這叫我們更有壓力了。
轟轟轟!!!
神兵金甲符崩潰了,怨氣衝了過來,我無可奈何,又拍出了一章,強大的雷霆意志就跟炮彈一樣,轟碎了衝到面前的怨氣。
可是怨氣無窮無盡,如果頻繁使用三陽鬼門鎖,這件巫兵的下場跟龜殼沒什麼兩樣。
情況危機起來,不動聲色的蛇靈,突然說一句:“既然不叫陣外之人插手,那主人你們三個就不要抵擋了,任由怨氣鑽進體內,只需堅持瞬間,我就能把這些怨氣從你們體內吸出來。”
我眼睛一亮,雖然危險,也很麻煩,但卻是唯一的辦法了。
鬼雀問我,這女鬼到底什麼來歷,我說是我煉製的,有非常特殊的本事。
鬼雀咬了咬牙,最後一跺腳,叫我們就這麼辦。
隨即,我們三人全部撤銷了防禦,任由怨氣衝進了胸膛,一剎那,我就感覺有無數個人的思想鑽進了腦子。渾身如墜冰窖。
他們在我的腦子裡說話,哀嚎,大叫,甚至是哭泣,總之我們三人都抱着腦袋滿地打滾兒,周身繚繞的怨氣就跟黑霧一樣,看着非常滲人。
啊——
我們生不如死的慘叫着,這些怨氣都是無數厲鬼的執念,如果在身體裡停留的時間長了,後果根本不堪設想。
可是到現在,怨氣還在源源不斷的飛射出來,我們的痛苦在瘋狂增長,爲了保留最後一絲清明,我咬破了舌尖和嘴脣。老炮和隋棠,同樣用自殘的方式提醒自己,千萬不能被怨氣所控制,不然就真的成爲傀儡了。
鬼雀和貓叔他們急的團團轉,但是陣法的關係,他們不可以插手,只能眼睜睜的等着。
秋心雙手擰在一起,骨節都泛白了,說燕子體內的怨氣怎麼還這麼多,再這樣下去,秦明三個可就完蛋了。
可是她的話音
剛落,燕子的身體就劇烈顫抖了一下,從眉心涌現出的怨氣戛然而止,一股冰冷的氣浪擴散開來,棺材周圍的黃白紙花都紛紛爆裂。
鬼雀叫道:“沒了,煞氣全部驅散乾淨了。”
他幾乎興奮的跳了起來,直接跑到棺材近前,咬破了大拇指,在燕子蒼白的臉上畫了一道血符。
怨氣消散乾淨,大至妙神魂覺醒陣自然停止,貓叔,秋心他們趕緊衝了過來,查看我們的傷勢,而銀混兒沒去看燕子,也直奔了我們,由此一點就能看出,這是個很重情義的人,他沒有因爲燕子而不管我們的死活。
蛇靈突然發話了:“大家都離得遠點兒。”
說完,雙手虛空一抓,一股陰風拔地而起,她渾身的黑袍獵獵作響,從掌心裡出現了強大的吸扯力道。
三個方位的我們,都感覺到了這股力道,本來難受的要死要活,可一瞬間,就感覺體內的怨氣開始不斷的抽離。
我勉強的睜開眼睛,發現老炮,隋棠,還有我的頭頂,各自凝聚出了一道黑色氣柱,螺旋着奔蛇靈而去。
兩道氣柱鑽進了她的掌心,另外一道盤旋在了她的身體上,最後鑽進了嘴巴。
體內的怨氣飛快減少,我的神智又逐漸清醒了,可是我眼瞅着蛇靈的臉色漆黑下來,竟然有很多虛化的鬼臉冒出來,猙獰的吼叫。
雖然蛇靈是厲鬼,但她是我用秘術煉製出來的,自身不存在怨氣,所以當這麼多怨氣都鑽進她的身體後,她也是難以承受的。
一個乾淨的厲鬼,突然有了煞氣,弄不好會六親不認大開殺戒,從此墜入魔道。
這也是蛇靈遲遲沒有出手的主要原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體內的怨氣終於都被吸了出來,這種感覺,就像是從泥潭中得救一樣,說不出的輕鬆。
但此刻的蛇靈,已經被洶涌的怨氣所包裹,完全可不清她的身形了。一聲聲怒極的吼叫從她體表迸發出來,這是怨氣在作怪,這些怨氣要成精了。
我問:“蛇靈你現在怎麼樣?”
蛇靈艱難道:“我自身的實力太弱了,還無法消化這麼多煞氣,現在只能一點點封存在體內,慢慢消磨掉,主人你放心好了。”
大約五分鐘之後,蛇靈體表的怨氣不見了,但是她的眼睛卻血紅一片,舉手投足像是變了一個鬼,我感覺有些陌生。
“主人,我需要休息。”
我眉梢一挑:“你確定沒事?”
蛇靈搖搖頭,眼中血光波瀾起伏,說了句肯定沒事。
我這才放了心,唸咒把她重新收了回去。
皆大歡喜的結局是衆人願意看到的,不過老炮卻咋咋呼呼的叫喚,說真是死裡逃生,萬幸萬幸。
銀混兒看我們都沒事,轉身就跑到了棺材近前,半蹲着,非常認真的看着燕子的臉。
有些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認真的,那認真的樣子,非常獨特,以至於叫人生出了錯覺,好像對待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在緬懷一段逝去的時光。
鬼雀說,我在燕子的臉上畫了一道培元符,畢竟燕子的魂魄剛生出來,身體虛弱的很,需要等一段時間。
銀混兒就這麼等,眼皮都不眨一下。
我們這幫人折騰了一宿,早就累死了,坐在地上喘粗氣。
不知不覺又過了半個小時,只聽銀混兒發出一聲驚呼,我們的精
神爲之一震,發現燕子的眉毛動了動。
老炮低聲對我說:“尿性,真特麼尿性,沒魂魄的人真的要復活了。”
我感到非常震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銀混兒激動的只搓手,不斷扭頭問鬼雀,俺該咋辦,咋辦嘛。
鬼雀看他這個窩囊勁兒,笑罵道:“該咋辦就咋辦。”
這時候燕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雙眼睛很大,卻無神,就如同剛睡醒一樣,轉動了片刻之後,焦距開始收縮,當看到銀混兒那張大臉後,她笑了,這笑容那麼自然,幾乎無視了這二十年沉積下來的尷尬和障礙。
銀混兒在對方的笑容中平靜下來,咧嘴也笑了,笑的滿臉是淚。
“燕子,你終於醒了,你怎麼這麼傻,我這條賤命不值你這麼做。”銀混兒哽咽的說。
燕子笑面如花,卻脆弱的好似白紙,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那麼可憐。
她環顧着周圍,看着我們這些陌生人,一時間有些僵住。
可後來她看到了鬼雀,還仔細的辨認了一下,這才放心的長出一口氣。
“我明白了,是鬼雀先生救了我,當年我臨死之前,你對我講,如果運氣好的話,二十年之後,我就會復活。真是這樣嗎?”
鬼雀點點頭,巨大的喜悅已經化作了一種沉穩和自信。
燕子驚慌失措了一下:“這種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我......”
鬼雀一擺手,那意思,你現在不用說太多,事實就是事實,銀混兒會告訴你一切的。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畢竟沉睡了二十年,真心不是鬧着玩的,以後還需要用藥理進行恢復,不然肌肉都是萎縮的。
銀混兒含着淚,將燕子從棺材中抱了出來,兩米高的巨漢,柔情似水,已經看醉了衆人。
這個場面不要太美妙,連我自己都被感動了。
秋心低聲對我說:“如果有一天,我也跟銀混兒似的,身受重傷馬上就要死,你會用你自己的靈魂救我嗎?”
我想都沒想就點點頭:“那當然,我們可是革命友誼,我的胸膛永遠爲你擋子彈的。”
秋心眼中瀰漫出了歡喜,錘了我一下,說我討厭。
我擦,我都這麼真誠了,你還討厭我,真是沒有王法了。
然而就在這個當口,老炮忽然吸了吸鼻子,呢喃道:“媽了個巴子的,怎麼一股燒松油子的味兒?”
這話把我們說的一愣,因爲我們什麼都沒有聞到。
貓叔面色一沉,說老炮的鼻子不是人鼻子,他能聞到很遠的氣味,肯定是哪兒着火了。
現在馬上天亮了,我們猛地拉開了擋在窗戶上的黃布,一大片白光就衝進來。
可是......
院子裡多了一個人,此人雙臂拉滿了一張硬弓,搭上了一支箭頭冒火的利箭。
箭頭上的火團就跟火把好似,蓽撥蓽撥的炸着火星子,我甚至懷疑這是一顆小型的炸彈。
咻——
利箭猛地被射了出來,那團火焰離我們越來越近,並且我看到籬笆院子外面,出現了很多人,他們貓着腰,拉滿弓箭,一支支火箭瘋狂而來。
嗚嗚嗚——
漫天火箭,如同絢爛的煙花,一瞬間就把我們的屋子團團包圍。
只聽隋棠尖叫一聲:“這是黃泉鬼火,他們是詭靈教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