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蕊搖下頭說:“我也不是相信,但總想聽你親口解釋一下,這你該理解吧?”
華子建附和着說:“理解啊,當然理解,但我可以對天發誓。”
江可蕊不屑的說:“算了,男人的誓言你覺得可行嗎?”
“奧,這倒是真的,一般都不可信,不過我是個例外啊。”
江可蕊哼了一聲,看一眼華子建,說:“你憑什麼都就例外了?”
華子建鄭重其事的說:“我很誠實,也很忠厚的,實際上那個傳言是別有用心的。”
“是嗎?”
“是啊。”華子建就詳細的給江可蕊講了自己本來打算讓鳳夢涵當主任,後來馬副主任又怎麼怎麼的耍了個詭計等等,還講到了自己和尉遲副書記現在的關係問題,最後說:“所以現在我必須和尉遲副書記保持一定的距離,這個人會做出傻事的。”
江可蕊聽了華子建的解釋,也就放心了,不過還是說:“華子建,我發現你挺聰明的,爲什麼我對官場的事情總是找不到感覺呢?”
華子建有點得意起來,嘿嘿一笑說:“這很正常的,男人總是比女人智商高,特別是我這樣的男人。”
江可蕊就切了一聲說:“你這話到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事,那也是說一個聰明動物的,不過不是人,是一支老公雞,你想聽嗎?”
華子建正在得意呢,就說:“想啊,想啊,看來不光是男人聰明,連公雞都是聰明的。”
江可蕊認真的點點頭,說:“就是啊,這個故事說一養雞場的種公雞有些老了,場主決定買一隻新公雞配種。年輕的公雞買來了,趾高氣揚地與老種雞見了面。老公雞說:“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記着,誰都有年輕的時候。今天咱倆來個賽跑怎麼樣?如果你嬴了,看見沒有?”,老公雞指指院子裡的小母雞們,“全是你的了”。
小公雞胸有成竹,問:“怎麼跑?”
老公雞說:“圍房子跑20圈,誰先跑完誰嬴。”
開跑後僅兩三圈,小公雞已領先半圈。至第8圈,小公雞僅差兩米就超老公雞一圈了。
這當口老公雞一聲慘叫,屋內的場主以爲來了黃鼠狼,提着獵槍衝出屋來,只見新買的小公雞緊追老公雞不放。場主怒火中燒,舉起槍一槍便結果了小公雞。
場主氣哼哼地往屋裡走,自語道:“真他媽倒黴,怎麼買的公雞都是同性戀?打死四隻了”
華子建沒想到江可蕊現在也會這樣的調侃自己了,一下忍不住就笑了起來,手就伸到到江可蕊的腋下,撓了起來,兩人就瞎鬧着。
“不要!快停下!”江可蕊幾乎尖叫着喊道,因爲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可能會對華子建造成的困惑,現在已經是有危險的時期了,不敢在像過去那樣放任自己和華子建,江可蕊的聲音便放柔和了點:“就一個吻吧,不要太貪婪,那樣一會你會很難受的”。
江可蕊輕輕的地推開了華子建。
“哼,”,華子建帶着一點假裝的生氣,試圖掩蓋自己的興奮和激動,然後認真的說,“好吧,不過吻一下你,也是很開心的。”
江可蕊拍拍華子建的臉頰,說:“準備睡覺吧,我洗一下臉。”
華子建看到江可蕊站了起來朝梳妝檯走去,看着鏡子,華子建就靜靜地站在那裡,看着她摘下頭上的毛巾開始擦拭頭髮。
那個夜晚,華子建躺在牀上,心裡一直想着身邊的江可蕊,應該說這樣夜晚華子建也沒有休息好,不過華子建還是很欣慰了,因爲自己心中有了目標,有了盼頭,江可蕊肚子裡有自己的骨肉,這應該就是自己的信仰,於是華子建倍覺充實起來。 щшш _TTkan _¢○
說起信仰,不得不說,華子建這一代人的教育非常失敗,那時主管思想教育走勢的人都該拉出去槍斃,在思想碰撞的時代背景下,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有繼承,封建糟粕也有,資本主義思潮更有,現實中總能反應出來,唯獨作爲共產主義接班人,共產主義成了空話。
華子建過去就感覺自己信仰缺失,理想喪盡,整天不知所爲的混日子,混完小學混中學,混完中學混大學,混完大學混社會大學,最後混出生活的真諦竟然是:爲了活着而活着。
不過也有不混的同學,比如自己的那個同學趙遠大,他就很有緊迫意識,初中就開始談對象,老師並不管,後來華子建才明白學校的良苦用心,當時他們班30個男生,30個女生,包涵一個配一個的意思吧,婚戀從娃娃抓起的遠意。
只是他們的老師很壞,故意不啓蒙他們,有次華子建在辦公室門外罰站,竊聞老師們私下談話,全是至理名言,和課堂上講的完全不同,華子建當時受益匪淺,聽了十分鐘,比上一天課學的東西還多。再後來高中大學時候,華子建發現女生纔不是宋祖英唱的‘越來越好’,而是越來越少越來越少,方知曉世道之艱難,後悔流氓耍的太晚。
第二天華子建起牀之後感覺頭有點暈的,昨晚上看來還是沒有休息好,不過江可蕊倒像是睡的很安逸的,起來就嘰嘰喳喳的和華子建說起了話:“子建,下午我有個應酬,估計是不會回來吃飯了,你自己安排吧。”
華子建沒精打采的說:“唉,一個副局長,每天還那麼多的應酬。”
江可蕊:“說什麼呢?到底是你在外面的次數多?還是我多?搞清楚了在發言。”
華子建趕忙認錯:“是是是,我多,我多。”
華子建嘴裡嘟囔着,洗漱之後就到了政府辦公室,剛坐下,小趙就來了,幫華子建泡上了茶,他感覺華子建精神不振的樣子,就問:“市長沒休息好吧,最近太忙,要不
你在裡面眯一下。”
華子建是不能說自己昨晚上強擄灰飛煙滅過,他笑笑說:“是啊,最近挺忙的,你看看今天的安排吧,有的不必要的應酬就推掉。”
秘書小趙很恭敬的說:“好的,我一會就到王秘書長那裡去核對一下今天的安排。”
華子建點着頭,慢慢的喝茶,喝上一會,精神比起剛纔要好了許多,看來這濃茶確實提神,華子建正要給下面一個局長打個電話聯繫一下,就見門口出現了大宇縣的縣委書記張廣明。
華子建“咦”了一聲說:“你不是在煤礦協助偵破案件嗎?怎麼下山到市裡來了。”
張廣明一面走進來,一面說:“我是到市裡來彙報案情工作的,不過剛打了電話,尉遲副書記早上有個會,一個多小時吧,所以我就到你這來坐坐。”
華子建很理解的說:“對啊,以後到市裡了沒事情就過來坐坐。”
他們兩人說着話,那面小趙就把水泡好了,給張廣明端了過來,華子建等小趙離開之後又問了幾句案情的事情,因爲山上有莊峰等人在,而且按程序現在的案件已經轉入了刑事偵破,基本也就沒有華子建的什麼事情了,加上最近挺忙的,華子建對最新的情況也就沒怎麼過問。
現在剛好張廣明來了,兩人就聊了一會,張光明說,華老闆現在全交代了,大宇縣除了黃縣長之外,還扯出了兩個副縣長,4個局長,下面的人還有,但估計級別太低,這次可能不會過於追究了。
華子建也有點感慨的說:“唉,一個縣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夠你忙了,現在又是這麼多的領導有問題,看來啊,下一步你們大宇縣的班子會做出很大調整的。”
張廣明也是很擔憂這件事情,說:“是啊,班子肯定是要大動一下,過去我還指望能穩定下來,現在這情況,難啊。”
華子建也點頭,無語。
張廣明像是想起了什麼,說:“對了,最近對黃縣長做了徹底的調查,他的問題很多,其中還有一個問題我是聽別人私下反應的,不知道該不該給上面彙報。”
“奧,什麼問題?”華子建問了一句。
張廣明說:“一個鄉上的領導昨天來給我反應,他們那裡原來有一塊石壁,嗯,就是過去的那種文物吧,最後讓黃縣長給吞了,據說是送給了相關的領導,他說那塊石壁當時文化館都來看過,挺值錢的。”
華子建眉毛一楊,說:“石壁,什麼樣的石壁,你說的相關領導應該是誰?”
張廣明就笑笑,頭往旁邊一擺,華子建也就明白他說的是誰了,但華子建對這個石壁,說真的,也不是太感興趣了,這玩意就是一夥閒的無聊的人喜歡鑑賞的,分析啊什麼的,照華子建自己看,那些玩意屁用沒有。
不過隨着張廣明的講解,華子建也慢慢的知道了,這肯定是一塊文物了,價格雖然自己是說不上來,但既然是文物,它的價值就肯定不菲。
可是這破爛玩意現在在什麼地方呢?莊峰絕不會放家裡,那麼會不會他也和黃縣長一樣,幫着玩意當成了一個覲見的禮品呢?
想到這裡,華子建倒是真的想起了一件事情,當初自己和二公子有一次喝酒的時候,他就說過蘇副省長家裡有一塊石壁,現在華子建好好的一回憶,這張廣明說的石壁特徵,幾乎和二公子說的蘇副省長家裡的是一模一樣了,華子建心中也就瞭然。
他思考了一下,對張廣明說:“現在的問題是黃縣長已經不能說話了,所以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既然涉及到某些人,現在沒憑沒據的,扯出來反倒是惹上麻煩,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很多事情也總會水落石出的。”
張廣明也一直是有點擔心的,萬一最後爲這事情又鬧起來,會給大宇縣平添許多麻煩的,在說了,假如這東西在莊峰手上,事情會更復雜,現在自己都夠頭大的了,刑事案件再加上一個文物失竊,真是雪上加霜。
兩人就放過了這個話題,又東扯西拉的談了好一會,最後張廣明說晚上請華子建一起吃個飯,華子建也拒絕了,說自己最近太忙了,每天事情多,等以後閒了在說。
又坐了一會,張廣明才離開了華子建的辦公室。
華子建嘆口氣,這蘇副省長也真是的,都什麼級別的人了,還貪圖一些身外之物,真的爲這樣的玩意受到什麼影響,值不值啊。
華子建正在想着這些問題,電話就響了起來,接上一聽,電話是高速路管理組一個科長的電話,說二公子的高速路項目在剛剛開始拆遷的時候就遇上了麻煩。
華子建知道自己的麻煩事情又來了,現在也說不上到底應該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有時候感到是開發商心黑,故意壓價,盤剝百姓,但有時候又發現個別的一些人無理取鬧,只要說到拆遷,總是會憑空起了波瀾風波急現。
位於新屏市西端的黃次村,在原來新屏市未擴建時候,與新屏市市區其實還有好幾公里的距離,是連“都市裡的村莊”都數不上的,但現今的城市化進程,那真是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城市用地不夠,怎麼辦?
於是,通俗話上說的擴展運動於是如火如荼展開了,慢慢的緊靠城市邊緣的一個個村落都消滅了,市區也接近了黃次村,這裡屬於一個村民委,全村有上千戶人家,這次修高速路要從村裡過,徵地涉及了近三百家人,在總面積爲兩百畝的連片徵地規模裡,所徵的地面積大小自然各有不等,有的幾分,有的一兩畝。
在風平浪靜生活恬淡的以前,這些地被大多村民或做宅基地,或是菜園,雖然看來用處不是很大,但現在聽說政府一紙通知,要修高速路
了,馬上就有人不願意了,修路拆遷?這不是叫自己賣祖宗嗎?
村民猶如裝滿汽油的通蓋掀開,遇上強勁的火苗,大夥的情緒被熊熊的火焰點燃起來了,消息靈通的村民已將政府徵地方案打探得一清二楚,按這次協調的拆遷規定,涉及房屋拆遷的,實行估價徵用;宅基地菜園或農田,平均每畝五萬元進行補償;其他用地,以平均每畝萬元左右的價格進行徵收。
以這樣的價格,如涉及到房屋整體拆遷的家裡,補得的款項,倒可以在城裡購買一套商品房,並且轉爲城市戶口。
但住的是有了,吃什麼呢?倒是轉成以前人人羨慕的城市戶口了,但現在誰還稀罕啊?是聽說還可以領低保金,但一家五口人,又沒什麼本金,做不了其他什麼事,那豈不是該天天前心貼後背地捱餓?
所以有的人就動上了拆遷款的腦筋了,能鬧一鬧,多要一點,總是好的。所以黃次村的很多人就憤恨難平了,覺得政府真是不管小百姓是死活了,就是雞,連死前都要蹦達幾次不是?他們開始是聯合村上情況最相同的十多家人,後面得到幾乎全體人家的擁護,大家一致商議後,決定採取了三條緊急應對措施:一是組成幾個能說會道的人,天天往政府討要說法。
二是號召村裡健壯村民,組成護村隊,手持棍棒,在村裡日夜巡邏,要求他們一有情況就進行報告或阻止。
三是狠抓宣傳,爲做到家喻戶曉婦孺皆知,請識字的先生象熱衷形式喜歡花架子游戲的政府部門一般,嚴肅做了一套象模象樣的《黃次村處置突發事件實施辦法》,張貼在道口寬暢的醒目處,辦法的末尾大大地寫着兩行血紅的字:“堅護主權,人人有責”。
可以這麼說,黃次村已經完全陷入如臨大敵的恐怖海洋了,完全是公然和政府叫板,這還了得?
現在高速路也動不了,暫時擱淺,下面人看看實在沒有辦法,就只能找到華子建,看市裡能不能採取一些行政措施。
華子建作爲主抓高速路修建的主要領導,就理所當然成爲了第一責任人,也成爲事件處理的最高領導者,對付這種羣體事件他當然也是有點辦法的,華子建就先請示了莊峰和冀良青,不管是莊峰,還是冀良青,都態度明確的堅決支持華子建,冀良青說:“最近我在忙大宇縣這面的事情,你就全權處理一下,相關部門是要涉及到出面的,你給我說,我來給他們下死命令。”
莊峰也一樣的,現在他自己心裡都是七上八下的,生怕在因爲高速路不順利,引起了蘇副省長的不快,那自己老賬新帳加在一起就麻煩了,所以他也給華子建了堅定的支持,說萬一那個部門不好好配合,讓華子建不要客氣。
在取得了兩位新屏市老大的授意後,華子建立即向有關部門下了兩道指令:一是政府辦公室組成一個精悍工作組,進村瞭解情況。主要是摸底,搞清鬧事人員的基本情況,以及他們的想法和要求。
二是土地城市建設等部門要按照政府事先的徵地規劃,嚴格實施該方案要求,高度重視,一如既往地做好農村房屋的拆遷與土地徵用工作。
總之,要確保協助,配合高速路建設的順利進行。
於是,一個規模宏大的土地徵用工作組就迅速組成了,主要涉及的單位,按照華子建副市長的緊急嚴令,分毫不敢怠慢,抽調了工作作風潑辣的人員,按了領導的話,所抽調的工作組成員,都是“政治上靠得住作風上信得過紀律上不折扣”的人,工作組一成立,再無二話,首先就是要摸清“敵情”。
所以剛成立第二天,工作組組長就決定要高效率不折不扣堅決完成領導交辦的任務,工作組準備就緒,立即意氣風發鬥志昂揚地開進了黃次村。
時令正值春初,新屏市顯出少有的暖意,風時時襲來,也不覺十分刺骨。
工作組組長是公路局的一個副局長,這個副局長年方四十八,腰粗胳膊壯,當然是年富力強時候,接受任務時,心中多少有些彆扭,感覺完全是“高射炮打蚊子”,他想,不就是對付幾個刁民嗎,這些年來,由於多和農村工作打交道,按照自己對農村工作的理解,象這個事,很好解決嘛,不外乎“一壓二哄三騙”,隨便誰都分分鐘搞定,何須勞動自己。
要知道,這些憨厚質樸的農民,一見市裡的領導的,那還不都是兩腿發抖戰戰兢兢?
但組織的安排,卻是沒有折扣地執行的,再說,這樣既沒有壓力也十分輕便的活,就當休閒一下吧,於是他率領一幫組員,當然裡面還公安,司法系統的干將們,心情愉快地驅車來到黃次村。
由於事先就接到電話通知,村長王大偉早早起牀,穿戴筆挺煞有介事地迎候在村道前,這個三十五歲的王大偉,是個退伍軍人,早先也勤奮讀書,無奈在領悟刻板的教科書上面,智力卻並非上等,最終高考落了第,只有退而求其次,怏怏之餘,只有報名參了軍,卻又幸生性與人隨和,慣於見風使舵,善於察言觀色,在部隊時很受連長賞識,就這樣,早在部隊時就入了黨。
他在部隊時自是刻苦努力,但遺憾的是終究沒有能夠提升爲領導幹部,而政策是比任何事物都變化更快的東西,因是農村戶口,國家已經不象前些年那樣,慷慨地能夠安排退伍軍人都能捧一份吃皇糧的那份衣食無憂的工作了,所以退伍時依然只能夠失落地回到家鄉。
但是,總的說,他有了這份經歷,始終是種無形而威力巨大的砝碼,簡單地說,在中國的任何集體和部門,如果你是非黨羣衆,工作中即使你再努力再能幹,也都將白搭,就是隻有兩三個人的小團體,要選個頭,當然都只會是黨員。
(本章完)